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散文

雨从故乡来

作者:九满   发表于:
浏览:36次    字数:1981  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38889篇,  月稿:0

  那年春天,我跟随妈妈在菜园子里干活儿。妈妈一边帮葱姜蒜翻土上肥,一边消除菜下的野草。正繁忙间,突然,天空中漂起了雨,雨丝细细,满天抛撒着。我督促妈妈回家了,妈妈却笑着说:“傻孩子,这也是蒙蒙细雨,不要紧的!”说着又自顾低下头锄草来到。

  正如妈妈所言,蒙蒙细雨是柔和、淡泊的,有着散散渐渐地的节奏感,落在的身上,衣服裤子除开润点,居然并没有打湿,再看那郁郁葱葱的蔬菜水果,雨丝漂落其上,宛如五线谱上的音乐符号,一串串地分布着,像珠串在那里游街,伴随着略微的风,雨滴渐渐地从左侧向右侧挪动,伴随着略微的风,又从右侧向左侧迁移;最终,像跳水运动员一般,从高高地叶片上跳落到地面上。

  立春刚过,又一阵风起,降水再度落下来,气势比此前狂躁多了,它像那娇嫩漂亮又有点儿骄纵的小女孩,借助着清风,一会儿飘荡似雾,一会儿轻飞似烟,有时候,她还会继续斜着打在农家院的窗门上,但是,即使她再如何顽皮骄纵,她全是深情的、细致的。有时,全部村庄都密布在薄薄的细雨中,真绿。油莱花静立在飘荡的细雨中,和那冒着绵绵细雨在池塘边浣衣的美少女,给人一种若隐若现而又清新脱俗的艺术美,把人送到诗的意象中去。漂落的降水滋养着天地万物,农作物、花草树木、小花外伸他们的每一个触须,贪欲地吸附、吮着、叹着。渐渐地的,小花染变绿,椒苗伸直了腰板,垂柳也吐出来了鹅黄的嫩叶。

  那一年暑期,我与五哥在水稻田里锄草。本来是艳阳高照,忽然一阵风起,飘过来一片片如铅的乌云,五哥说:“怕是阵雨来啦!”我讲:“不会吧,阳光仍在呢!”话音未落,只看见晒谷场上的大家大呼小叫着抢收物品,小孩子被骂着在风里乱串。原野里干活儿的老乡慌作一团,尥蹶子往家中跑,阳光底下,暴雨沿着田坎,一路追逐老乡的后背跑过来。雨还飞快,眨眼睛间便超出了她们。我慌了,五哥不以为意,说总之跑也跑不卸,全当冲澡吧!一会儿时间,雨便赶到面前。雨点落在的身上,有点疼,大量的是凉,迅速全身上下就打湿,像刚从水中捞上去似的。

  夏天的雨,大量的是雷雨。此刻,上天手上的库存商品多了,一下子花不完,便奢华了许多,雨天也出得贴心带劲。天空黑云一起,打雷声爆响,雷电便啪啪的一阵阵乱劈,把天上都给割开了,一边是乳白色的云,一边是黑灰色的朵。“哗”的一声,好像利箭一样的雨便直愣愣地冲下去。雨滴粉碎了如镜的河面,小水泡一会儿外露河面,一会儿又沉到水下,吓傻了本来想跃出河面赏析雨景的小鱼小虾;雨滴打在发热的城市道路上,不知道是冒灰尘或是冒冒烟,带上一股难闻的“土壤气”迎面而来。随后,屋檐发生千万条飞瀑,麻石阶梯也传出叮叮、叮咚叮咚的声响,逐渐的,降水在门口的晒谷场上聚集成一条条溪流,奔涌着,欢歌着,分别去找寻的家。

  这些赶不及交通出行的降水便持续汇聚,在低洼地处产生一个个“小湖水”,刚来的雨在大家族组员聚集的“小湖水”上砸破一个个小水泡,迫不及待的述说自身的心思,孤单或愉悦,心浮气躁或烦闷。那就是一个“到风大暴雨中去锻练”的时期。有时,我能赤着脚、竹笠都不戴冒着雷电雷声跑到大门口的晒谷场上,在“小湖水”里接纳这一场暴雨的磨练。降水明目张胆地洒出,渗透到人体的每一个皮肤毛孔,清新得不得了的。妈妈常常看到,便赶忙撑着折叠伞冲过来,口中一边嚷着:“傻孩子,别被寒风激着!”一边亲密地笑着敲打我的光背,督促我进家穿着打扮。

  秋天的雨,清爽而温婉,藏着尤其淡香的味儿,不仅有土壤的芳香,又有瓜果蔬菜和水稻的甘甜,可是,一阵秋风秋雨一阵凉,每下一场雨,气温便会变凉一点,尤其是十月份,农作物收过了,雨也慢慢没有了足迹。天暗沉沉的,像历史悠久的房屋里缠满着蜘蛛丝网的房顶,在古老的房顶的包裹下,一切都是出现异常的低沉,杂草转到抑郁的苍黄,孤单地立在首脑里哀叹自身的苦命;装点在首脑里的花草树木,变成古罗马建筑的遗址一样,在萧瑟的秋风秋雨中瑟缩不宁,追忆着自身和大家族光辉的以往……

  家乡的冬季也是难能可贵降一场雨。可有一些年有时候也会雨天,冰冰冷冷的雨滴飘到颈部里,觉得全身都需要哆嗦。还记得一场冬雨莅临了家乡的土地资源,放学后回来的路满是泥泞不堪,我脱下妈妈帮我做的新帆布鞋赤足而行。刚进家门口,妈妈一见到赤着脚的我,便诧异地叫下去:“九满,你怎么赤着脚!”我鼻子一酸,说不出一句话。妈妈又摸下我的脚,痛心地说:“我的崽啊!脚都冻住冰了!”我低头不语,忍着住眼泪。妈妈含泪帮我抹干脚,将我引到火炉子边,母亲的爱和灶火的双向温馨一瞬间将我包得严实,我的泪哗啦哗啦地掉下来……

  那一年高考后,我离开小村,走入了只长房子不长农作物的大城市,变成曾经的我憧憬的年轻人。家乡渐行渐远了,但故乡的雨一直在我心里,一点一滴,滋养着、灌溉着我的内心,要我这一来源于山高路险的外来物种,去融入城内的人文风情,去发枝出芽、去健康成长,去花繁叶茂……

【审核人: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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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 乡村 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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