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漂亮,也很温柔。他,还算帅气,工作也很努力。
她是个矜持又不善言谈的女孩儿,她对他一直有很好的感觉。他一直都觉得。
她原本是他朋友的朋友的妹妹,她小他五岁。
那段青春的道路上,朋友之间来往甚密。他给她的感觉,稳重、成熟,寡言但落地有声。他每每与她的目光碰撞时,都能感觉她淡定的目光里的那枚柔情的利剑,搅得他心怦怦的……出于怕误读,他仍落落大方的与朋友有说有笑,来掩饰他内心“伪君子”的难以言表的那种萌动。
有一天,他见她独自醉在了小饭馆。她坐在角落里伤神发呆流泪,啍着手机里播放的《独自一个人醉》。
她是为这首歌的词流泪吗?他想,或许是吧!
他扶起她,她闭着眼晴,迈着踉跄的脚步,无意识地紧抓着他的手,呢喃着“我怎么不是爸爸的儿子,而是爸爸的女儿?”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脆弱。
她吐了,清醒了,懵懂之后,肢体中带了几分戒备。
她觉得自已有些失态,很自嘲地说了一句:“竟是这样的开场白。”
他无言以对,因为他不太领会这句话隐藏着什么,他声微笑回应着。
他最近工作忙,朋友与朋友的互动一步步的减少。
那一次,朋友问他:“你们怎么发展的那么慢?玩深沉呀?”
他装作一头雾水,也却实是一头雾水。
“别装了,饭桌上夹菜、下雨天让伞的眼神……”朋友捶了他一拳,“别把心思隐藏的太深,很压抑的,哥们!”
他恍然大悟,如释重负。他这才想起“怎么会是这样的开场白”这句话,其实他当时也悟出了一二三来,只是没让它在天空翱翔,而是把它压在了心底。
从此,他开始思索和定位,不再做“伪君子”了。如果说婚姻是靠荷尔蒙,那恋人应该是靠异性的好感吧。
感情的烟雨轻笼,花前月下的散步,情意绵绵的长吻,欲火焚烧的拥抱,填满了他与她恋人最甜蜜的珍藏空间。
有人说,万事的轨迹是一个波型,也许是对的。峰值再高,也有下滑的时候。
他这段把感情和工作互换了位置,他明白,编织得再好的爱情,最后还是要归于油盐酱醋茶的。
有一天,和她约好到一个新开业的景点游玩,可由于他有事情给耽误了,他拼命解释,她喋喋地抱怨,他终于爆发了:“我给你都解释过了,你要我怎么样?”他说着,给了她一些钱,“明天去逛超市、吃夜宵,这算我的道歉!”
“不去!”她余火未消,因为他不懂她。
他一脸不解,“你不是说你喜欢吃夜宵吗?”
“是你喜欢吃,我是为了陪你,懂不懂?”她摊开双手,似乎在加重她的语气。
他似乎有些顿悟,但又说不清楚,“那你想吃什么,玩什么?”
“想让你抱抱我!”
他这才明白,她一直想要的,是他的陪伴与呵护而已。
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想尽办法来陪她,尽管激情化成了平淡,化成了或沉默对视,或默契的肢体语言。一切的一切都去掉了伪装。朝朝暮暮,已没有空中楼阁的感觉,都是真真切切的,触手可及的生活。
“我们结婚吧!”他的一只手横过她的腰。
“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考虑。”
“如果你每天可以抽一分钟来抱我,那么我答应你的求婚。”她撒娇卖萌而又认真,晶莹的眼睛渴望地望着他,透露着女人的柔媚和孩子般的娇羞。
他给了她承诺,他们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每天,他都会抽出多于一分钟时间来抱她。
可生活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有时与工作重叠着。他们的约定渐浙被磨平了棱角。
她,脸上带着丝丝的委屈,正心不在焉地绣着她的《清明上河图》,时不时用期待的眼神,看看正专心在电脑上打字排版的他,然后便是心中的激荡,再然后便是一脸的茫然……
“十二点了,咱们睡吧。”她挪了挪,靠近他,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
“老公,你的时间都给了工作,能不能分我一勺情感的羹?”她很委屈地伸着一个手指,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宝贝儿,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就好。”他爱抚地拉着她的手,想掩饰他敷衍的内心。
“好久你没抱我了,今天得抱抱,就一分钟!”要说她“得寸进尺”,确实有点不公平!
“好了,好了!”他掩饰着几分不情愿,带着几分温情张开双臂,她激动地落下了泪水,很乖巧地投入他的怀抱,紧紧的,似乎永远都不想放手。
渐渐地,随着他在公司职位的提升,事情和应酬也多了起来。
每天下班要坐在电脑前几个小时。她每次想说“抱我一分钟”时,总是想着他挺忙的,挺累的。他总会抱歉地看着她说:“这一分钟留明天吧,对不起!”
于是她便静默地坐在沙发的一角,抱着枕头望着他;每次当他终于决定休息时,她都已经趴在沙发上疲倦地睡着了。
慢慢的,这个承诺在他脑海中淡化了,他使终想让她理解他。
再后来,他把“一分钟”遗忘了,结婚纪念日遗忘了……
她仍每天孤伶地蜷缩在床上,等待他应酬回来;坐在沙发上望着忙碌的他发呆;坐在饭桌旁望着冷透的饭菜,酣然入睡。
她言语少了,笑容少了。
这几天,她的“老朋友”该来却没来,自已到医院一检查,怀孕了。内心是惊喜,还是惊慌,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晚上,她略带哀求的语气给他说,“老公,抱我一分钟,好吗?”
他转过头望着她,那一刻她看到他眼中的诧异而后又变得温柔。将她搂在怀中,他说:“都快一点了,怎么还不睡?”趴在他的怀里,她的泪终于流了出来,委屈地说:“老公,你已经好久都没有抱过我了。”
“怎么了?”
“我怀孕了。”
好半天他才又找回过神来。
“宝宝?我们的宝宝?”他的声音颤抖着。
“嗯!”她点头。
他紧紧地环着他的腰。
她知道这一辈子她的选择没有错。她会幸福,会有爱自己的丈夫和他们全心期待的可爱的孩子。
是的,她大概会永远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