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的龙潭湖非常美丽,但是在美丽的背后,隐藏着非常巨大的危险,在百年前的某天晚上,龙潭湖四周村庄的一些牛羊突然失踪,2000多名村民丧命。
侥幸活着的村民都感觉龙潭湖凶险莫测,从此不敢靠近湖边,由于多人丧命,一些专家便来调查此事,走访有幸活下来的村民,据村民说,在事情发生之前,他们时常听到湖水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最后,专家们考证出这桩杀人案的谜底,原来,这座湖泊是一座火山的暴发口,大量的二氧化碳储存在湖泊的内部,在事故发生前,当地连续下了几天暴雨,山体滑坡,无数岩石从山上滚进湖泊中,砸得湖泊动荡不安,二氧化碳随着湖水动荡而飘出水面,飘向湖岸四周的村庄,导致很多人窒息,村民其实是中了二氧化碳的毒而死去,牛羊中毒后乱跑,最后掉进了湖水中。
不过,村民们并不知道专家的答案,将龙潭湖的名字改了,把它叫做恐怖湖。
恐怖湖的名字一直沿用至今,一晃一百多年过去,百年后,恐怖湖的名字仍旧不变,本市的百姓仍将龙潭湖叫做恐怖湖。
这天,有人在恐怖湖发现了一桩杀人分尸案。
我所在的刑警队接到案情,火速集合,从市公安局出发,半小时后,抵达恐怖湖边。
恐怖湖属于九湾镇管辖。
九湾镇派出所所长告诉我们:邱志浩是承包恐怖湖的老板,他在自己承包的湖里用网捕鱼的时候,捕捞起一只饱鼓的蛇皮袋,打开袋子一看,里面装着一名男子的躯干。
装着尸体的蛇皮袋放在湖岸上。
我走近蛇皮袋,看见一具恐怖的尸体半露出来,倒抽了一口寒气:这具尸体异常恐怖,它的恐怖在于它没有头,没有四肢。
谁这么残忍?杀人后还砍掉了死者的头和四肢。
承包户邱志浩在派出所所长的介绍下接近我们,向我们讲述:“今天一大早,我站在岸边,提起一网,向水中撒去,然后收网,发现网罩住了一只蛇皮袋,将蛇皮袋取出来打开,就看见了这具缺头少腿的尸体,害怕得不得了,赶紧打电话向派出所报警,所长接到报警就来了。”
我听了邱志浩的话,问他:“你打开蛇皮袋的时候,看见的只是失去了头和四肢的尸体?”
邱志浩回答:“是的。”
我无语,先和队员们把尸体带回到局里,把尸体交给法医检查。随后,我走进金队长的办公室。
金队长看着我:“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你怎么看这起杀人分尸案?”
我说:“先不谈凶手,只谈尸体,现在是冬天,尸体浸泡在水里腐烂了,我查看过尸体的腐烂程度,由此推断,死者是在七天前死去的。”
金队长点了点头:“你说说,凶手杀人后,为什么把尸体抛在恐怖湖这么明显的地方?”
我说:“据我了解,恐怖湖约800平方公里,最深的地方约60米,湖床蓄水约5亿立方米。湖岸一共有81座山峰,凶手把尸体抛进湖水里,可能的原因有二:一是因为湖广水深,容易掩藏尸体,使人难以发现尸体;二是恐怖湖的恐怖之名传扬已久,传说湖水中有吃人鱼,凶手将尸体抛在湖中,万一有人发现了尸体,就会以为是吃人鱼吃掉了尸体的头和四肢,从而忽略了他分尸的举动。”
金队长说:“等尸检报告出来,我们再听法医怎么讲吧。”
很快,尸检报告出来了,法医在我和金队长面前说出结论:一、死者的年龄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
二、死者生前长得很胖,皮肤白嫩、从而断定,死者活着的时候,应该生活富有,是养尊处优之人。
三、死者的胸口和肚子上都有被拳头击打过的紫青伤痕;死者的胸骨、肋骨断裂,从而断定,死者生前系被人用拳头击伤而死。
金队长听完法医的陈述,吃惊地说:“凶手用拳打断受害人的胸骨和肋骨,这说明他出拳力量特别大,他绝不是一般人,嗯,应该是习武之人。”
我说:“队长推断有理。”
金队长继续说:“从凶手的角度,我们要调查习武之人;从死者的角度,我们要调查富贵家庭中的四十到五十岁的男人,晚上我们开会研究一下。”
晚上七点,我们刑警大队举行了会议,研判案情,讨论出这样的结果:
一、李警官带领四支打捞队,将恐怖湖分成四个片区,打捞死者的头和四肢。
二、四处张贴死者信息的布告,向世人征集有关死者身份的线索,收集最近失踪的中年人的信息;
三、谢忠带领两名警员,调查本市的武校及武馆。
四、我带两名警员,调查市的生产企业和销售公司,查寻这些企业和公司里谁失踪了。
散会后的第二天,李警官带领四支打捞队,在恐怖湖的四个片区打捞,下午,向金队长打来电话,要求他前往察看。
金队长带领我们,赶到恐怖湖边。
李警官一见我们,就掀开一块帆布,指着一具尸体,说:“我们没有找到那具尸体的头和四肢,但又打捞起一具尸体。”
这是第二具尸体。
第二具尸体躺在地面上,死者系男性,脸部已被刀子划破,变得面目全非,已无法辨认他是谁。
我仔细检查完尸体后,说:“今天的尸体和昨天的尸体一样,都被水泡烂了,腐烂的程度相同,由此断定,两人死于同一时间。”
李警官沉着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金队长,说:“一湖两尸,案情越来越复杂了。”
我盯着尸体问:“一湖两尸,两人死于同一时间,凶手也应该是同一人,凶手砍掉了第一人的头和四肢,把第二人的脸划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金队长说:“找到昨天死者的头和四肢,也许就有了答案。”
我指着死者下肋的紫青,对金队长说:“你看,他的伤和昨天死者的伤是一样的。”
金队长俯下身,低下头,仔细观察尸体下肋的伤口,说:“不错,他的伤痕和昨天死者的伤是一模一样的,两人死亡时间又大致相同,凶手要么是同一个人,要么是同一伙人。”
我突然发现死者太阳穴旁边的骨头碎了,部分碎骨凹进了死者的头颅里,就说:“凶手用拳头击打过死者的头。”
金队长看着死者太阳穴旁边的伤痕,说:“从两名死者头部的伤痕可以看出,凶手是用拳头打死了他们,既然如此,凶手必然精通武功。”
下午,李警官带领打捞队,又打捞了一下午,还是没有打捞到昨天死者的脑袋和四肢。
傍晚,我们收队,回到局里,第二天,打捞队继续打捞,直到第二天傍晚,李警官打电话给金队长,说是发现了新情况。
金队长带领我们第二次到达恐怖湖岸,看见一群人围住了什么东西,我和金队长分开人群,只见一只麻袋放在地上,麻袋里露出一具女尸,还露出一个男人的头与四肢。
我和金队长走近女尸,死者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女子的脖子上有一条明显的勒痕。
无疑,女子生前是被凶手勒死的。
从案发的第一天到今天,从水库里一共捞出两男一女的尸体。
我们带着这具女尸,带着一具男尸的头和四肢回到局里,大家坐在办公桌前,开始研究案情。
金队长说:“一连几天,一共捞出三具尸体,我担心打捞队继续捞下去,还会再捞出别的尸体。”
谢忠喘出一口冷气:“恐怖湖名不虚传,果然恐怖。金队长说得对,说不定,明天打捞起第四具尸体,恐怖湖真是太恐怖了。”
金队长说:“我们要及时破案,否则,市民会越来越恐慌,把恐怖湖传说得越来越恐怖。”
我说:“先分析案情,第一名死者是中年男子,长得肥胖,皮肤白皙,手上没有茧,他可能是公司老板,我们应该把公司老板作为重点排查对象。”
金队长看着谢忠:“你最近排查得怎么样?”
谢忠说:“没有结果,通告发出了几天,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报案,我怀疑,第一名中年死者不是本地人。”
我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我检查过第二具男尸,发现他的双掌长满了厚茧,这是长期受到磨损的结果,我推断,他生前应该是司机,双手扶方向盘,所以被磨损出了茧子。”
谢忠点了点头:“被砍掉头和四肢的男人和女人应该是一对夫妻,第二人是司机,凶手杀了一名司机和一对夫妻。我们发出认尸通告好几天了,一直没人来认尸。”
我说:“被砍掉头和四肢的男人应该是四十多岁,而女性死者应该是二十多岁,从年龄上看,他们不像是夫妻,更像一对情人。”
谢忠说:“难道有人看上了女人,引出一宗情杀案?”
金队长说:“不能这么说,两名男子的被杀手法大致相同,我怀疑凶手是一伙人,女人是被勒死的,身体没受性侵,身上的贵重物品被洗劫一空,团伙作案的动机是抢劫杀人。”
谢忠说:“这么说来,这是劫财杀人案。”
金队长说:“是什么案,我们还不能断定,当务之急是要做两件事:一、发布通告,使死者家属尽快知道此案,以便前来向我们提供有效线索;二、重点排查四十到五十岁的公司老总。”
会议结束后,我和谢忠、林修三人一起外出调查,一连九天,走访了本市的许多销售公司,并没有发现有人失踪。
到了第十天,我们来到一家公司,公司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四海漆业有限公司。
这是一家生产和销售汽车油漆的公司,公司总裁是冯亮。
我们走进公司,接待我们的是公司前台文员。
文员一见我们,就非常紧张:“警官,你们这是来查案,我们这里可没有人犯罪。”
我向文员解释:“我们确实是来查案的,但不等于你们这儿有人犯罪,我们想见见你们公司总裁,与他交流一下。”
文员更紧张:“冯总裁早已不在了。”
我联想到杀人分尸案,大吃一惊,急忙问:“你们公司总裁姓冯吗?你说的他不在是什么意思?”
文员说:“我也不知道冯总裁为什么不在了,只知道他和他的司机,还有公司出纳最近几天,一直没有出现,连总裁的人选都换了。”
我更加吃惊,想到两男一女的尸体,死去的三人正好对应冯总裁,司机,出纳。于是,我接过文员的话茬,一刻不放松地问:“冯总裁不在了,总裁的人选也换了,新总裁是谁?”
文员回答:“新总裁就是冯总裁的夫人秦芙蓉。”
谢忠和林修说:“那么,我们就见见新上任的美丽霸道的女总裁秦芙蓉。”
文员说:“可惜,你们来晚了,秦总乘飞机外出几天了,还没有回来。”
我们不问关于新总裁的事了,我向文员打听别的事:“请你说说,冯总裁的名字是什么,他多大年纪,他不见了,你觉得有什么异常?还有,冯总的司机和出纳是不是同一天消失的,他们的年龄是多少,你觉得他们消失有什么异常。”
文员回答:“我们公司原来的总裁是冯亮,四十多岁,这几天他一直销声匿迹,他的夫人秦芙蓉就接管了公司,冯总消失后,公司的司机和出纳在同一天走出公司,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这也许就是异常吧。哦,对了,司机三十多岁,出纳二十多岁。”
我听到这里,基本断定,死去的无头尸首是冯亮的,另一具男性尸体是司机,第三具女尸就是冯亮公司的女出纳员。
当我核实了三名死者的身份后,压制住心头的喜悦,没有轻易表露出来,不动声色地继续问文员:“现任秦总是不是也是四十多岁,你给方便提供她的手机号码吗?”
文员说:“秦总是冯总的夫人,冯总四十多岁,她当然也是四十多岁,这是她的电话号码。”
说完,文员将公司高管的名单和各自对方的电话号码指示给我看,我掏出手机,试着拨通了秦芙蓉的电话号码。
手机里传出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谢忠见状,对我说:“打秦总的电话打不通,今天查案大有收获,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回刑警大队!”
我收起手机,和谢忠、林修两人走出四海漆业公司,乘车回到局里,向金队长汇报了今天查案的结果。
金队长说:“根据你们的调查结果,死者三人,一人四十多岁,被人拳击致死,然后被砍掉头和四肢,这人就是四海漆业公司总裁冯亮,另外两人分别三十多岁,二十多岁,是冯亮手下的司机和出纳,一家公司丧失三条人命,不是小事。秦芙蓉在丈夫死后走马上任,说明她可能是知情人,我们要重点调查她,现在打她的手机打不通,我们就等她回来再说。”
我和谢忠听了,都点点头。
金队长接着说:“万一秦芙蓉外出是畏罪潜逃呢?所以,我们不能等她回来,那样太被动了,我们可以查冯亮的其他家人,了解冯亮与什么人结仇,从而查出杀害冯亮的凶手。”
我说:“杀害冯亮的杀手,也就是杀害司机和出纳的凶手,我们明天就去查冯亮的父母兄弟姐妹。”
次日,我在派出所户藉管理室里打开电脑,查出冯亮的名字,再顺着他的名字,查到他父亲的电话号码,并拨通了该号码。
电话那头是冯亮的父亲。
冯父在另一端回话:“我就是冯亮的父亲,你们在查找他,我也要找他,他早已不在了,我把我儿子的家庭地址告诉你们,你们过来查吧,还我儿子公道。我和老伴等你们来。”
我放下电话后,和两位警员到了本市别墅区,找到冯亮的别墅,别墅装修豪华高档,外人一看就知道冯亮是大老板。
我和同伴走上楼,按了按门铃,冯父开门,把我们迎到客厅坐下,冯母给我们三人上茶。
冯父坐在我对面,说:“谢谢你们来访,事情是这样的,半个多月以前,绑匪绑架了我儿子,打电话给我,索要200万,声称一拿到钱就放人,可是,钱送过去了,绑匪却不放我儿子回来。”
我听了冯父的汇报,疑惑地问:“绑匪绑架冯亮向你勒索钱财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报警?”
冯父回答:“绑匪在电话里反复强调,如果我们敢报警,他们就要杀死我儿子。”
我说:“如果你当真报了警,绑匪不在你眼前,怎么知道你报了警?”
冯父辩解:“绑匪告诉我,他们在监视着我们,只要我们报警,他们就能察看到,然后立即撕票,所以我们不敢报警。”
我问:“绑匪绑架冯亮的目的就要钱,是谁把两百万送过去给绑匪的?”
冯父回答:“是我儿子公司的司机和出纳。”
我问:“绑匪打电话给你,然后你打电话给司机,是这样吗?”
冯父说:“我接到绑匪的电话后,打电话给我儿子公司的文员,文员通知出纳,出纳去银行取钱,司机开车送出纳去银行,在出纳取到钱后,开车带着她,一起去见绑匪交钱。”
我说:“三十多岁的男司机开车载着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出纳,一起去见绑匪,结果两人一去不复返,是这样吗?”
冯父一听,拉住了我的手,激动地说:“是这样的,警官,你们是不是见过他们?”
我们把冯父冯母带到刑警队,向金队长汇报了情况,然后带着他们到达停尸房,请他们辨认尸体。
冯母看到一具尸体,一眼认出那是她的儿子冯亮的,大喊一声:“我的孩子!”
冯父看着尸体大哭:“儿啊,你走了,绑匪拿了钱,还是害了你性命,该死的绑匪,你还我儿子。”
我登记了三具尸体所对应的名字,第一具尸体是四海漆业有限公司总裁冯亮,另外两名死者分别是该公司的司机和出纳。
登记完毕,我把冯父冯母带到接待室,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们,他们喝完茶,休息片刻,心情平复了。
我看着冯父:“说说绑匪绑架你儿子的过程吧。”
冯父说:“半个多月前,有一名男子打电话告诉我,声称他们绑架了我儿子,要我在一小时内带两百万的现金到本市国际大酒店赎人,这人讲,他们收到钱就放人,如果我报警,他们就撕票。我挂断电话后,打电话给儿子的公司,公司司机载着出纳去银行取钱,然后一起送钱过去,他们就像你们说的,一去不回了。”
我问冯父:“你虽然不认识给你打电话的男人,但能听出他的声音,请问他的声音有什么特点?”
冯父突然失控地说:“我不认识打电话的家伙,但敢肯定他跟我媳妇是一伙的。”
我问:“你媳妇不就是秦芙蓉吗?”
冯父说:“对,就是她。”
我和金队长互相望了一眼,惊问:“秦芙蓉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冯父肯定地说:“这事就是她指使她的情夫干的。”
我说:“你的意思是,给你打电话的男人跟你媳妇好上了,他们是一对儿,共同绑架了你儿子,是这意思吗?”
冯父点点头,接着向我们讲述:他儿子创办了四海漆业公司,公司专门生产和销售汽车油漆,在全国设置了多个生产基地,冯亮的生意特别好,他是本市富豪。
但不幸的是冯亮的感情生活很不顺利,妻子秦芙蓉并不爱他,经常出入娱乐场所,并在娱乐城结识了第三者,把第三者发展成情夫。
有一次,冯亮去温泉宾馆沐浴,恰好遇到秦芙蓉和她的情夫相互搂抱着,卿卿我我地去泡温泉。
深夜,冯亮回到家里,见秦芙蓉回来后,逼问她为什么跟陌生男人搂搂抱抱,秦芙蓉拒不承认,反而大骂他诬蔑她,冯亮怒火冲天,将她暴打一顿,逼她净身出户。
说到这里,冯父大哭起来,说:“放弃这么多财产,净身出户,她一定不愿意,为了夺取我儿子的钱财,就伙同她的情夫,绑架我儿子,然后杀了他,还杀了我儿子的司机和出纳。”
我问:“你媳妇杀了你儿子,再代替你儿子,成为公司总裁,现在去了外地,是这样吧?”
冯父啐了一口,说:“对,绝对是这样,她夺取了我儿子的公司,害怕警方怀疑她,畏罪潜逃了。”
我们听完冯父的讲述,安慰他一番,把他和他妻子送回家,然后回到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谢忠说:“如此看来,秦芙蓉是杀害冯亮的主谋,她的情夫是从犯。”
我听了,不敢肯定,再次拨打秦芙蓉的电话,这次居然拨通了。
秦芙蓉在电话那头说:“公司在广州设立了生产基地,我正在广州,你有什么事?”
我说:“你丈夫冯亮死亡多日,你知道吗?”
秦芙蓉温柔地回话:“我不知道,既然你告诉了我,我明天就回家看看,尽一尽为妻之道。”
我说:“你回来后,请来刑警队,协助我们调查,好吗?”
秦芙蓉说:“好,我一回去就立即找你们。”
我挂断电话,看着金队长,说:“很明显,秦芙蓉去广州生产基地后,绑匪就绑架了她的老公冯亮,她可能是在制造她不在场的证据?”
金队长说:“一切皆有可能,我们见到她,就会知道许多事。”
三天后,秦芙蓉坐班机回来,马上打电话告诉我,我叫她到刑警队来一趟。
她在电话中回答:“如果我去公安局,别人会以为我违法,这会影响到公司的声誉,我不去,你们要调查我,就来公司吧。”
我挂断电话,和谢忠等人,到了四海漆业公司。
在公司的会客室里,秦芙蓉接待了我们。
我对秦芙蓉说:“我在电话中已告诉你了,冯总不幸遇难,我们深表同情,请你节哀。”
秦芙蓉说:“谢谢,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切顺其自然。”
我没想到秦芙蓉这么淡定,不禁一愣,说:“既然你这么爽快,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希望你理解。”
“我很理解,你们有什么话,想问就问。”
“你和冯总的关系怎么样?”
“我们是夫妻,你说我们能怎么样。”
“我听说你们夫妻关系不太好。”
“不是不太好,是非常差劲。”
“你所说的非常差劲,是指冯总以前暴打过你,对吧?”
秦芙蓉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挽起衣袖,指着手臂上的伤痕,说:“这些是他施暴的痕迹。”
我问:“他为什么打你?”
“他是情场浪子,自己在外面包养女人,还经常怀疑我对他不忠,我很愤怒,经常劝他不要花心,但他不听,我就跟他大吵大闹,他不但风流成性,还暴虐成性,一听我骂他在外面乱搞女人,就动手打我。”
“他这样待你,你为什么不跟他离婚?”
“我向他提过离婚这事,他害怕离婚会影响到他的公司业务,所以一直拖延,不肯跟我离婚。”
我又问:“我听说你在外面找了蓝颜知己?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秦芙蓉喝了一口茶,久久默默无语。
我继续提问:“你为什么到广州生产基地?一呆这么久,在这段的时间里,有人绑架了你丈夫,这事发生得好像很巧啊。”
“你觉得我是犯罪嫌疑人,不妨彻底查清楚,查清楚后,再说话。”
“你认识萧炎?”
“不认识。”
我问:“真的不认识?”
秦芙蓉再次沉默不语。
我问:“我们调查过你的通话记录,你和萧炎联系最密切,你在广州分厂的这段时间里,与他频繁联系,多达一百零八次,在冯亮被绑架后,萧炎飞往广州,直接去见你。”
秦芙蓉显现了吃惊的面容。
我拿出机票存根和开房记录,对秦芙蓉说:“你看看,这是萧炎飞往广州的机票底单,还有他住在广州酒店的记录,萧炎住的酒店和你们生产基地距离很近,这难道是巧合?”
秦芙蓉说:“既然你们查得这么清楚,还问我干什么?”
我继续说:“我们联系了广州警方,调取了酒店大量监控,发现你和萧炎在酒店同进同住同出,这怎么解释?”
秦芙蓉说:“唯一的解释是我跟萧炎出双入对,我和他相亲相爱,这又怎么了,难道这也是犯罪?这跟冯亮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我把打印出来的秦芙蓉和萧炎的票据拿出来,向秦芙蓉扬了扬,说:“你自从认识萧炎后,为了达到和他长相厮守的目的,就起了杀冯亮之心,你到广州分厂,目的是制造你不在场的证据,萧炎陪你到广州后,第三天,乘飞机赶回来,绑架了冯亮,杀了他后,再返回广州,与你会合,这是当时你们一起到广州的班次。”
秦芙蓉听了,捂着脸号啕大哭:“冯亮虽坏,但我没有杀他之心,萧炎根本不屑杀他这种无耻小人。”
我说:“我们查到,前天,萧炎帮你买机票,你们从广州一起乘飞机回来,今天一开始,我就问你认不认识萧炎,你居然说不认识他,这怎么解释?”
秦芙蓉说:“是,我认识萧炎,我和他的关系不正当,不便公开,所以我向你撒了谎,撒谎也犯法吗?”
“你是怎么认识萧炎的?”
“冯亮不仅出轨,还暴打我,我又恨又伤心,就到健身中心去健身,萧炎是我的教练,特别关心我,使我温暖,于是,我和他好上了,刚刚开始,我有一种报复冯亮的心理,到后来,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他了。”
“萧炎和你去广州后,为什么返回?他一回来,冯亮就被人绑架了,事情怎么这么巧合?冯亮死后,萧炎又去广州找你?这很令人怀疑,他拿了现金去跟你汇合?”
“他是教练,不能请假太久,陪我去广州后,第三天就赶回健身中心上班,后来你们给我打电话,说冯亮被绑匪杀了,叫我回来协助你们调查。我很害怕,就打电话叫他接我回来。”
“我们暂时相信你的解释,麻烦你把萧炎的联系方式给我们,目前,你还是嫌疑犯,最近别出门,我们会随时联系你。”
说完,我站了起来,向秦芙蓉要了萧炎的手机号码,和谢忠等人离开了她,走出会客室,乘车直奔萧炎所在的健身中心。
谢忠一边开车,一边说:“这很明显,秦芙蓉因冯亮出轨,想报复他,就跟健身教练萧炎好上了,冯亮撞见秦芙蓉和萧炎约会后,就想把秦芙蓉赶出家门,秦芙蓉害怕了,和萧炎一起设计了一起绑架撕票案,达到目的后,她占有冯亮的公司。”
我看着车窗外的建筑物一排一排向后退,说:“凶手是用拳头将冯亮和他的司机击伤致死的,萧炎是健身中心教练,确实很可疑,但这是怀疑,我们还没有找到证据时,不能妄下定论。”
很快,我们到达健身中心,找到了萧炎,亮明了身份。
我问萧炎:“你认识秦芙蓉吗?”
萧炎反问:“你们怀疑我是杀冯亮的凶手?”
我说:“怀疑不等于肯定,我们只是找你了解情况,问问你一些事情。”
萧炎说:“你们尽管问。”
“你和秦芙蓉是什么关系?”
“朋友。”
“你们只是朋友这么简单吗?”
“我只能这么回答。”
“你跟秦芙蓉是不是去过广州分厂,然后又回来?在冯亮被绑架后再去,你又回来,这是为什么?”
“我是她的朋友,第一次陪她去广州,这很正常,我是教练,要上班,所以又回健身中心教学,她知道冯亮被杀后很害怕,让我去陪她,我第二次去了广州,然后陪她回家,这也很正常。”
“好吧,我相信你和她的事没什么不正常,这段时间,你不要出门。”
萧炎说:“是的,我和她的关系没什么不正常,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我们是清白的,我希望你们早点侦破案件,还我们清白。”
我说:“如果你们不是凶手,我们自然不会冤枉你们。”
说完,我站起来,和同伴们告别了萧炎,坐车回去,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萧炎见到我们如此淡定,一点不慌张,他所说的一切和秦芙蓉的口供相吻合,我们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很难断定他就是凶手。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金队长,金队长说:“萧炎和秦芙蓉有杀冯亮的原因,我们一时半刻还看不出他们共同杀人的种种迹象,但这也只是暂时的,案子还是要继续查下去。”
于是,我们决定分三步走,一是调查萧炎的人际关系,看看是不是有跟他人合谋杀人的可能;二是监视萧炎和秦芙蓉;三是调查冯亮的人际关系,包括跟他的生意伙伴。
经过多日调查和研究,我们了解到,萧炎只学过健身术,并不精通拳击,一拳打断冯亮与司机骨头的可能性很小;其实,萧炎有很多朋友,他的朋友都没有黑社会背景,他伙同他人绑架冯亮的可能性不大;萧炎工作认真,没有双休日,天天上班,作案时间很少。
根据这一系列的了解,我们排除了萧炎绑架冯亮并杀害他的可能性,但我们暂时不会放松对萧炎的监视。
在调查冯亮的人际关系时,我们瞠目结舌,冯亮的人际关系像一张盘根错节的大网,复杂得难以梳理,尤其是他的私生活混乱不堪,他喜欢女人,包养过的美女多得超过了三位数,他甚至同时与几个情妇开过房,他得罪的人多如牛毛。
我们调查与冯亮联系过的人,冯亮在出事前的几天,三十多人联系过他,排除商务上的关系,可疑的有两男五女。
通过精密排查,我们锁定了一男两女。
多日后,我在办公室,把调查的结果向金队长汇报:“经过缜密排查,世纪保健中心的老板万鹏的嫌疑最大,此人曾经和冯亮为争一名叫王婷婷的坐台小姐,大打出手,结下深仇大恨。”
金队长说:“调查过王婷婷没有?”
我说:“王婷婷从前是小学教师,令人奇怪的是,她突然辞去了教师工作,到海天城KTV坐台,是著名的坐台小姐,她能歌善舞,能说会道,善解人意,很多大老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金队长说:“她和冯亮有什么关系?”
我说:“我查到,冯亮是众多大老板中最热捧王婷婷的人,他跟王婷婷一直纠缠不清,在出事前,还跟她通过几次电话。”
金队长问:“还有谁可疑?”
我回答:“皇朝酒店的经理方芳也很可疑,方芳做过冯亮的情妇,冯亮曾经骗她,表示出想跟她结婚的意思,方芳芳心大悦,就跟老公离了婚,等到她提出想跟冯亮结婚的时候,冯亮无情地抛弃了她,她因此怀恨在心。”
谢忠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冯亮真是情场浪子啊,在外面欠下这么多风流债,难怪他的老婆会背叛他,他也算是死有余辜。”
金队长说:“我们不必谴责冯亮,现在的任务是重点调查三人:万鹏、方芳、王婷婷。”
我说:“我们查访过海天城KTV,王婷婷在半年前就离职了。”
金队长问:“她到哪里去了?”
我回答:“不清楚,我打过她手机,但无法接通。”
金队长说:“半年前,王婷婷离开了海天城KTV,后来一直没有联系冯亮,但在冯亮出事前,联系过他,她的嫌疑最大,她是重点调查对象。”
开完会,我们又出去调查,几天后,我们发现万鹏和方芳虽然恨冯亮,但却没有作案时间。
排除了万鹏和方芳杀冯亮的可能性,王婷婷成了我们怀疑的唯一对象。
这天,我再次走进海天城KTV,找到了经理与领班,向他们说明来意,我问经理:“半年前,王婷婷为什么离开海天城?”
经理指了指他身边的一位女子:“石榴姐知道这事。”
我转过目光,看着石榴姐。
石榴姐如同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看着我,微微一笑,说:“王婷婷长得漂亮,又能说会道,善解人意,再加上她以前当过教师,很受到老板们宠爱,她因此十分狂妄,最令她狂妄的是她认识了一名重量级的大神人物。”
我问:“这位重量级的大神人物是谁?”
石榴姐说:“他就是龙飞扬。”
我之前听说过龙飞扬,吃惊地说:“是他?就是他?我听说过,龙飞扬是本市武术界风云人物,他曾经连续参加本省几届散打,连续蝉联冠军,还参加过一届全国散打,也是一举夺魁。他享有各种荣誉,各种光环笼罩在他的头顶,他无论走到哪里,哪里就有鲜花掌声,他在本市开了一家武馆,手下弟子如云。”
这名经理说:“对,他是本市武神,非常能打,因为武功高,追捧他的徒弟多如垃圾,他喜欢出人头地,喜欢争强好胜,喜欢替人出头,因此很多大老板花重金请他照看场子,凡是他照看的场子,场子都相安无事,否则,场子就被砸。”
我问:“龙飞扬也拜倒在王婷婷的石榴裙下吗?”
石榴姐点了点头,说:“龙飞扬经常来找王婷婷,为她捧场,王婷婷见龙飞扬武功高,能保护自己,就芳心暗许,龙飞扬喜不自胜,早已把她当成女友。”
我不由得感叹:“武神配仙女,倒也是绝配,可惜,武神没有武德,仙女不守妇道。”
石榴姐听完我的话,掀起衣服,指着自己的一条手臂,说:“姓王的垃圾仙女能说会道,哄得大老板们团团转,大老板们心甘情愿,她争风吃醋,她有了老板们替她撑腰,不服我管教,经常跟我们吵架,有一次,她跟一位坐台小妹吵架,我得知是她没道理,就教训了她几句,过了不久,一帮人带走了我和那位小妹,将小妹打死,我的手差点被打断。”
我看了石榴姐的手臂一眼,她的手臂上确实有伤痕。
石榴姐接着说:“后来,打人者被警方抓到了,据交待,幕后指使他们行凶的人就是龙飞扬。”
我说:“龙飞扬放下风云人物的身份,拜倒在王婷婷的脚下,舔她的臭脚,还为她杀人,真是作贱自己。”
石榴姐说:“龙飞扬习武是为了什么,出名是为了什么?开武馆赚钱是为了什么,都是为了女人,为了讨王婷婷欢喜,他犯下杀人勾当,当警方要缉拿他的时候,他已逃之夭夭,现在案子都还没结。”
龙飞扬的案子不是我们刑警队办的,之前,我对龙飞扬是案犯的身份不太清楚。
现在,我听完石榴姐的讲述,内心惊喜,感觉到王婷婷和龙飞扬可能是凶手,龙飞扬指使手下为王婷婷报仇,被抓而逃跑。
我的判断是,龙飞扬逃跑的时候,需要钱,他极有可能派王婷婷诱骗冯亮出来,然后绑架了他,勒索到两百万后,一拳打爆了冯亮,随后杀了冯亮手下前来送钱的司机和出纳,一走了之。
我还记得,司机是被拳头打死的,龙飞扬是全国散打冠军,只有他才能一拳击碎司机的头部的骨头。
龙飞扬和王婷婷是我们怀疑的重点,我们只有找到二人,案情才能真相大白。
想到这里,我一阵兴奋,告别了海天城的经理和石榴姐,直奔金队长的办公室,向他汇报我所了解到的情况。
金队长说:“案情已明,龙飞扬就是杀手。”
我说:“目前,我们还需要龙飞扬杀死冯亮和司机的证据,我想带人到龙飞扬家去调查一下。”
金队长拍了拍我的肩膀:“龙飞扬武功高强,你要小心。”
我点了点头,带领一帮民警,找到了龙飞扬的家。
开门的是龙飞扬的妻子,她听我们说明来意后,说:“他出远门了,早已离家多日,至今没回。”
我问:“你所说的远门是什么地方?”
龙飞扬的妻子不耐烦地说:“我不知道。”
没办法,我们只好离开龙飞扬家,直奔龙飞扬的武馆,在武馆的仓库里,看见有人将仓库里的废物清理掉了。
我想:他们为什么要清理仓库?难道是消毁证据?
我们仔细搜索仓库,发现血迹洒落在仓库一角的地上,很不明显,我们将很不明显的血迹取回,检测血液中的DNA成分,与冯亮血液中的DNA比对,发现两种血迹一致,这就证明,武馆仓库里的血迹是冯亮的。
既然冯亮的血迹遗落武馆的仓库里,说明,他最初死在那里。
因此,我们肯定:武馆的仓库是龙飞扬杀死冯亮的第一现场,龙飞扬至少是杀人凶手之一。
随后,我们查到龙飞扬的老家在梁山寨,他在梁山寨里有一栋非常豪华的别墅。
这天,天气晴朗,阳光灿烂。
我们一行人直奔龙飞扬老家的别墅,进入龙飞扬的家里,龙飞扬的母亲早逝,别墅只有住着他的父亲。
龙飞扬的父亲即龙父,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他还不知道儿子杀人的案子,一直在夸赞儿子的孝顺,说:“儿子练武成名,开办武馆,事业有成,他每月都给我汇款,不知怎么回事?断了几个月没寄钱给我,一个多月前突然又给我汇了五十万元。”
我的眼睛一亮,一个多月前不正是冯亮被绑架的时间吗?龙飞扬给他汇款,那些钱应该是他绑架冯亮后勒索到的钱。
我看着龙父,问:“你儿子真的是给你汇过五十万?”
龙父回答:“不,我说错了,汇款的不是我儿子,是他的一个徒弟。”
我们又得到了一条新的线索,于是,离开了龙飞扬的父亲,找到了龙飞扬的徒弟,向他了解汇款的问题。
龙飞扬的徒弟说:“那天,师傅找到我,拿出五十万元现金和他父亲的账号,叫我把这笔钱汇给他父亲。”
我问:“龙飞扬是单独找你的吗?”
徒弟说:“不,当时,师傅跟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在一起,他把钱交给我后,带着她匆匆走了。”
我断定那位漂亮的女子一定是王婷婷。
我们离开龙飞扬的徒弟后,调查到王婷婷住在外省的一个名叫大兴的小山村。
这天,我们风尘仆仆,赶到了大兴村,找到了王婷婷的父亲,向他说明来意,王父听说我们是来办案的,气得大喊:“我没有生过这不孝女。”
我等王父情绪平静后说:“大叔,我们想了解一下婷婷的情况,如果她是无辜的,我们不会冤枉她,请你告诉我们她是不是回过家。”
王父说:“她好几年没有回家了。”
我问:“听说婷婷以前在小学教书,她怎么会辞掉工作?”
王父说:“婷婷以前是很乖的,听人花言巧语,就跟着哄她的人远走高飞,到花花世界闯荡去了。”
“大叔,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初,我们邻近村里有一个叫唐三的人,他在外面做生意,赚了很多钱;每次回来都带回大包小包的礼物,花钱如流水,他经常来我们村,认识婷婷后,跟她海阔天空侃大山,说在外面赚钱很容易,婷婷被他骗了,辞掉工作跟他到外面去混,结果怎么样?唐三其实是盗窃犯,他的钱都是他偷来的。”
我说:“大叔,触到你的伤心事了,对不起。”
王父说:“没事没事,唉,我实在不想提起伤心往事。”
我说:“大叔,我们先回去,如果婷婷回来,请你通知我们,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说完,我掏出一张印着手机号码的名片,递给了王父。
王父接过我的名片,看了名片上的电话号码一眼,说:“婷婷一回来,我就打电话给你们。”
我们离开了大兴村,回到宾馆。
我叫来谢忠和林修,对他们说:“你们发现没有?我们跟王婷婷的父亲说话的时候,他的眼光闪烁,一直向屋外瞟,他一边说话,一边催促我们快走。”
林修说:“我看见了,这说明什么?”
我说:“这说明他对我们并没有讲实话,王婷婷很可能就在村里,明天我穿便衣进村,你们在宾馆等我的消息。”
林修对担任侦破组组长的我说:“我们跟你一起去吧。”
我拍了拍林修的肩膀,说:“你们别去,人多了,反而会打草惊蛇。”
谢忠和林修同意了,第二天,我到了大兴村调查,再次回到宾馆,对谢忠和林修说:“果然不出所料,王婷婷的父亲没有讲真话。”
谢忠对我说:“你一定有意外收获,赶快给我们讲讲。”
我兴奋地说:“我今天进村不久,就听到几名村妇在议论,其中一人说:王婷婷一定在外面干了见不得人的坏事,不然,她一回来,警察怎么就找上门来了。”
谢忠大喜:“这么说来,王婷婷一定在村里。”
我说:“明天,我们化装成村民,潜伏在王婷婷家附近,如果龙飞扬杀了人,一定会跟着王婷婷回到她家躲藏,王婷婷父亲也许会去见她,我们跟踪她父亲,就能找到龙飞扬。”
谢忠说:“对,就这么办。”
林修对我说:“我们要不要向局里汇报,让局长请求当地公安局派人过来支援我们?”
我对林修说:“这里是山区,地方偏僻,我们还没确定龙飞扬的位置,如果当地公安局派警车进来,龙飞扬会察觉到,一定会逃进深山老林里,我们抓他就难上加难了,所以不能请局长请求当地公安局派人来增援。”
谢忠听了我的话,连连点头,说:“对对,我们单独行动。”
我说:“我们发现龙飞扬藏在什么地方以后,就可以向局里汇报,要求局长联系当地公安局,请他们派几名便衣协助我们抓捕龙飞扬。”
谢忠说:“龙飞扬是国家级散打冠军,又占据地理条件的优势,如果我们没有确定他的位置,大批人马出动,确实容易打草惊蛇,他一旦逃走,我们再想抓他就不容易了。”
我说:“你们既然同意我的方案,我就向金队长汇报。”
当我向金队长汇报并征得他的同意后,和谢忠、林修化装成村民,来到王婷婷家附近,分散到三个不同的角落,分别潜伏起来,监视着王婷婷的家。
第一天夜晚,我们守了一夜,一无所获。
第二天和第三天夜晚,我们连续守了两夜,还是一无所获。
我怀疑,龙飞扬和王婷婷是不是听到了风声逃跑了?但我还是坚持不放弃,决定再坚守一夜。
第四天深夜,我的手机震动,我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林修从另一个角落打来的电话。
我举起手机,接电话,林修在电话中告诉我:“我在这边看见一名亭亭玉立的女子走进村里,天太黑,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的身材很象照片里的王婷婷。”
我听了,一阵激动,紧紧盯着王婷婷家的门口,果然,过了一会,一名女子慢慢地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向四周观望。
这名女子越走越近,走进她的家门前,又回头向四周望了望,再走进去。
我在黑暗中蹑手蹑脚靠近王家的屋子,听见屋内传出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明显是父亲与女儿在对话。
王父说:“我早就告诉过你,叫你不要回来,你偏不听,还是回来了,这不,几天前,警察找上门了。”
王婷婷说:“是龙飞扬想来这里,他来这里后发现这里偏僻,又有山遮蔽,适合躲藏。”
王父说:“警察上门来过一趟了,幸亏我骗走了他们,不然,他们早就将你们抓走了。”
王婷婷说:“爸,谢谢你啊,我叫龙飞扬再给你五万元,你一定要再帮帮我们,飞扬哥讲了,等风声过去,我们就远走高飞,在外面改名换姓,做大生意,赚大钱。”
王父说:“你们可不能连累我和你娘啊。”
王婷婷说:“知道了,你和娘都是我的亲人,我怎么会连累你们?”
王父说:“我给你们准备了食品,你带上食品,赶快离开,不然,警察又来了。”
这是王婷婷最后的声音:“爸,谢谢。”
接着,我在远处听见门内有人开门的声响,门一开,一人提着一只大袋子,走了出来,向村外走去。
这人就是王婷婷。
我跟在王婷婷的背后,蹑手蹑脚走了一段很长的路,穿过一片荒凉的坟地,登上一座小山,山腰有一间小茅屋。
王婷婷站在茅屋前,回头望了望,没有发现我跟踪,又继续向山坡上爬,爬过几百米,又遇到一间小茅屋。
王婷婷站在第二间茅屋前,回头望了望,绕过小茅屋,继续向山上爬,走了大约一千米,来到第三间茅屋前,推开茅屋的门,走了进去。
我回头一看,这段山坡非常高,在山坡上一眼可以瞭望大兴村,大兴村有一个进口和一个出口,两旁都是树林,警车一旦进村,就会被发现,龙飞扬就可以从后山逃走。
龙飞扬真的很狡猾,在山上总共设置了三间茅屋,第一间和第二间都是空屋,是用来诱骗警方的,所谓狡兔三窟,正是他的特点。
他真正住在第三间茅屋里。
在他看来,警察如果知道他的大概位置,应该先从第一间茅屋搜查,搜到第二间时,他早听到声音,于是,就可以从第三间茅屋逃出去,钻进后山的树林里躲藏。
我看到王婷婷走进第三间茅屋里,急忙掏出手机,给谢忠和林修发信息,但是,我发现手机没信号,一时失去了主张。
我仅凭一人之力是无法抓住王婷婷和龙飞扬的,龙飞扬是全国散打冠军,精通拳术,他一旦发现我,与我对打,我不是他的对手。
我考虑再三,决定从原路退回去,与谢忠和林修汇合,再制定抓捕龙飞扬和王婷婷的方案。
主意一定,我下山了,见到谢忠和林修后,把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告诉了他们。
我们三人商量一番,向金队长禀报,金队长向局里汇报,并与当地公安机关对接,取得当地公安机关的支持。
很快,当地公安局派出十名警员,进入大兴村,与我们会合
又过了一天,在这天深夜,我在前面带路,带领谢忠,林修和前来增援了十名干警,小心翼翼向龙飞扬的茅屋出发。
我们越过第一间和第二间茅屋,包围了第三间茅屋,我在门口,用手枪对着门内大声叫喊:“我们是警察,请屋里人开门。”
茅屋里一片寂静。
我连续喊了几遍,里面依然没有动静。
带队的是当地公安局的严队长。
严队长看着茅屋,提高了声音,也喊了几遍,里面依然没有动静,接着,严队长看了看我,问:“你是不是提供了错误的信息?”
我认真地说:“不会,我亲眼看见王婷婷昨晚进了屋。”
严队长又朝着屋里叫喊:“里面有没有人?”
我说:“里面昨晚有人,今晚,我不敢确定里面有人。”
严队长看了众人一眼,大声命令:“大家把手电亮起来,对着茅屋照射,我们闯进去。”
我们拿着手枪,站成品字形,向茅屋们移近,迅速躲在屋门两边,重重敲门。
里面一直没有动静,我伸手推门,发现一把铁锁锁住了门。
严队长向我使眼色。
我明白他的意思,向他点了点头。
严队长提起脚,一脚踹开门,我和谢忠用电筒的光芒向屋里照射。
屋里没人。
严队长执着手枪,向屋里闯去,我和谢忠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我们刚进屋,一位高大的男子向严队长扑了过来,迅速将严队长的枪打落在地上。
我和谢忠闪到一边,用枪口对准这名高大的男子,显然,他就是龙飞扬。
忽然,一位女子从黑暗中窜出,显然,她就是王婷婷。
王婷婷提起棍子,向谢忠的头猛敲下去。
谢忠一闪,躲开一棍的袭击。
龙飞扬一掌劈向我的右手,想打落我的枪。
我缩回手,避开龙飞扬的攻击,一脚蹬向他。
龙飞扬用左手格开我的脚,一拳向我的胸口砸来。
我双手一抵,虽然化解了他的一拳,但是,他的一拳太有力,震得我后退几步。
这是零距离搏斗,我们不方便开枪。
严队长在我后退几步后,冲到我前面,挡住了我,挥起一拳,向龙飞扬轰去。
在另一边,谢忠制服了王婷婷,林修和其他警察包围上来。
龙飞扬见势不妙,躲开严队长的一拳,随后挥起像半座山头似的铁拳,向严队长疯狂砸来。
严队长被龙飞扬一拳砸飞。
龙飞扬见状,不想恋战,趁机破门而出,一闪,向门外的山林钻去。
我冲到屋外,看着龙飞扬的后腿,砰地一声,开枪射出一颗子弹。
严队长与其他警员冲了出来,一齐举枪对龙飞扬的腿部射击。
龙飞扬的大腿中了数枪,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我们一齐冲上去,想按住龙飞扬。
龙飞扬不愧是武神,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一脚把一名警员踢飞,与此同时,他一拳砸出,将另一名警员打倒在地上。
谢忠、林修、严队长和我,立即扑了过去,和龙飞扬混战。
在激战中,砰地一声,我又开了一枪,一颗子弹击中了龙飞扬的右手,严队长一枪打中了龙飞扬的左手,谢忠和林修各开一枪,击中了龙飞扬的右腿和左腿。
龙飞扬再次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我们一行人一哄而上,抓住了受了重伤的龙飞扬,抓捕行动结束,我们跟当地公安机关交接完后,押着龙飞扬和王婷婷,回到我所在市里的刑警大队。
我们审讯王婷婷,她交待,那天,她跟海天城KTV的坐台小妹阿杏发生争执,心怀不满,去找龙飞扬诉苦,告诉他,领班石榴姐和坐台小妹阿杏合伙欺负她。
龙飞扬一向骄横霸道,怎么能容许别人欺负他的女友,于是就命令几名徒弟去教训教训她们。
龙飞扬的本意只是想教训石榴姐和阿杏一下,并不想杀人,但没想到他的徒弟没有掌握好分寸,下手太重,打爆了阿杏的头,阿杏被打得香销玉殒,不治身亡。
龙飞扬得知事情闹大了,知道自己将面临官司,十分恐慌,就和王婷婷商议出逃,王婷婷带领龙飞扬,逃到她的老家大兴村。
随后,公安局在网上将龙飞扬列为逃犯,发出通缉令,冻结了龙飞扬的银行账号,龙飞扬平常挥霍无度,一时无法忍受没钱的生活,于是,开始抢劫。
王婷婷在龙飞扬抢劫的时候,想到冯亮是大老板,就向龙飞扬建议,由她出面引诱冯亮出来,龙飞扬趁机敲诈冯亮一笔。
两人取得一致意见后,龙飞扬带着王婷婷,从王婷婷的老家潜回他开办的武馆
王婷婷把冯亮诱骗出来后,龙飞扬绑架了冯亮,把冯亮藏在武馆的仓库里,并向冯亮父亲敲诈200万现金。
龙飞扬拿到钱后,本想将冯亮从仓库里放出来,但王婷婷认为,冯亮知道他们绑架了他,回去后肯定会报警。
龙飞扬一听,决定杀人灭口,因此,突然出手,轰隆一拳,击杀了冯亮,又在王婷婷的怂恿下,杀死了前来送钱的司机,王婷婷勒死了柔弱的出纳员。
他们杀人后,害怕尸体被辨认出来,龙飞扬砍掉了冯亮的头和四肢,划破了司机和出纳的脸,在恐怖湖租了一条游艇,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冯亮的头和四肢扔进湖水中,同时,把司机和出纳的尸体也抛进茫茫水域。
这就是恐怖湖中二男一女的尸体的来源。
审讯结束,我问王婷婷为什么不当教师,反而跑去坐台。
王婷婷很懊悔地讲述,她教书两年后,越来越认为教师待遇并不高,她不甘心平平淡淡过一生,后来,遇到了唐三,唐三自称,他是做大生意的,非常会赚钱,王婷婷看他能说会道,一掷千金,羡慕不已,在他的恣恿下,辞去教师之职,跟着他到外面闯荡,没想到他又偷又骗,既是盗窃犯,又是大骗子,靠盗窃行骗得到不少钱,王婷婷开始被他蒙在鼓里。
唐三将王婷婷骗出家乡后,沾沾自喜,先玷污了她,再逼着她到海天城KTV坐台,没想到她长得漂亮,又善解人意,在KTV倍受老板们的青睐,她赚了不少钱。
唐三把她当成提款机,向她不停地索取钱财,又不懂得感恩,处处限制她交结老板们。
王婷婷忍无可忍,在饭菜里投放安眠药,唐三吃完饭就昏睡了,王婷婷趁机杀了他,将他的尸体剁碎,放进冰箱,冻结成块,将结成冰的尸块扔进恐怖湖里。
唐三作恶多端,他的家人早已跟他断了联系,对于他是死是活,毫不关心,因此,根本不知道他被王婷婷剁成尸块扔进恐怖湖中的事情。
王婷婷见自己制造的杀人案没有被发现,变得肆无忌惮,日益放纵自己的狂妄,也变得心狠手辣,到后来,勒死了冯亮公司的出纳员。
我看着戴着手铐的王婷婷,听完她讲述的一切,惊呆了,她聪明美丽,曾经是教师,是学生灵魂的工程师,却扭曲了自己的灵魂,一步一步走向罪恶的深渊,变成杀死两条人命的恶魔。
龙飞扬是本市武术界风云人物,连续蝉联几届武术冠军,名震天下,是武术协会副会长,是精武馆馆长,无论走到哪里,都遇到鲜花掌声,追捧他的弟子如云似雾,他有娇妻如玉,有爱女如花,却不知满足,色欲膨胀,流连风月,沉迷美色,最终为讨王婷婷欢心而杀害两条人命,等待他的将是枪毙。
冯亮是致富能手,创办了四海漆业有限公司,将生意扩张到五湖四海,但因饱暖生淫欲,一生酷爱玩弄美女,最后被美女王婷婷玩弄,死有余辜。
唐三好逸恶劳,又行窃又行骗,莫名其妙地死在女人的手里,至死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糊里糊涂地活着,糊里糊涂地死去。
当恐怖湖沉尸案划上句号的时候,我还在久久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