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的价值所在,在今天早已无可争议;而在改革开放10多年的中国,尚未完全摆脱“十年浩劫”“白卷英雄”张铁生“知识无用论”余毒的影响,为此,笔者一直在做这个选题。恰逢珠海重奖科技人员,遂构思完成了《知识的价值所在——由珠海重奖科技人员想到的》这一长篇评论。
此篇评论采用了主题、副题形式做标题。副题是标准的流行式,因其未点出主题,所以降格为副标题,而作为主标题的“知识的价值所在”则深刻点出评论的核心,是名副其实的“眼”。
这篇评论刊登在颇具影响的《职工教育论坛》1992年第10期,全文如下:
前不久报载:珠海市委、市政府重奖27名有突出贡献的科技人员,丽珠得乐胃药冲剂研制者徐庆中获奖金56万元,并得到4室2厅住宅1套及1辆奥迪牌轿车。
这件事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珠海,在广东,在各地对此举的评价真可谓褒贬兼之,仁智各见。议论的焦点又大多集中在这个奖是不是过“重”了。
言“重”也,无非是针对那巨额的奖励,殊不知这仅仅是表面现象,其本质是受奖者所做的贡献到底有多大,他们付出的与获得的是否相称。
马克思曾经指出,劳动分简单劳动和复杂劳动,从事复杂劳动的劳动力较之从事简单劳动的劳动力具有一定的业务专长,需要较高的教育费用,并且在学习、掌握专长时已投放了大量的劳动,因而具有较高的价值。
据报载,有一个日本专家代表团在我国东北某塑料厂考察时,从厂方那里得知该厂产品质量不过关是由于存在“裂纹”。其中一位专家说,这个技术难题我能解决,不过需要一万美元的酬金。厂长答应并签订了协议,专家写了两个字:搅拌。果然把工艺难关突破了。厂方如约付了一万美金。有人说,两个字索价一万美元,代价是不是高了点?厂长答复说,不高。写这两个字,只值一美元,而知道为什么写这两个字,要值九千九百九十九美元。
无独有偶。美国也出现过类似的趣闻。那是德国电机专家施坦敏茨应邀为美国福特公司解疑一事。该公司的一台大型电机出了故障,施氏两天两夜待在电机旁进行观察和计算。然后他爬上电机顶部用粉笔划了一条线,让修理工把电机打开,将划线地方的线圈减少16圈。果然电机故障排除了。施氏为此向福特公司索取一万美元酬金。有人说:“划一条线要一万美元是否太高了?”施氏没有回答,只是在付款单上写道:“用粉笔划线一条,一美元,知道在哪里划线,九千九百九十九美元。”
表面看来,一个单词、一条线,易如反掌。其实是很有难度的。它不仅难在需要调查研究、反复计算,而且难在智能积累中早已付出了艰苦的劳动。
珠海这次重奖的科技人员,均有非常突出的贡献,获奖的科技成果都是科技含量很高且经济效益十分显著的。获奖者获得的奖励只占他们创造价值的一小部分,而他们为国家做出的贡献才是大头。如果有更多的科技人员像他们这样把知识转化为财富,何愁国家不富?人民不富?从这一点来看,重奖是合理的,它首先体现了知识的价值,体现了党和国家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政策。有利于扭转“脑体倒挂”之类不合理现象,有利于社会风气的转变,有利于调动人们学习科学技术和文化知识的积极性,从而提高国家的科技水平,促使国家现代化大业的早日实现。
只可惜,知识的价值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已认识到的。一些企业的领导者虽然口头也承认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然而对科学技术和科技人员并不重视,认为企业教育可有可无,培养人才无长远计划,对教育投资一再压缩。
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财富。知识往往决定了一个人的内在品格和外在表现,知识水平的高低,制约着人的思维模式、能力层次、素质品位和修养水平。中国奥利匹克足球队在奥运会亚洲区预选赛上心理不稳,技术失常,又失“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良机。有人分析造成遗憾的原因之一,就是我们的队员文化素质太差,难以承受重大赛事的巨大心理压力。拳王泰森之所以屡犯罪错,终入牢房,如果否认身心不健康所致的说法,恐怕其文化素质过低的原因不能忽视。据说,他的智力水平尚不如一个学童。
重视教育,发展科技,把经济建设进一步转移到依靠科技进步和提高劳动者素养的轨道上来,这是当务之急的工作。珠海看到了这一点,为我们开了个好头。一时间。函电似雪片般地飞来,许多海外留学生和美、英、日籍华人科学家、大学教授纷纷要求到珠海工作。
各地亦有许多不凡举动。名扬全国的江阴华西村为鼓励村民学习普通话和外语,规定从今年起,对学会讲普通话的加一级工资;学会讲外语的加两级工资。这项“语言投资”堪称远见。包头市一家机械厂也明文规定,凡本厂职工,每取得高一级的学历证书,企业即为其晋升一级工资。虽然这家企业的设备技术水平比内地落后10年,但其效益是惊人的,他们靠的是职工的高素质。年仅31岁的国营长虹机器厂工程师莫烨,4月25日在成都召开的省科技大会上,被授予四川省有重大贡献的科技工作者的称号,并获得奖金10万元,同时享受省劳模待遇,高晋一级职称。
诚然,各个地区、各个企业都有各自的情况,不可强求一律。但是,如何尽快建立有效的激励机制,促使形成“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良好风气,鼓励人们贡献自己的聪明才智,确是每一位领导者应该认真思考的。以上列举的做法,也是可以借鉴的。
2024年4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