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算爱
——观《狂飙》有感
戏骨云集的电视剧《狂飙》看完了，心潮起伏，后劲儿很大。今天想聊聊小五对安欣的爱。
《狂飙》一共三十九集，把所有给小五镜头的场景拼接起来，也肯定没有一集的长度。但全剧第一男主安欣的归宿不是肤白貌美青梅竹马的孟钰，也不是有财有貌爱他至深的高启兰，而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透明——小五。从始至终，大家都叫她小五，这应该都不是一个名字，足见其平凡。
当最后一集小五给安欣按摩肩头，安欣回头望去，四目交汇之时，安欣才陡然明白了眼前这位姑娘的心。剧外的我，一点点儿去回顾小五出场的一幕幕，也与安欣一样，陡然明白了一切。
安欣在雨中工作，小五为他披上雨衣。安欣完成任务后如释重负颓然坐在台阶上，小五跑过去为他披上棉衣。别人可能只在乎你成功不成功，我只在乎你冷不冷。
安欣在警车上被张彪阴阳怪气地指责，一群老爷们儿，包括安欣的铁哥们儿李响都没有说话，反而是一向说话慢吞吞的小女人小五问张彪：“你说谁呢?”这让我想起了电视剧《人世间》中一向隐忍善良的郑娟在听到有人说丈夫周秉昆是劳改犯后毫不犹豫甩过去的耳光。要知道小五是安欣的徒弟，而张彪与安欣是同辈，但小五照样拔刀相助。因为，我不管那个人是谁，谁伤害你，谁就是我的对立面。
说到徒弟这件事，小五和陆寒都是安欣的徒弟。陆寒一直喊安欣“师傅”。剧中有这样一幕：高启强对调查过程中表现的不卑不亢的陆寒说他跟他师傅安欣很像，陆寒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我不如他。”可见陆寒对师傅的敬重。小五也敬重安欣，且由敬生怜，由怜生爱。但她从不喊安欣师傅，而是一直都直呼其名，这反映了小五的潜意识。就像安欣在父亲牺牲后不想跟着孟德海而跟着安长林一样，因为他不想成为孟钰的哥哥。小五也不想一辈子做安欣的徒弟。
演练解救人质时，知道安欣受伤，任人催促也要坚持给安欣包扎的是小五;看到安欣摔下去，情急之中用家乡话喊出“安欣掉下去啦”语速加快数倍的是小五;安欣受了伤却执意要完成演练，不嘲笑更不解劝立马配合演练的是小五。坚持包扎，因为爱是伤在你身而无法自控的心疼;语速加快，因为爱是在爱人遇险时最本能的惊慌;配合演练，因为爱是你做什么我都支持的坚定。
小五是支持安欣的。孟钰也很爱安欣，但她不想再过自己妈妈那样整日担惊受怕的生活，所以想让安欣放弃警察身份，与她一起去北京。高启兰也很爱安欣，但她不想再看到京海的腥风血雨，所以想让安欣远离正邪争斗，与她一起去非洲。两个人的理由都非常充分，也都在为安欣考虑，但她们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安欣想要的是什么。只有小五，安欣去哪里，她就去哪里。从刑事科到宣传科再到基层，一路相随。因为她知道安欣最想做的就是警察。她不需要安欣做任何改变，她只想让安欣做他自己。安欣要的是让正义出头，让阳光破霾，或者说安欣要的就是一个“心安”，那小五就陪他等候黎明的到来，陪他收获这份“心安”。就像三毛要去撒哈拉，荷西就提前过去等她。爱一个人，不是我觉得你怎样会更好，而是我既然认定了你，那么你做的任何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安欣有一次问小五在哪里，小五在身后说：“我在这儿呢。”其实她一直都在呀。
孟钰被绑架，安欣一筹莫展，小五熬夜帮安欣寻找关键线索。这特别像《笑傲江湖》里的任盈盈，看到令狐冲碍于身份不方便去助拳，盈盈立刻挺身而出，去救令狐冲的小师妹岳灵珊。爱一个人，就是急你所急，给你所需。
剧集的最后，安欣头发花白，小五也有了些许的白发，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她从小姑娘陪他一路走来，成了老姑娘。办公室里，安欣问小五：“你怎么还没走?”小五说：“我加会儿班。”其实她就是在陪他。安欣揉肩膀，小五说安欣的手最近抖得越来越厉害了，然后走过来说自己学了点儿按摩，要给安欣按一按。灯光柔和地打在他们身上，两人真像一对老夫妻在唠家常。
安欣说：“小五啊，你挺大岁数，怎么也不结婚呀?都成老姑娘了，不能太挑剔，差不多凑合凑合就得了。”小五停下手上动作温柔而坚定地说：“我可不凑合。”安欣回头望去，小五羞涩一笑，继续给他按肩膀，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安欣为了迟来的正义，在京海苦苦坚持也苦苦等待了二十多年，所幸还有小五一直陪伴着他，默默地给他温暖，护他周全。从青丝到白发，从风里到雨里，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如果这都不算爱，还有什么算爱呢?爱，从来不是什么天长地久的誓言，而是知你冷暖，懂你需要，陪你到老。
无论庙堂还是江湖，其他人都在狂飙，只有小五用“从前慢”的步伐温柔了安欣二十多年的时光。
雨中披雨衣时，安欣因为焦急去救人质而推掉，小五就再给安欣披上。在爱情的天地之中，小五是这样一个倔强的姑娘。惟吾德馨，唯“五”得“欣”。陋室就陋室吧，一生有你，便芬芳四溢;爱人闲坐，即灯火可亲。
2023.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