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 四川
青春的记忆 “有女莫嫁干坝王,红苕根根救命粮。”建设镇的黄土和贫穷远近闻名。和它一样出名的还有白毛山的油橄榄和三国刘备曾经驻军的五层市。听说这里的橄榄油和地中海生产的橄榄油一样色香味美,蜚声海内外。五层市山从下到上一共五层,地势平坦。刘备驻军于此,可以远眺花园刘营等地的军队动向;传说刘备的印盒掉入山中的水井,此山便命名为印盒山。建设中学位于历史和文化如此厚重的五层市山脚,在这里,我有着抹不去的青春记忆。
1985年,我来到建设中学高中部。这是一所三台县新办的一所农村高中,生源的质量无法和三台芦溪等重点中学相比。我的总分上了重高线,蹩脚的英语成绩使我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离开贫穷的乡村和家庭,是我的理想和目标。我相信只要三年持之以恒的努力,是一定可以离开农村的。
高一时候,英语严重拖着我的后腿,综合成绩我只能中等。英语对我来说就像天书一样,我根本就没有入门。那时候很多孩子初中毕业就想跳出“农门”,考中师中专不对英语做要求。谁会把花时间精力花在学习英语上面呢?建设高中就读的同学,绝大部分同学初中成绩不是很好,重高挑剩的。我们的英语根本没入门,什么音标词法语法,一窍不通,甚至单词读音都需要用汉字标识,冗长的课文更是天书。
英语是高考必考科目,我决定利用寒假把英语补起来。找到一本《中考语法》,我从第一页开始自学。看书,做课后习题。冥思苦想,不把重点难题弄懂,绝不看后面的章节,绝不让困难知识堆积。渐渐的英语向我敞开了大门,我弄懂了音标,知道了怎么拼读单词。我明白了初中阶段所有的词法语法,英语单词的词形变换,英语和中文句子结构的不一样,时间地点状语在剧中的位置。这些都是我以前怎么也不明白的知识。高中的第一个寒假,我超强自律,自学完毕《中考语法》,弄懂初中阶段所有语法知识,还把初中阶段六本英语书的单词课文统统背诵过关。一道道难点的突破,一道道重点知识的记忆,英语的大门像我敞开。我第一次体会到学习成功带给我的乐趣,就像打了一场牙祭。
新学期学月考试,英语我考了80多分,综合排名位于在班上前列。“肯定是抄袭的。”英语吴老师一脸不屑。
课堂上我故意小动作,成功想引起吴老师的注意。他有些生气,我被要求站起来,翻译长达半页的英语课文。他很诧异!我居然全部正确。他不再怀疑我是作弊取得的成绩,而是可是培养的可树之才。老师也有升学任务,多了一个优生何乐而不为呢!其他科目本就不弱的我引起所有老师的注意,跨入优生行列,成为了重点培养的对象。
校园的钟声叮叮当当,师生们步履匆匆。打球的跑步的做各种游戏的,校园里生机勃勃。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把自己关在教室,有计划忘我的苦读各样文科知识,边读边在废旧本子上抄写,做到心到口刀手到。语文历史地理这些书的教材和辅导材料,我读背的滚瓜烂熟,重点难点知识在那一页,我一一都知晓。书越读越薄,我有了体会和经历。学校田地边,一排排柏树巍然挺立,地里冒出新鲜的泥土气息。庄稼绿意悠悠,远山如黛,村民的房屋冒出一阵阵炊烟,一副恬美的乡村画卷。我无暇欣赏身边的美景,拿着书本在小径踱步,在安静的环境记忆我要背诵的历史地理知识。书上的鸟儿叽叽喳喳,散步的同学也不愿意打扰全神贯注的我,鲜有和我打招呼。寒冷的冬天,寒气逼人。晚课后,绝大部分同学都回到寝室休息,只有袁彭曾涂邓少数几位双同学还要坚持在教室再学习两个小时,一般11点过后才去休息;早晨起床铃声一响,无论寒冬酷暑,起床早读我们是不需要老师的催促的。我清楚的记得自己闹出一个笑话。一次早自习下课铃声响起,同学都纷纷起身走向食堂,“现在楼道比较拥挤,我就再读书一会吧”,可一读就忘记了时间,等会环顾四周,怎么同学们都不见呢?才由猛然想起早已经下课了。匆忙来到食堂,框里只剩下我一人的饭盒了。同学都已经吃完早饭,中午的饭盒也都准备好了。为了能够跳出“农门”,当时的我真是废寝忘食啊!贫穷的年代,我们每天每顿的伙食是蒸大米红薯加咸菜,没有钱买新鲜的蔬菜肉类。其实学习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加上物资生活的贫乏,导致我营养不良。数次,半夜我小腿突然抽筋,钻心的疼痛使我猛然从梦中惊醒,我躬身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尖叫不已,惊醒了整个寝室的同学。有一次胸部的疼痛住进了医院,高考前夕神经衰弱,严重的失眠也深深折磨着我。但是,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要走出农村和家庭的信念从未消退过。三年如一日,我超强自律,短期任务和长远目标结合,不完成目标我绝不罢休。终于三年后,我成功跳出“农门。”
小径穿过绿意田间,在崎岖陡峭的山路上蜿蜒盘旋。每两周一次的归学假,就会出现我和我的好朋友李曦之、朱玉军、周国强、周建新等一起穿过田边树林、过沟爬坡往返回学校的身影。和恬美的乡村交融在一起,构成了一副独特的风景。归家的途中,我们交流学习心得,嬉戏打闹,山谷回荡着我们少不更事的歌声。归心似箭的匆忙步履,夜幕降临回到家中,是妈妈的笑脸,是妈妈早已经准备好的热气腾腾的饭菜。返校时候,背篓里就装满了大米、红署和咸菜,这就是我们这两周的口粮。骄阳似火的六月,累的我和玉军大口踹气,汗水浸湿了我们的衣衫。加油爬上“一弯水”的山坡。我们把背篓放地边,拂去额头的汗珠,大口地呼吸。偶尔山口吹来一阵凉风,骄阳下的树木依然,站立在山林地边,没有人类在活动,天空中没有小鸟,没有野兔从我们的前面掠过。
谢谢张盛昌老师,当年我们都无法啃懂黄赤交角,国际日期变更线等知识的时候,是你的出现,引导我们走进了地理知识的大门,并豁然开朗;谢谢鲁治中老师,我的作文得到你的肯定,并当做范文在班上朗读,让我收获了自信;谢谢贾联超老师,在县城街头的偶遇,你的开导鼓励让我重拾生活的信心;谢谢家乡姐姐的龙秀清老师,谢谢兢兢业业的涂朝有老师,虽然我的数学不是太好,还有幽默风趣的体育老师黄天鑫。谢谢所有教过我们的老师们的辛苦付出。
三点一线高中生活,繁多的教材教辅试卷堆满了我们的课桌。五层市的野炊,夹皮沟的“迪斯科”是我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学习的生活很是枯燥,很是苦累,可它也是我人生中一笔宝贵的财富。“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有奋斗和努力,又怎么能够品味成功的甘甜呢?那时候的我们,青春懵懂天真无邪。相比于我进入社会后几次工作单位的调动,人与人之间的攀比和勾心斗角,我在这里收获的弥足珍贵的友谊然让我终生此生无法忘却。
一个周日的下午,天空阴沉沉的,我骑自行车返校,帮任同学骑还给芮同学。刚过“一弯水”,天空开始下雨。雨水打湿我的头发衣衫,黄泥巴裹满车圈。笨重的货物车身,泥泞的道路,我寸步难行。“我该怎么办呢?”大雨无情给予我回答,道路更加泥泞。正在我万分绝望之时,我的好朋友李曦之打着雨伞出现了。他早已安全到达学校,迟迟不见我的身影,知道我在路上遇到了困难,于是冒雨折返。大雨中看见好友,我遇到了救命的稻草。我俩合力推车,裹满黄泥车子纹丝不动。于是他叫我拿上雨伞,背上货物,自己则把自行车扛上了肩头。几公里的黄泥土路,我们艰难踩过,鞋子没有了眼睛,雨水湿透衣衫,终于到达学校,我们俩成了狼狈的“落汤鸡。我们一起洗净车身,把车里归还给芮同学,他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很多年过去了,李曦之冒雨帮助的事情,还是那么让我感动。哥哥般在雨中为我扛自行车的身影,还一直那么清晰。他抗的是自行车,也抗下了是我的困难和绝望。我们的友情故事很多,这是我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三十年来,我们一直相互鼓励着生活,每年也都会相聚,憧憬我们退休了,便有更多时间一起来喝茶,一起回忆我们曾经共同走过的艰难困苦青春岁月,也是一种愉悦的时光。
玉军妈妈是一个勤劳善良的农村妇女,矮矮胖胖,脸上总是挂着善意的微笑。周末,她用猪油为玉军炒一盒的豆豉海椒,中午玉军就用它来干饭。好的东西,玉军愿意和我分享。我们说说笑笑,白米饭像极了小时候妈妈给隔奶表弟用柴火煨火的“罐罐饭”。寒假暑假,他都会邀请我去他家玩。他的父亲高高瘦瘦,也是一个善良的老人,做小商贩养大了五个儿女。玉军给父母讲过我的求学精神,他们总是拿我当客人对待,从未未有过任何脸色。毕业之后,我们的友谊从未间断,每每回到家乡,我仍然回到玉军家中小憩。求学之路失败后,玉军并未对生活失去信心,走乡串户贩卖货物,他继承了父辈的从商道路。数年后,玉军在镇上买了门脸房,做起了摩托车生意。道路很是艰辛,数年下来也算小有所成,生活终于平稳。多年以后玉军因病去世,我和张老师一起来到他坟头,回想我们多年的友谊,我默默的为在另一个世界的玉军送上我最诚挚的祈祷和祝福。
刘军一直是我的的同桌,很是佩服我的学习精神和毅力。他相信我的智商和毅力,是一定可以考上大学的。好的学习资料,他会第一时间借给我看;课桌的左右两边,我随时调换。有时候我恶作剧,把墨水瓶放在他的桌椅上,痛的他哇哇叫,却从不对我发火。我有任何不开心的时候,都是他陪外出散心,安慰开导我。他多次邀请我去他家中做客,毕业前夕,他来到猫儿沟建设六村八队刘军的家,他的爸爸妈妈好客善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88年”预选”考试“作弊”事件,清高自负的我,恨不得可以钻进地缝,羞于见人。他第一个站在我的身边安慰我,相信我的清白,相信我完全不用作弊就可以通过“预选”的。有了他的宽慰,我的心情平复了很多。大学毕业进入社会,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包容和友谊,更多的是只是尔虞我诈,你争我斗。失败后我独自舔舐伤口,深深怀念我的好友刘军的友谊。多年后,刘军也因病去世,我独自驱车问路到他家。为我们的友谊做最后的告别,愿他的灵魂早日进入天堂。
国清和建新是一对堂兄弟,他们也都是我的好朋友。每次上学往返,我们结伴而行,相互帮助。国清爸爸是一位退休教师,一位善良的老人,总是挽留我在他的家多住一些时日。多年以后国清夫妇的事业成功了,在我遇到困难之际,他也慷慨施以援手。让我再一次感动我们高中结下的友谊。扬名贵龚和平家住白庙奶子山的半山腰,我数次来到这里,感受到了他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的热情。来自县城的杨波,从未歧视我们山里娃。他了解我的志向,总是鼓励我努力向前,为我寻找学习方面的资料,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多年后儿子考上医学院,我们到成都旅游。谢谢袁博士等同学为我们父子接风。杨波开车带我们去了大邑刘文彩地-主庄园、平乐古镇、成都的宽窄巷子等景区,让我再一次体会到了高中结下友谊是那么的珍贵。
虽然只是一所普通的农村中学,却也走出了像袁胜军这样的留美博士。为了出国英语考试,当时在宁波大学任教的他甚至把单词贴在了厨房和厕所,抓住每一分钟的时间来学习。坚忍不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学习的精神,真是令人佩服啊!生于贫穷的家庭,父亲又早逝的山里娃,在异国他乡需要吃多少苦头,要有着怎样的坚韧才能够完成美国的学业啊!彭双博士也来自偏远的山村,自小母亲离开,父亲一人拉扯他长大,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大学毕业工作后,10多年的努力和坚持,顽强的毅力和坚持,读完了硕士和又是博士,后来成为南充石油学院的院长。四川中医专科学校曾洪长教授,拥有自己独立诊所的赖光前医师,成了企业家的张忠超,杜德云,于斌余锐夫妇,曾丹,潘拥军,邹宇成。。。。。成了我们着一群人的骄傲。我们大多都是普通人,都在自己的岗位默默的为社会做着自己的贡献。
“革命生产两不误,爱情事业双丰收。”朝夕相处的学习生活,盛开着美丽的爱情花朵,。从建设中学最后结为伉俪的有朱玉军张春燕夫妇,李曦之陈菊容夫妇,麦冬企业家于斌余锐夫妇,三台中学张光荣邓敏夫妇,最为出名的还是我们的彭院长涂春燕夫妇。张邓的孩子在甘肃酒泉卫星发射基地工作,是国家的高科技人才。彭院长的女儿也在攻读博士学位,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祝愿他们的爱情甜蜜,家庭幸福美满!
2018年,建设中学高88级同学毕业三十年聚会了。同学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绵阳,欢聚一堂。回忆我们曾经走过的青春岁月,虽然我们早已经花发早生。可当我们再一次回忆起高中的生活,我们又成了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年轻人。谢谢为三十年聚会默默服务的那秀容,刘华容,曾洪长,袁盛军等组委同学的辛勤付出。三天的时间一瞬而过,三十年聚会圆满成功,令人回味。愿的同学一切安好,盼望我们再次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