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散文

杜如云:向左向右

作者:唐赵芳   发表于:
浏览:53次    字数:1291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56篇,  月稿:0

  出门,第一个红绿灯路口向左,直行2.3公里,开车5分钟,骑车7分钟,步行25分钟,慢跑18分钟,途经3个红绿灯,全程3300步,数字到了,我就到了,它们是我上班不可迟到的标尺。

  向左,300步,淠源渠旁,早晨七点,水码头、石板桥,“笃笃.....”的捣衣声此起彼伏,欢声笑语都消融在碧波里。王阿姨拎着满桶的衣服回来了,她走路咚咚有声,潮红斑驳的脸,总是笑容满面。“丈夫尿毒症透析20多年了,依然健在。两个孙女,一个可能是哑巴,都说贵人语迟,哈哈哈......”,她似乎总有使不完的劲儿。

  向左,2000步,纬六路与纬七路中间地带,梧桐树与石榴树之间,早晨七点十五分,人行道上。总会遇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左手六,右手七,他一颠一簸地走过来了,典型的中风后遗症。衬衣丝中带棉,裤子褶皱清晰而分明,眼神平和坚定。或许是哪个单位的职工,抑或是领导?这条路他颠簸过多少次,不清楚。春夏秋冬,只要不下大雨雪,都有他锻炼的身影和脚步。

  向左,2500步,纬七路与迎宾大道交叉口,法国梧桐下,八九个农民工,有的头朝东,有的头向西,脸上覆着毛巾,天当被,地作床,正午十二点十分,气温39°以上,呼噜声忽长忽短,少有交接。50米外,是他们的工作地点,新建小区迎宾府。小区门口,槐树如盖,风起摇曳生姿。松树如童,招徕四方宾客。鸡冠花一串串、太阳花一片片,籽草一株一株,没成片,地皮疮疤般裸露着。小憩之后,他们是否欣赏过自己的佳作,那是他们为小县城添砖加瓦的明证。

  向右,330步,百货商店。零食小吃,儿童玩具,油盐酱醋茶,香烟啤酒花,应有尽有。老板和气良善,来有寒暄,去有问候。奈何来往者甚繁,购买者寥寥。店主将店面重新装修,希望疫情结束改变现状。但随着疫情一起消失的还有消费者的购买欲,毫无起色,只好售卖或转租。邻里的早点铺名字较有特色,锦喜福,店主踌躇满志,将从上海打工挣的钱买了铺面,希望每天欢喜,日日得福。餐点是从超市买回来的包子,蒸热后加五毛钱对外售出。我说迟早得关门,果然没撑过三个月。没有三两三,怎敢上梁山呢?

  向右,500步,生鲜包子铺。生鲜包越做越小,顾客也就越来越少。店主改头换面,如意家酒楼。菜品新鲜不同样,分量足,价格低。上门食客络绎不绝。世间万般皆是假,唯有实诚动人心。

  向右,1000步,满意来超市。一间小铺面,摆满各种蔬菜,总是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买肉送青椒,买豆腐送小葱,主打一个和颜悦色。老板每天都在买菜群里发红包,多少不论,吸引了一大批买菜大妈是肯定的。红包下面是店里每天上的菜品,新下的豆角,刚到的猪肝,营养美味的鲈鱼,土生土长的母鸡,酸菜配豆角,洋葱炒猪肝,不知吃什么的你,也许就需要一两样呢?

  向左还是向右?我时而犹豫。不管怎么选,都有尘土在飞扬。王姨、颠簸叔、农民工、商铺的老板,一天天、一年年,自己选的生活,苦乐自知,人生路遥遥,他们不曾停息。

  想起,地铁站前,爷爷拉着奶奶,爸爸妈妈互相叮嘱添加衣物,老公出远门带回我喜欢的绿植,责任,守护,善良,真诚,慈悲,这一个个词汇,也许是一场场因果。

  七点三十五分,我到了工作岗位,烧水扫地,清理桌椅。整理材料,迎接考核。仰首挺胸,情绪回归。一天开始了,早安!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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