过往何惊读序章，迎新煮酒面朝阳。
非须志向经三国，所愿身微利四方。
大数据中谁霸主，小心思里我为王。
劳尊百姓持青眼，多少浮名不畏强？
今年手机铃响，大多不是客户打来的。
偶尔与邻居相互关心一下，上学的问一下快毕业了吧，让他催孩子早点谈对象，祝找到好工作。上班的劝他们不要介意孩子一年只回去一两次看他们，城里生活打工不易，在家不出门都得花钱，养老大部分还靠孩子给，水电油气什么都涨价，何况今年的工资只降不涨多理解。和在深圳带孙子的大姐夫经常通电话拉拉家常，他不用当心裁员，儿子在单位是个领导，养老无忧的。
当然、还是和曾经一起耍手艺联系得比较多些。
'喂，老陈啦，我来上海了，现在宝山老姜这里’老齐说。
'哦、是吗，我在内江一村，很长时间没聚了，中午有时间过来吃个便饭，顺便聊聊。’
'好的，我和老姜一起过来。’
'我把老张也叫过来，到我装修的地方来，厂家正在安装空调，等空调装好我就去饭店打包些菜回来，定位发给你，一会见。’
'我酒戒掉了’老齐说。
'我也准备把酒戒掉，去年我们为扩展业务差一点把命都喝没了。’老姜说。
'一餐商吃喝，百姓半年粮。有回报就行，那我下去买啤的，老张你今天委屈些，也来点啤的？’我说。
'你们是怕我酒多话多吧。’老张说。
'那你一个人喝白的，但没有你家的酒好，你总喜欢关注视频号抖音上一些不平事，然后高谈阔论一番，都知道性格，今天你尽情发挥，但声音小一点，不影响邻居。’我笑着说。
'老齐、老姜你们回老家发展，挣的不少吧？’我问道。
'老陈你应该知道呀，想接工程得先送去有级别的资质证书认可，一般工程拿去的资质被认可再交上所需费用就可以参加摇号。运气好的，多拿几个公司资质参与摇号能接连中标。运气不好的钱花掉好多，一年摇到一次，即使中标钱也周转受限，帐也让你讨到筋疲力尽，但你却又无可奈何。大一点的得投标，成不成资质连标书已经花了大几万，另外其他不到位你想有机会吗？所以有时不得不几人联手，来减少如果没有中到标的损失。现在像我们这样的小公司，大部分状况都是骑虎难下。你在上海怎么样？’老齐说。
'我不像你那么有理想、有闯劲、有舍我其谁的财气豪气。我做点居家装修，凭手艺攒一块是一块，你信质量是生存的唯一标准吗？如果是，几个家大业大不捣江湖暴富的？我又不会忽悠，真的凭质量生存，加上听天由命。’
'财气豪气？我们活到五十多岁才明白，财气豪气和关系背景比起来分文不值。我感觉我的一生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强制着左右着买彩票，节衣缩食的买，无穷无尽的落空。’老姜说。
'老汪厂从上海搬到枞阳怎么样？说实在的、我不大敢问他本人，现在的市场压力肯定不小。尽管他以往把工人工资压到最低，但比资本收割好百倍。根据网上看到郎咸平一份热图，说我国职工工资占GDP百分之8应该是有误的，估计百分之20左右是有的。日本西方国家职工工资占GDP百分之50多。总体来说民营企业在就业纳税方面对国家贡献不小的哦。’我说。
'我也不大敢问他本人，正常运营就有的赚，地皮是买的不用交房租要好多了。电器柜仪表箱主要是质量和维护客户，小企业没办法，他真的要把客户当上帝供奉’老齐回答到。
'客户当上帝供奉？电瓶车、装潢材料、工程材料为什么厂家生产不违规，拿真金白银买回来使用，也开了正规交过税的发票，怎么就不上帝供奉了？怎么就不合法了？没收甚至于同时还遭受罚款，为什么？为什么报道煤油罐装食用油的记者得不到某方公开的支持？该不该重奖他这样的英雄？现在有他相关的消息吗？为什么红十字会只喜欢现金？为什么韩红不受某方待见？为什么会出现指鼠为鸭、纪不懂法、四大名表、核子检酸、提灯定损…等等那么多新成语？你们三个能说出理由吗？这可不是我信口开河的，是有证可查的。’老张几杯酒下肚话多起来。
'为什么月退休金高达一万左右的，七月份开始还每个月涨二百左右，那些拿更高退休金每个月涨多少？为什么我孩子爷爷奶奶交了一辈子公粮，今年每个月加上上涨的一个月总共才拿到一百多元？他们交的公粮谁都没有吃？难道被仓鼠全吃了。为什么我以前也交了好几年公粮，后来每年交六千元的农民养老金，朋友说百度上查可以拿923元，但我却只拿到840元1角7分，今年一分钱没有涨。你是谁呀？需要和你解释吗？更不要和离休疗养的群体比待遇了。我说的哪一句不是事实？’老齐接过话说道。
我插话道；'你们看过2020年2月23日，法制日报评论员文章么？'只有对国家和民族满怀深沉挚爱的人，才会去批评社会阴暗面。只有怀揣光明的人，才会去发现揭露生活中的龌龊。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一种责任，一种现代公民义不容辞的责任。’
老张抢话道；'电视剧、视频号、抖音上都有，台上大谈反腐倡廉为人民服务，隔天在家里查出几车金银珠宝人币民币美元。一些高官嘴里天天高喊振兴中华，儿孙却持他邦绿卡，改中国籍为他国籍。我想起星爷电影功夫里一句台词，还有谁？还有王法吗？今天我加两句。还有人格吗？还怕报应吗？’
'老张你喝点酒就这样，你家女儿是公务员吧，问问她应该有答案吧。’老姜说到。
'她嘱咐我莫谈国事，在家里、在她面前、在公共场合我可不敢说这些哟，喝酒’老张说完把一杯酒喝了个净干。
'难怪莫言说，没了物质、细节就会放大。有了物质、细节就会淡化，说明你家庭条件很优越’老姜说到。
'条件再优越有什么用，三十二岁还不着急谈对象，如果不结婚生子，赚再多钱一分钱也带不走的，又有什么用？’老张说完又喝了一大口。
老齐接话道；'张爱玲说过，如果孩子出生是为了继承自己的劳碌，恐慌，贫穷，那么不生也是一种善良，你孩子编制内的，继承的应该是有品质的生活，应该早点结婚，生他三个五个才够意思。’
'现在学习好的孩子都挤破脑袋考编，捞钱非首要，舍我富其谁？这种风气是好是坏？但社会现实摆在面前。没有稳定的收入就没有稳定生活。医疗、教育、住房能遂心愿，耕田种地的老百姓属于梦想，鲁迅先生说过，世界变坏是从好人挣不到钱开始的，好人变坏是从不公平开始的。’我接话说。
'我上午还刷到一九三零年胡适先生对辩梁漱溟的视频，似乎明白了一些，我认为胡适先生比鲁迅先生见识更高更远。’他停了一下举起酒杯；'还是难得糊涂的好，来喝酒。’
我们一起举起酒杯，不整齐的附和说；'还是难得糊涂的好。’
大家把酒杯同时放下，老姜说；'现在想投资做点事得小心谨慎再小心谨慎，以免受骗上当，投资受骗只怪你自己没有识破，和社会风气、社会管理部门毫不相干，你只有自认倒霉。’
'是呀，’我接过话；'楼盘烂尾老百姓的钱打水漂没人管，却还被银行催贷，我买的商铺拿着产证怎么也找不到地方，伸冤去了两次，警察上门给我普法，好像我是骗子方，笑话么？还好生死是平等的，他违规让我上当，我唯有默默咒他短命，这样少坑害一些人！不说这些了。’
老齐接过我的话；'我们这个岁数条件稍微好一点的有几个没受过骗？在十几年前身边稍微有点积蓄，都想着投资多赚点钱。我把钱托付给小额贷款平台，他们门店是在上海最繁华的闹市区，静安区繁华地段，我投资前去了解过三次，证件齐全合法，怎么一夜之间就不合法了？公章伪造的？小心谨慎有用吗？有几个把钱要回来的？我投了四十多万就拿了几万元利息回来，去讨说法却搭进去车旅费。’
'喝酒，喝酒，只怪你们把下雨的权利交给了卖伞的人。’老张端起酒杯说道。
'对，对，下次我们不会把下雨的权利交给卖伞的人了。’我和老齐异口同声的说。
'谁能做到不把下雨的权利交给卖伞的人？’老姜语气不容置否的说。
我们沉默了，沉默好一会，真的沉默了好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