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散文

刘刚:故乡的大沙河

作者:杨泽云   发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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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57篇,  月稿:0

  亲亲娘,好狠心,把俺嫁到沙河村

  抓钩子把磨手心,天天河滩挖茅根

  糠菜馍馍吃不饱,糊涂汤子灌死人

  ——民谣《挖茅根》

  阔别家乡多年,每每看到江南的山山水水,总情不自禁的想起故乡的大沙河。儿时的民谣不时回荡在耳边,让人揪心落泪。

  大沙河原是黄河泛道,上起安徽省砀山县,流经丰县、沛县,入微山湖。全长61公里,流域面积1700平方公里。大沙河土地肥沃,物产丰饶,是家乡的母亲河。

  八十年代的苏北农村,土屋成排,断壁残垣,数千年的农耕文明,依旧在这里延续,丰沛大沙河的沿岸也成了贫穷落后的代名词,冬春白茫茫,夏秋水汪汪,只闻蛤蟆叫,沙飞不收粮。

  小时候,就对大沙河记忆深刻,泛黄的沙土,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一眼望不到头。那时候只知道春播秋收都离不开这条河流,这条河成了村民农桑存活的唯一河流。

  九十年代初村里规划排房,我家土屋挡在了道路上,需拆迁重建。在亲朋的帮助下,物料准备停当后,拆房建房排上日程。那个年代,运输工具相对匮乏,农村基本都是靠平板车,建房取水成了最大困难,母亲独自撑起这个家庭,缺少劳动力支撑,日常劳作已经疲惫不堪,每天10多趟到大沙河拖水,来回两公里距离,更是雪上加霜,深深压弯了母亲的脊梁。为母则刚,在有男劳力都很难完成的工作量下,母亲每天早早起来把两大缸水加满,保障建房的顺利进行,房屋建成了,母亲瘦了整整一大圈,一个妇女独自撑起一个家难呢,所有的酸甜苦辣,都写在母亲满是汗水的脸上,一滴汗分八瓣,生活心酸都在里面。

  那个年代,村民农耕多是靠天吃饭,遇到天旱,村民们想方设法浇水保障庄稼的存活,村里有一条大沙河的支流,河的两岸都是隆隆的柴油机抽水声,因为浇地要排号,母亲经常早出晚归,甚至半夜去浇地,严寒酷暑,蚊虫叮咬,不是浇完地身上都是包,就是浇地回来冻得瑟瑟发抖。上了初中后,凡是庄稼浇灌,春播秋收,我都和母亲一起劳作,拖着长长的皮管,顶着星星,夜半回家,那时候的生活真是一个苦,穷人的孩子就应该早当家。在劳动的过程中,我也经常给母亲讲,农村人有什么盼头呢,难道就一年到底这样循环往复,祖孙三代不离开这个田头!母亲说,农民靠地生活,你们想走出去,就要靠读书,一穷二白的日子,谁也不是你的靠山,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靠山,农民苦啊,要想母亲能看上城里的洋房,坐上城里的汽车,我们要埋头苦干,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奋斗者。

  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故乡大沙河的眷恋越来越多,大沙河在我们这一代记忆里,也曾是一条欢乐的河。夏天戏水,春天摸鱼,秋天在河滩上“打仗”,冬日里河面溜冰,少年时代没有滑滑梯和跷跷板,这里也许是最好的乐趣天堂了。上了高中以后,每周末都要骑自行车经过大沙河桥,有时候停下来驻足,看着蜿蜒的河流和两岸的庄稼,自己彷佛就是田地里的庄稼苗,在大沙河水的沐浴下,茁壮成长为母亲想要的庄稼汉。

  那些年,虽然农村经济也在发展,沙河两岸也不断冒出红瓦楼房,但沿河两岸老旧的坝体,杂草丛生的河岸,河岸两边高低不平的村落,仍旧是一片萧条的景象。

  沉睡了100多年的大沙河终于在改革开放的惊雷中醒来,迎来了她的巨变。九十年代起,丰沛的父老乡亲开始治理大沙河。大沙河两岸不仅规划成旅游观光的好去处,更是成为乡亲们脱贫致富的主战场,乡亲们富裕生活的希望,如即将扬帆出海的轻舟,解开缆绳,横流沧海!

  建成后的大沙河水利风景区河水如碧,一条长长的白练蜿蜒曲折,伸向远方,一头牵着丰县,一头连着微山湖。南水北调工程又给大沙河注入了洁净的优质水源。河两岸两条柏油马路,似两条巨龙傍着河水奔向远方。河岸绿植覆盖,果木葱茏,春天花香两岸,秋季果香醉人。

  儿时的所有美好愿景,现在都一一实现了,如今的大沙河成了人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人文丰润历史,水光灵动风景,人们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不管是驾车在西大堤上旅游;还是在东大堤的林荫大道上散步;或者在河滩花海果林中观赏采摘;还是在岸边柳荫下垂钓,都被大沙河的美丽风光所吸引,而流连忘返。

  现在的大沙河果林经济带,已经成了丰沛县的一张亮丽名片,远近闻名。这里的风景一年四季各有不同,各具特色:春天,这里是花的海洋,最先迎春绽放的是灿若云霞的桃花,映红了天,映红了地,把大沙河的水都映染成了粉红色。难怪有人说,每逢春天花季,大沙河里流动的不是水,是胭脂。桃花热情奔放 ,最招蜂引蝶,看,花丛中身着艳丽服装的美女摆出各种姿势争相拍照留影,与花争艳,与蝶媲美。每逢清明 ,桃花谢,梨花开,沙河大堤内外,万亩梨花香雪海。一年一度的鹿楼镇梨花节在沙河岸边的果都园如期举行,吸引来周边县市的观花人接踵摩肩,车水马龙,人流如潮。梨花开放没有桃花热烈,但在素洁淡雅中显示出一种非凡的神韵和高贵气质,更像一位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不卑不亢,不高傲不媚俗 。梨花过后苹果花,花花相接,接连不断,花期持续一个多月。

  夏季的沙河岸边最具有吸引力,河边沙地里最适宜种西瓜,长的个大、皮薄、糖分高、沙瓤,畅销苏鲁豫皖周边。每到收获期,前来拉瓜的汽车排成长龙,日夜不断。西瓜市场交易正忙,又迎来了金蝉的上市。金蝉近年来逐渐形成一种产业,它以绿色无污染蛋白含量高备受消费市场青睐。沛县大沙河金蝉已形成全国最大的市场,每天交易量高达几十吨。这是一种有着广阔发展前景的新兴产业。在金蝉购销正兴旺时,早熟的桃子又开始上市了。不管白天黑夜沙河岸边的公路上,拉西瓜的,收购金蝉的,运鲜桃的,来来往往不断,使得整个夏天都一派繁荣景象。

  秋到大沙河,太阳把各种果实都涂抹上了颜色:红色的苹果、米黄色的梨、紫色葡萄、胭脂色的桃。秋天的太阳是有味道的,各种果实在她的照射下都散发出浓郁的香甜来,充满整个河谷,并向四面八方飘散。闻到香甜的游客络绎不断的前来采摘;采购水果的客商看到信息后纷纷带车前来,争相收购。秋季是收获的季节,也是最繁忙的季节,更是最有成就感的季节。

  冬季的大沙河是充满活力的,处处呈现出繁荣昌盛的新气象。接连不断的庙会,丰富多彩的民俗表演,斗鸡、斗狗、斗鹌鹑、斗羊,魔术、杂技、武术,吹糖人的、演木偶的、踩高跷的、舞狮、舞龙、跳广场舞的,在旅游景点轮番表演。再加上,沿线的红色文化景点、汉文化景点,以及休闲娱乐餐饮相配套的功能齐全的服务业,形成了具有地方特色的大沙河旅游产业链,使得原本的冬闲季节变得繁忙起来。

  今天,面貌一新的大沙河像唱着古老的歌谣在欢快地流淌。当年成群结队在河边戏水的少年也已近不惑之年,但他们忘不了这故乡的大沙河。更忘不了乡亲们战天斗地的艰苦年代,不知今天的后辈们能否体会到这其中的真谛,但我坚信,这大沙河奔腾不息哗哗作响的流水一定印刻着我们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感记忆。她将以自身的经历告诉世人,两岸百姓是怎样真正摆脱贫穷走向富裕过上小康生活的。

  渐行渐远的老屋

  我们有一样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老去,那就是年龄;我们有一样东西,会随着记忆的沉淀,而愈久弥新,那就是老屋。

  ——题记

  机器的轰隆声,打破了老屋的平静,因农村危房改造,老屋列入改造范围,承载着苦涩生活经历,见证着苏北农村翻天覆地变化的老屋,和我们渐行渐远.....

  老屋是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盖的,距今也有快四十年的光景了。老屋的建造,凝聚着母亲的辛酸和艰苦生活的缩影,母亲独自撑起一个家,解决温饱已成难题,建造一个红砖瓦房谈何容易,但生活总有屋漏又逢连夜雨的窘迫,那时候苏北农村进行建设规划,村村划排房,挡在路上的房子基本都要拆除,按照新的规划进行建设。就这样在舅舅们的帮助下,终于把这个房子建起来。风里雨里,这个房子成了一家人相依为命的家园。

  “想当年,小屋灯儿亮,一家老少聚满堂,有说有笑饭菜香”。如今渐行渐远的老屋,反而让我心头多了不少难舍。现在听起这首熟悉的,充满童稚气息的儿歌,我还是不经意地轻轻开启了记忆的舷窗--那红砖的瓦房和青砖的围墙,那郁郁葱葱的槐树,那修直挺拔的白杨,那五月里香气馥郁的槐花,还有那穿透云隙投射在婆娑枝叶间的火红云霞,渐次地清晰和灵动起来。老屋的一草一木积淀了我无限的留恋和怀想。

  光阴似箭,岁月在人们平凡的生活中悄然流逝着。因为离开家乡多年,都是逢年过节回去看望母亲,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也少了以前那般的充裕。母亲历经了人世的风雨沧桑,如今,老屋、老宅子和母亲一起独享着那份晚年的宁静和恬淡。“白发如今欲满头,从来百事尽应休”,每次回家,我都会难忘岁月刻在她精神矍铄的脸上,生活处处充满了达观和愉悦。房子渐渐褪去了崭新的光环,年复一年经历着风雨的浸洇和剥蚀,也被人们习惯地称为了老屋。院子里茂盛的树木努力向天空伸展着,蕴蓄着蓬勃的张力,槐树密密麻麻,枝叶纵横交错,把小院遮得严严实实。院外的白杨像哨兵一样排成排,袅袅的炊烟浮动着,穿透树荫和枝叶的掩映,缓缓地飘荡在村子的上空。院子里翠绿的风景烘托着勃勃的生机,和天空散淡闲适的流云相映成趣,整个小院馥郁在满目的苍翠之中。

  老屋成了我工作之余休憩的驿站和寻找心灵宁静的港湾。这些年,逢年过节我都要和妻子、孩子回去,沉醉在那熟悉的乡音和芬芳的泥土气息中,搬了板凳,围坐在母亲的旁边,一边帮她老人家包着一家人爱吃的白菜肉、萝卜肉、韭菜肉水饺,一边聆听着她讲述着村里那些短短长长的,充满互助和温情的故事,默默耕耘着心灵和情感的田园。那光景真如陶翁的“策扶老以流憩,时矫首而遐观。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记忆是灰色的,但记忆是有灵性和感情的。因为记忆把老屋,把我和母亲苦涩生活的时光雕刻成了一幅幅刻骨铭心的画卷。如今,老屋渐行渐远,我拼命地把老屋的一砖一瓦塞满我记忆的每一个角落,让老屋的灵魂帮我在人生十字路口的每一次选择和奋斗找到一个梦想的家园。

  “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如今,故乡的乡亲们也在各自的梦想中前行,村庄这些年的沧桑巨变就是最大的佐证。每次回去,我都感触着这种可喜的变化,村子里高楼林立,水泥路纵横交错,每条马路都修了排水管道,每家门前都砌了漂亮的花坛,牡丹,月季,扶桑,海棠,名目繁多。怒放的季节,满村真是绿树成荫,花果飘香,让人眼花缭乱,心情舒畅。

  每次回到南方小城的家里,在星疏朗月中,心静下来,我都在想,千帆过尽,物是人非,老屋渐行渐远,岁月日益浓厚,但这不是生活的全部,逝去的过往,逝去的一切更应当成为我们每个人前行的不竭泉源和动力。

  走出那个村 守住那乡愁

  ——写给70岁的老母亲

  我母亲是个典型的农村人。

  她生在国家三年困难时期,没赶着好日子,十八岁就嫁给父亲,又赶上父亲离家参军,母亲只身承担起这个家。

  她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家是她最大的事业,庄稼是她最好的朋友。为了不让一家人饿肚子,她周而复始地与土地较劲,硬是把十几亩狂野的沙土地驯得服服贴贴。

  可是,生活不像土地那样听话,在她32岁那年,我父亲意外去世,撒手人寰,猝不及防地甩给她一个残破的家,三个未成年的孩子。

  她能扛过去吗?

  左邻右舍以为,肯定她扛不住了,这个家一定会垮掉、散了,就像村头断了房梁的那间土屋一样。然而,母亲迸发出了惊人的刚毅、坚卓,她来不及悲伤,无心于孤独,不屑于眼泪,倔强地扛起父亲撂下的担子,用最柔弱的坚强撑起了这个家。

  从此,这个家的格调变了,骤然间,多了一份残缺的圆满,悄然响起一种最无声的强音,至今不绝如缕。

  1=3,这是她的“人生算法”。

  她把自己的全部活成了三个子女,她觉得很划算,不惜耗尽毕生心血。她把我们当成了事业,抽象成了梦想,物化成了作品,而我们成了她的收官之作。

  几十年来,她面朝黄土背朝天,从生产大队集体劳动到自家地自行耕作,从差地的红薯到优良地上的小麦,从自留田地的白菜到墙边的芋头,她养成了奇妙的“庄稼思维”。在她眼里,我们兄妹似乎就是地里的庄稼,管的极严,绝不允许比别人家“地里的庄稼”长势差,哪怕一点点。

  30多年来,她不厌其烦,不厌其苦地给我们“施肥”“除草”,让我们长好,不让我们挨饿,生怕我们受冻,还给我们读书的机会,希望我们都有出息,甚至还纵容我们离她而去,到外面去逐自己的梦,这是何等奢侈的待遇啊!

  在我眼中,母亲是这样一个人:

  她平凡,却无比伟大,我从没听她讲过梦想,也许她确实不懂世间还有这样的言语,但我不信她没有这样的想法,我更愿相信她已把梦都打包给了我们,也许,她觉得这样会帮我增加一点圆梦的胜算。

  她不识字,却很识“数”,因为凡事都想得头头是道,从不凌乱。她从不喜欢絮叨,她特别懂得惜言如金和“响鼓不用重锤”的道理(也许她觉得我们是响鼓)。我不信她不懂教训人的那番言辞,我更愿相信她喜欢不言而喻,喜欢“行动示范”的教育方法。

  她严厉,有时还很凶,见了让人“害怕”。我们曾挨过她的巴掌,也常挨过她那很有艺术范儿的骂。奇怪的是,每次我们都会感到“罪有应得”,从不感到冤枉和无辜。我不信她不具备慈爱的母性,相反,我更理解她承受的家的那份沉甸甸的压力,体会她“恨铁不成钢”的愤怒,更愿意相信她懂得“严厉”这个词的教育学意义。

  她不怕穷,一直讲穷没根,富没苗。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想改变家里的穷日子,要正干,走正路,人要走正多教育,树要长直勤修理,母亲其实就是这样,不卑不亢,能面对最好的,也能承受最坏的。

  更令人惊讶的是,她似乎不知世界有多大,甚至搞不懂沛县老家到底有多大,心里却装着一个大大的世界;她不懂什么是格局,却有一个大大的格局,能够让我们很多自诩博大的人汗颜。

  一、走出那个村

  我是个地道的农村人,也是本村走出的为数不多的大学生,随着我走出那个村,生活也被切换成了“城市模式”,至今在城里生活了十多年。

  2005年九月的一天早上,大雨滂沱,二伯开着三轮车把我送到乡里的客运站,雨后的朝霞染红了村边的云彩,我揣着大学录取通知书,手提一个鼓鼓的包,拉着一个皮箱,如同小乞丐一样开始化缘四方,登上开往市里的长途大巴。汽车开动的那一刻,村庄渐行渐远,我脑海中母亲辛劳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的转角处。那种感觉,我至今难忘。于是,我许下一个愿望:等工作了,接母亲接进城。

  后来,毕业后留在了南方的城市,成家后,母亲过来帮着带了几年孩子,谁曾想,母亲一直眷顾着老家那个村,我不禁想,这难道就是农村父母的宿命吗?他们含辛茹苦把子女送出来,却终究要回去。

  现如今接她都不来了,她对家里的一切都放心不下,她说怕家里没人,鸡羊没人管,怕菜园的菜干了,又说城里太吵,车子太多,出门拉呱不认识等等,母亲这些淳朴的“怕”,早已凝聚成了她不可割舍的眷恋,潜移默化成了一缕浓厚的乡愁。

  母亲真是个恋家的人啊!

  她把一生全都花在了家上,养大了三个儿女。在父亲撒手人寰后,母亲没说一句丧气的话,她就像一根瓜藤,把小瓜拢起来,一个一个长大。家是她人生的全部,是她毕生的心血,怎么舍得呢?

  可是,儿女小的时候,盼着快快长大,等儿女都长大了、翅膀硬了、展翅飞走了,她只能独自坚守,守着那个空空的巢。

  台湾作家龙应台《目送》里有一段话,一度让我热泪盈眶。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刚开始,以为母亲不习惯城市生活,她留恋的是老家的人和事,是那几间沧桑的老屋,然而,我大错特错了,母亲坚守的根本不是那些房屋,也不是不习惯城市的生活,而是为儿女守住根,她担心大家出走时间太长了,忘记根在哪里了。

  她相信:她在家就在,根就在!

  在每个人心中,母亲的意义是多维的,充满了哲学的思考、情感的纠缠和道德的感化。对儿女来讲,母亲是心灵的港湾,让儿女有避风的地方;母亲是情感的揽绳,把儿女牢牢栓着,不被风浪吹散了;母亲是前行的灯塔,能让儿女看到方向和希望。

  二、守住那乡愁

  余光中的《乡愁》说,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达后,乡愁是一条蜿蜒的高速,母亲在村头,我在城头。

  如今,母亲经历去年的一场大病,已经痊愈,信奉着老家那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慢慢的,我也养成了一种习惯,不论多忙和再晚,都要给母亲打个电话,拉拉呱,聊聊母亲心爱的话题,小鸡长大了吗,小羊出生了吗,菜园里面的菜长高了吗等等,母亲如数家珍,都能讲的头头是道,开心溢于言表。

  因为母亲身体的原因,我回老家的频次逐渐增多,看到村里的一些年长的人,都喜欢早饭到镇上吃包子喝粥,我也鼓动母亲多次,这些年长的老人们,不攀比生活的富裕,更多是攀比生活的惬意,同龄人今天赶集买点羊肉,明天早上去镇上包子喝粥,对他们来讲,那是一种福气的象征,更是把孩子们养大成人后的一种收获的喜悦。

  人长大后,都会为一个问题而纠结:送什么东西给父母?纠结到底买件漂亮的衣服,还是买按摩椅或保健品;纠结于到底带母亲去旅游观光,还是吃一顿美味大餐。

  春节回家,纠结于该多买点东西,还是多给点钱……

  有道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所有的纠结,其实就源于不懂父母的心。

  母亲70岁生日的时候,也是平生第一次过生日,到镇上饭店家人齐聚,母亲一会说这个菜贵了,一会说菜多了。老人平生的节约,让我们感觉真的是难以说服母亲的一道坎。

  有时给母亲说,节假日带你去北京吧,你在哪里生活过一算时间,可每次提出去,都被否决了。“有那样好看的,待在家里最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世间很多老人都如此,他们一生含辛茹苦,却不舍得享受物质带来的充足感,有的父母一辈子在一亩三分地里劳作,在一个小村子里一待几十年,却不愿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谁不想呢?

  只不过,在他们看来,最迫切看到的景,不是山,也不是水;他们最想要的,不是高端礼品,也不是美味佳肴,而是家的感觉。

  我们给的并非母亲最想要的;我们以为好的,母亲不一定觉得好。

  现在我明白了,母亲想要的,不是礼物,也非自然风景,而是儿女回家的身影和陪伴的感觉!作为儿女的,应该懂得这一点,哪怕只是回去陪老人淡淡地聊天、静静地吃饭,为老人剪剪指甲,洗洗脚,捶捶背,就是最好的礼物、最美的风景!

  季羡林先生说过:“世界上无论什么名誉,什么地位,什么幸福,什么尊荣,都比不上待在母亲身边,即使她一字也不识。”

  说的多么在理啊!

  世间风景有两种,一种是自然,一种是人;世间礼物有两种,一种是物质,一种是情。

  所以,这些年来,但凡我们回家过年,都尽量待在家里,待在老人身边,为的就是描绘这样的风景,守住母亲在的那份乡愁。

  三、坚持那个梦想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谈到一个词:格局。一些文章甚至说:格局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格局决定人生。

  什么是格局?

  我说不大清楚,估计母亲也是不懂的,但可以肯定,母亲有格局,因为她看得远。

  农村的孩子想有出息,无非两条路:一是读书,再就是当兵,否则,只有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种地。

  2000年,中考结束,我考了班级第一名,也是村上的第一名,上高中已不是难题,困难的是学费和生活费,家里一年养几头猪,所有的家庭开销都够,上学更是困难,800块钱的学费,每个月40元的生活费,一组不大的数字,对于一个没有劳力支撑的家庭来说,等于雪上加霜。

  亲朋们也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必须为家担起责任来。读书不一定有用,还不如接过种地的担子,减轻家里的负担。一是我求学的渴望,二是家庭困境的压抑,读书不一定行,不读书就永远不能行了。

  母亲心里有自己的算法:不让儿女窝在地里,只有走出去才会有出息,人有出息了,这个家才有希望!

  就这样我读了高中,上了大学,虽然大学四年都是学费贷款,但我终于鲤鱼跳农门,再也不想回农村,再也不想一滴汗摔八掰,过着让母亲一辈子也没法翻身的穷日子。

  这就是母亲的算盘,想必也是天下母亲一概的算盘吧!

  纪伯伦说:“父母是弓,孩子是箭。”

  孩子真的很像父母射出去的箭,箭飞多远取决于箭本身的质量、韧度和冲力,弓起到关键作用。其实,天下母亲没有一个不希望儿女围绕在身旁,可他们往往会在儿女翅膀硬了之后,支持他们到更广阔的天空翱翔!哪怕需要承受寂寞和苦痛!

  这让我深深觉得,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只看眼前,也不要管眼下有多难,必须往远处看,往实里走,才会有出息。

  多年以后读到汪国真先生《走向远方》里的诗句时,总会产生心灵的共鸣。

  是男儿总要走向远方,走向远方是为了让生命更辉煌。

  走在崎岖不平的路上,年轻的眼眸里装着梦更装着思想。

  不论是孤独地走着还是结伴同行,让每一个脚印都坚实而有力量。

  我们学着承受痛苦。

  学着把眼泪像珍珠一样收藏,把眼泪都贮存在成功的那一天流,那一天,哪怕流它个大海汪洋。

  我们学着只争朝夕。

  人生苦短,道路漫长,我们走向并珍爱每一处风光,我们不停地走着,不停地走着的我们也成了一处风光。

  走向远方,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老年,我们从星星走成了夕阳。

  这篇文章,寥寥叙以对母亲的感怀和延续母亲这种自强不息的精神,如文字有灵性,愿它化作另一个我,永远为母亲守着心灵的家园,愿母亲长命百岁,可怜天下父母心!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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