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腥草：捷径 （外二首）

■文 | 鱼腥草

捷径 （外二首）

走着走着，就瘸了
跑着跑着，成了拐子
你左脚里长着肉刺，右脚
是垒加的骨增生

人世有风险，道路多坎坷
你不得不趴着走，躺着走
用膝盖和额头走，磨掉
几层痂皮，周身都是老茧

你叩开过无数山门，和水寨
遇山有定量，逢水有浮力
在泥石流里摸爬滚打，直到
中通内直，左右逢源

现在，终于没了棱角，周遭
都是道路。却没了行走的能力
你把自己，滚成一座浑圆的小土丘
将夕阳，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一条没有尾巴的鱼

缺少前进的动力，也没有
后顾之忧，只能旋转着
四处碰壁

争不到残渣剩饵，甚至
被猎食者所鄙夷，但幸好
还有一捧淤泥

一条没有尾巴的鱼，自始
至终，都没有被生活抛弃


足  迹

路上从不缺脚印，也不缺
扛着脚走路的人

有人踏着冰霜、泥泞，涅槃重生
有人飞黄腾达，俯冲，裂骨碎身

形式不同，落点不同，结果不同

立稳、行端、走正，是作为
一双脚的基本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