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散文

种军:年味

作者:陈红艳   发表于:
浏览:59次    字数:1540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58篇,  月稿:0

  一进入腊月,总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和恐惶:这一年没做多少事,咋就又老了一岁呢?除了这失落和恐惶,却怎么也没有幼时过年的兴奋和企盼呢?只有过了腊八,满街道的红对联、大红灯笼、柏垛、干草以及菜市场琳琅满目的吃食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才让人感觉到有那么一些年味。

  记得小时候,一进入腊月,娃娃们就会被过年的渴望撩拨得心神不定,大人们也开始为过年忙碌起来。腊月初,母亲就会到集市上为娃们扯布做新衣,或碎花或毛蓝或格子,手巧的自己做,做不来的就央求村里的巧裁缝。新衣做好后,闺女小子便三天一翻看,五天一试穿,晚上睡觉也要把新衣叠好放在枕边才睡得踏实。

  过了腊八,放寒假了,男娃们便开始筹划一项重要工作:割过年用的柏垛。挑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三五成群,拿上镰刀,来到野外,疯够了,耍美了,便到沟畔崖边,找几棵老柏树,每人割一小捆柏枝,怀着满满的成就感回家,把柏枝晒在后院的朝阳处,以备大年初一之用。

  腊月二十三,小年。随着送灶火爷的鞭炮声响起,这年算是拉开了序幕。此后的几天,母亲的艺术便发挥到极致:蒸馍馍,先蒸一锅萝卜粉条包子,让娃们吃个饱,再蒸一锅白面馍,最精彩的在最后一锅,嵌着红枣的馄饨馍,点着洋红大绿的各种花馍,只看着就是一种享受。接着炸油条,第一根必须要扔到灶火,先让灶火爷享用(应该也是试试油温火候),炸果子,用白面和掺了柿子的红面捏成各种花果造型,栩栩如生,焦黄酥脆,村里便弥漫着浓浓的香味。娃娃们在街道上边玩边嗅着香味追踪,东家做豆腐了,西家蒸馍馍了,张家炸油条了,李家又煮肉了,还没享口福,先让鼻子过足瘾。

  除夕,年味便浓到了极致。前半天一过,集市上所有摊贩便聊聊无几,在外干活做工的人也都回乡,对于他们来说,挣钱固然重要,但怎么能比上老婆孩子一家团聚过年呢?各村各户,大红灯笼和对联最大程度地渲染了新年的气氛。夜幕初下,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一家人围座一桌,吃罢年饭,沏上茶,斟上酒,摆上瓜子糖块落花生,说说笑笑,其乐融融。娃娃们玩乏了,怀着兴奋入睡,一家之主的父亲便摆好柏垛,在院子里放好挡财棍,然后便坐在火炉旁守岁。

  春节,一个富有诗意的字眼。辛苦劳作了一年的人们,这几天可以纵情享受。平日节俭,现在奢侈;平日辛劳,现在懒散;平日邋遢,现在干净;平日粗野,现在文明。各家各户,院里门外一尘不染,墙角旮旯干干净净,窗贴窗花,门有对联,大人娃娃从头到脚一身簇新。娃娃见长辈磕头是谓拜年,长辈掏钱塞给娃娃称之压岁。娃娃们是最高兴的,穿的新,吃的好,兜里还有块二八毛压岁钱,买花炮,气球,陶土烧的狗娃哨子…尽情玩闹。这几天,就是疯玩的出点格,大人也不会责骂的。

  过年走亲戚是必须的,你提着笼笼到我家,我挎着篮篮到你家,拉长道短,联络感情。到处是喜盈盈的笑脸,家家是香喷喷的饭菜。这是人世间的至情至乐,是人伦的乐,天地大乐。这年味,就是出了正月,也让人回味无穷。

  随着社会的飞速发展,传统与现代的碰撞,继承与创新的对话,渐渐冲淡传统的年俗。鸡鸭鱼肉不再是企盼;人们不再执着于“蒸馍馍”、“炸油条”之类的讲究;磕头祭祖逐渐成为远古的记忆;走亲访友的传统礼仪逐渐为短信、微信等拜年方式取代;“摇一摇抢红包”、“集福卡”的数字狂欢热潮更是铺天盖地一般席卷全国。过年,对于商家,是一次大发其财的良机;对于在外打拼的游子,是一次让人身心疲惫的大迁徙;对于父母,是做好饭菜却等儿不归的失落;对于已入中年的我,则是重任在肩,却又虚度一岁的惶恐。

  所谓年味,其实就是亲情味,乡情味,人情味。只要人们对家的爱、对乡土的眷恋没有改变,对团圆、和谐、幸福的祈愿一直存在,年味就不会淡去。或许,我们放慢脚步,抛却繁芜,常回家看看,多陪陪父母妻儿,亲情浓了,乡情浓了,这年味自然就浓了。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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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0人参与,0条评论) 陈红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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