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篇文章的题目,不少人一定会问,长在何许人也?他之前的身份我暂且不说,看完这篇短文你自然就明白了。其现为安徽省人民政府某部门退休官员,大名李长在,祖籍为河南开封人氏,现定居于人称不南不北、不东不西、不冷不热、不穷不富的安徽合肥市。
说到我与长在的关系,可谓缘分不浅。这种缘分可以从多个维度去解读。首先从时间概念上讲,我与他结识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至今已有近40年的交往经历。这近40年的岁月里,我们彼此尽管相隔遥远,但相互之间的交往联系始终没有中断过。这长达40年的交往犹如一壶陈年的老酒,历经岁月的沉淀,愈加醇绵香浓。
其次是从年龄上讲,我们俩同庚,都是1954年生人,但他出生的月份大我四个月,故我只能屈居为老弟了。因为属相都为马,所以均崇尚骏马一往无前、不惧艰险的品格,均追求龙马意气风发、精神抖擞的精神,更重要的是我与他均有过几十年铁马冰河的军旅生涯。
再次从经历上看,我与长在同年入伍,都是1972年底怀揣一腔炽热的家国情怀,参军入伍,仗剑报国。而且我俩在部队发展成长的路径大体相当。都是从士兵一步一步地成长为军一级战役机关的干部,后来都当上了处长,再后来都进步为军分区的主官,最后都转业到地方省级政府部门任厅级官员。说到转业,这里不妨曝个料,我之所以确定转业,很大程度是受了他的影响。当年,他在安徽淮北军分区任司令员,我在河南信阳军分区任政委。2005年,长在毅然决然地作出了转业地方的决定。随后,他便不辞辛劳地驱车赶至信阳,一方面告知我组织上已批准他当年转业,另一方面又动员我也早点转业。在他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下,果然我也于次年作出了转业的决定。现在回想起这件事,我们可以暂且不论他这番“动摇军心”的工作是否应该,但至少说明一个问题,即在确定人生重大转折、作出艰难抉择的关键时刻,我能采纳他的建议,这足以证明我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再其次是从个人的爱好上看,我与他都有好舞文弄墨、写点小文章的癖好。这或许是多年部队机关工作留下的后遗症。这一习惯我俩退休之后仍然本性难改,依旧乐此不疲地在爬格子(“爬格子”是当年部队对机关人员手写文章的一种俗称,当然现在我与他都已经与时俱进地由手写改为敲击键盘了)。经过多年的积累,且我们都有一些文字成果问世,这些曾经出版的集子虽然没有一鸣惊人,但敝帚自珍、自我欣赏还是没有问题的。还必须补充说明的是,我们俩热衷于“爬格子”这个苦差事,完全没有任何功利色彩,用长在的话说,就是为了防止得老年痴呆症。对于他的这一说法,我深以为然。
列举以上这么多我们俩之所以缘分不浅的理由,还有一点是不得不说的,那就是我们彼此将对方的故乡视为了自己的故乡。当年我由安徽参军入伍,之后在河南生活了近50年,最后落脚在中原大地;长在兄从河南步入军营,在安徽深耕了近半个世纪,最终定居在江淮大地。期间,长在曾不止一次地对我说,“咱俩应该换换位置,事业家庭就都圆满了”。但如今老了、老了,这个“换位置”的愿望也未能实现。当然,此话只是玩笑之言。事实上,这个愿望不仅不可能实现,而且我与他都将客居他乡终身,终老于对方的故土。中国有句古话,叫作“叶落归根”。我以为,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奉献过的地方称之为“根”亦未尝不可。大诗人苏东坡就曾有诗云:“此心安处是吾乡。”命运为我们俩人所做出的这种阴差阳错的安排,或许有偶然和巧合的成分,但或许更是一种天意。可以肯定地说,我与长在这种带有戏剧性的命运安排,实实在在的拉近了我们之间情感的距离。
谈到我们俩人远离祖籍、互在对方家乡工作的事,这里不妨再说一段小插曲。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与长在刚认识。一次我回皖探亲,大包小包随身携带了不少物品,在合肥下了火车还有近百公里的路程才能到家。我试着给长在打了个电话,意思麻烦他能否利用在省军区司令部办公室工作的便利,帮助找个当时部队装备的212帆布蓬吉普车送我回家。电话那头的长在当即表态,没有问题,并说:“帆布蓬的车哪行啊,怎么也得给你找个铁壳的车吧。”随后,他果然给我安排了一辆当时还是军职领导才能乘坐的伏尔加卧车,着实让我风光了一回。从这件事,可以看出长在的古道热肠。
说了彼此之间这么多的共同点,再来说说我们的不同之处,要说不同之处,那就是我们在部队期间,他是军事干部,而我是政工干部。但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是,他作为一名军事干部,长在兄的思想之深邃、文笔之过硬、语言之流畅,这是我们很多自以为是的政工干部所望尘莫及的。在他出版的《掌声未必是心声》的杂文集里,著名作家许春樵为他作序的题目便是“思想长在”,而且其中还有一段精彩的评语:“在当下思想苍白、思考贫乏的阅读背景下,长在先生的文章带着读者一边恢复理性,一边走向理性的纵深地带。”我以为,这个评价于长在兄而言,无疑是恰如其分的,因为笔耕不辍的动力是因为有思想丰盈的源头活水。
如果说还有什么不同之处的话,那就是他的英俊帅气,在这一点上我是自愧弗如的。长在兄1米80的个头,再加上不凡的气质,乍一看,其相貌还真挺像电影演员陈宝国。你若不信,下次可当面见识见识。
总之,我与长在的关系是既是战友、又是文友,亦可称之为乡友。现实生活中相互之间能有这样特殊的几重关系,恐不多见。用他《掌声未必是心声》一书后记中的结语来形容,那就是“缘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