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

榕树:野狐峡

作者:榕树   发表于:
浏览:42次    字数:25906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55篇,  月稿:0

  好久,好久以前,有一位喇嘛尊师,数日奔波,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长途跋涉,大热天口渴舌燥,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实在拖不动,抬头看看太阳,再看看自己的影子,已经晌午了,登峰远望,山脚下袅袅炊烟,终于有人家了,还是化顿斋饭,歇息片刻再行,便席地而坐,整理了行囊,清理鞋子里泥土,没想到,倒出两堆泥土和杂草。

  为了赶路,饭后没有耽搁,立即起身,告谢马氏家族。沿着一起一落,山峦重叠,蜿蜒曲折,连绵不断的大小山脉继续前行,一眼望去,关山脚下蜿蜒不尽,顺流而下的溪水,曲折的河面,时隐时显,时而五光十彩色,光彩夺人,万紫千红,目光追随河流而下,哇塞!有湖泊!总算见到水,走近洗把脸。这是群山环抱的一方湖水,湖畔茂盛的丛林,盛着绿装,野生动物寄居,鲜花烂漫,争芳斗艳,鸟语花香,湖水清澈透明,和祥,犹如明镜一般,清楚的映(ying)出蓝蓝的天,白色的云,青青的山和绿色的树,鱼儿,蝌蚪高兴地摇头摆尾打招呼,湖面上泛着一片青烟似的薄雾,像似给这位远方的的客人,早准备好的一杯绿茶,满盈盈湖水沿低洼处潺潺往外溢,似乎给客人说“您辛苦啦,坐下来歇歇”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喇嘛宗师顺手撩起水花撒脸上,真凉爽舒服,抬头只见,狂风乍起,随后便是电闪雷鸣,乌云压顶,天旋地转,瞬间暴雨倾盆,风驰雨骤,威力无穷,肆虐着喇嘛宗师和湖水,宁静的湖水顿时泛起豆大的水花,眼前一片模糊,用力站稳脚跟?奇怪!刚才还阳光明媚,晴空万里,莫非?打扰了水神还是水怪?是哪位神仙先下凡?还是妖孽在耍什么花招?便伸出双手,在每个指尖上点了点,在这个时辰,出现这么不寻常的天气,总是有一种凶多吉少、大祸临头的感觉,风狂雨泻,越愈演愈烈,来不及避雨,袈裟紧紧包裹着身体,转身都比较困难,使出全身的力量抖了抖沉重的袈裟,左右抹了脸上的水,很费劲地瞪大眼睛,环视一周,不好!湖水像脱缰狂怒的烈马,要觅路跃越,冲出拦河坝,浩浩荡荡,发出杀气逼人的狂叫声,周围山连山,延绵不断,没有看到流水通泄的峡谷,不可能没有退路,视线跟随水流扫查,搜索山缝,裂隙,低洼好多遍,还是没有见到水的退路,看来这里就是归属地,原来西北地区受青藏高原,黄土高原,阿尔泰山、祁连山等山系的强烈上升,形成西高东低,呈巨大的三级、阶梯形下降的地形。导致黄土高坡,地形破碎,沟壑纵横,土质疏松,气候干旱,水源缺乏,水土流失,泥沙泛滥是常态。说是迟哪快,地面的水已经淹过自己膝盖,朝着对面山望去,半山腰裂缝,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蠕动?必须靠近看看清楚,便迈开了艰难的步子,一步三折,跌跌撞撞地向着山顶方向移动,右手搭在额头上,遮挡着劈头盖脸的雨水,缩紧眉头仔细观察,啊!是我眼花还是?还是看错,定睛再看,刹那间,惊恐失色,焦虑不安,原来是狐狸精在做怪,假如这个狐狸淹没在山间,这个镇子成为汪洋大海,这十里八乡的老百姓面临灭顶之灾,想到这样的结局,他全身立毛肌都竖起,鸡皮疙瘩顿起,猛然想起当年沉香举起月牙铁斧,劈开华山救出母亲的故事,使他茅塞顿开,奋不顾身,舍生忘死,哪怕粉身碎骨都要阻止妖孽作祟,拯救镇子,拯救人类,必须保持沉着冷静,镇定自诺,稳如泰山,便展现奇幻般的力量,嘴里念叨,舞动十指,掐了几个动作,连续地向山间裂缝狐狸方向推了过去,接着举起随身宝剑——金刚杵,奋力劈下,只见万道金光从天划过,耳边嗡!嗡!嗡!咔嚓一声巨响,响彻云霄,振聋(long)发聵(kui),飞砂转石,天晃地陷,山崩地裂,链接不断地山脉,闪开一个峡谷,水泉涌出,排山倒海,经过激烈的交锋,狐狸长尾巴和身躯永远留在洞外,头被大山吞噬,这里便形成悬崖绝壁,万壑千岩,山石壮胆,天地一线宽,水流湍急的峡谷,山明水秀的大峡谷从此而得名。周围一大片看热闹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如潮而至,七嘴八舌,看看无头的狐狸,望着远处的喇嘛大师,一动不动,打着手势,闭目恢复元气,袈裟滴滴答答地落水,再想想之前惊天动地的一幕,恍然大悟,人们不约而同,跪拜这位大英雄。

  投身谷中行,头顶转石崖,侧身松柏倒挂,石隙狐狸尾巴,脚下激流飞花,风景迷人如画,古今传流佳话。这里丛林茂密,有长青松柏,杨柳自动换装,浓妆艳抹的漫山红,让人尽收眼地,如痴如醉,山石奇形怪状,有站岗的,放哨的,还有躺平的,有男的有女的,着装五颜六色,打扮得帅气漂亮,还没有忘记养各种动物,有的像小猴子挂在石壁上玩弄嬉笑,有的像凶猛的狮子瞄准猎物,有的像小狗爬在门口,目送来来往往的游客,当地老百姓起名:“狮狗石”,河水清冽从山寨公社东面流入。山涧潺潺,绿荫掩映,奔流不息,叮咚叮咚,清脆悦耳,那么柔美,这是大自然的旋律,是一支动听的歌,彩色的蝴蝶似乎也被悠扬的歌声感染,不停围着人群翩翩起舞,在为河水的美妙歌声鼓掌,河水这样不停地唱着欢快的歌流啊奔啊,直到河西公社西出口,流向远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她是山寨,西华乃至华亭大地的母亲河。

  为了纪念这位—喇嘛尊师的英雄事迹,将这个大峡谷命名野狐峡,宗师鞋窝窝里两堆泥土,形成的双疙瘩梁,改名喇嘛山,胡泊变绿地,人们叫他峡滩。尊师的英雄事迹幻化成永不磨灭的丰碑,高高矗(chu)立在野狐峡,矗(chu)立在野狐峡世世代代人们心中,崇高精神与日月同辉,与山河同在。而远近闻名鼓舞人心的野狐峡,喇嘛山的故事流传至今。

  我家坐落在野狐峡,喇嘛山脚下,北临近宁夏,南靠陕西,一个简陋,不大的三合院,奶奶常说我们家背靠山,怀抱山,左右夹着山,有青山环抱,绿水相伴,是个风水宝地。

  家里有奶奶,父母,二叔,四个弟弟,一个妹妹,还有一个长待爷爷。

  奶奶:出生于1919年7月21日,属羊,独生子女,一双小尖尖,脸上颧骨很大,右眼角下长了两颗朱砂痣。她聪明能干,身体强壮,吃苦耐劳,乐于助人,足智多谋,是料理家务的能手。可是命运偏偏捉弄了她,30岁守寡,60岁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病榻陪伴整整十六年,痛不欲生,于1995年农历11月19去世,享年76岁。

  父亲:出生于1942年4月4日,属马,爷爷去世后,家庭重担就压在他的肩上,16岁开始吃老旱烟,性格急躁,遗传了母亲的聪明才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智取多谋,手急眼快,勤学苦练,聪明过人,担任村子里的兽医和会计工作;还是赶马车的能手,一直以来免费给村里牲畜接种疫苗、治病、做结扎手术,分文不去,双手打算盘,是远近闻名的珠算冠军,村子里会计非他莫属;用小毛竹,柳条编制成许多工艺品,生活用品和劳动工具,是能工巧匠,家里的顶梁柱,可是,他吃饭时总是能听到哼哼地声音,

  母亲:出生于1944年6月18日,属猴,娘家生活条件比较优越,天生的菩萨心肠,心底特别善良,高个头,老实厚道,性格温顺,再苦再累,至始至终面带笑容,乐于助人,干活踏实认真,不紧不慢,没有半点私心,连续生育我们姊妹六个,吃的是野菜,分泌甘甜的乳汁,把我们个个孕育长大成人,从来不叫苦,是家庭好主妇。

  二叔:出生于1955年月,属羊,当他还在娘胎孕育的时候,父亲就已经离开人世了,是个遗腹子。上面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他排行老四。十来岁的时候曾被村子里狗攻击过,后来骑马的时候不慎又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连续两次受伤,都很严重,从此变得愚钝,凡事不经脑袋考虑,一切无所谓。

  长待爷爷:兵荒马乱年代讨饭的,那时爷爷去世不久,父亲16岁,家里孤儿寡母,奶奶又有身孕,日子难以维持,在家门户族地劝说下,奶奶,父亲怜悯就收留他,从哪里来,姓名,年龄,一概不知。此人性格一根筋,和家里人不来往,大小事情与他无关,独吃独占,原本想他的到来了能给家里添份劳力,没想到尽添堵,岁月消磨了所有不切合实际的梦想,最后父亲为他养老送终。

  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罗马,有些人出生就是牛马,我出生就在谷底最低处,名副其实的野狐峡。从记事那一刻(68年--70年),已经有三个弟弟,大弟福贵(出生于1965年12月属蛇),二弟福升(出生于1967年,属羊),三弟福玉(属鸡,出生于1969年8月18日)。

  二叔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摔断了右臂,失去了劳动能力,八张嘴吃饭,只有父母两个劳动力。当时是人民公社下属的生产队,由队长领导出工,有劳动能力的人都可以参加出工,出工后由统计员计分,一种方法是按时间计分,由队长领队大伙一起干活,一天成人计分十二分,小孩六分;另一种方法是按劳计分,有计件(割大豆)和计面积(割麦子),当遇到按劳计分时,妈妈老实厚道,干活踏实认真,她干的都是别人不愿意干的。礼拜天我也出工,赚公分,有一天我和她去割小麦,别人都选择小麦特别稀少,地皮露在外,先占一块麦子地,周围做标记,谁都不许割,收工时面积很大,麦垛很少,而妈妈选择麦子特别密集,杆特别粗高、麦穗特别长,还说:“这粮食这么好,我不干,谁干?”我俩马不停蹄,快马加鞭,滴水未进,割了一天,麦垛子满地都是,收工时队长测量面积时,只有五分地,可别人一个人就有十分,有的十五分,悬殊这么大,难怪!爸爸妈妈,每天不落的在出功,力没有少出,汗没有少流,得到计分甚微,这也太不公平,必须要和队长理论,被妈妈阻拦,她语重心长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和标准,对自己而言,你的心就是标准,气定则心定,心定则事成,纵然生活会有诸多不如意,但我们依然要用心地干好每一天的活,吃亏是占便宜,因老天有眼,以后你就知道了,听我的话”。但是,分配粮食是按公分多少来分的,一家大小八口人,只有父母二人挣工分,一年到头分配的粮食,交完公粮后,所剩无几,为了维持生活只能靠野菜和少量的救济粮,加上连年的自然灾害,不是旱灾就是冰雹,虫灾或水灾,野菜也很少,使一家人生活,难以维继,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漏偏逢顶头风。

  不管身处罗马,还是身为牛马,都要感谢父母的大恩大德,把我们带到人世间,一样的天,一样的地,一样双手,一样的干,一个村子里生活,为什么唯独我们一家,一穷二白,一贫如洗。原来,父亲会计办公室和其他人共用,他聪明,头脑清晰,算账快,天生的善良,从无半点私心,给村子经常带钱赶马车,出差办事,有一次拿伍佰元准备第二天外出,这么多钱,随身带怕丢,拿回家不安全,就小心翼翼地锁在办公室抽屉里,当时出纳在场,次日马车备好去拿钱,钱不翼而飞,人穷志短,背了黑锅,父亲赔了钱,使原本就困难的生活,雪上加霜。吃一堑(qian),长一智,从此就把桌子搬回家,后来经常看见父亲拿一叠钱,反复地数,然后锁在抽屉里,那个红色带抽屉桌子上写着“生产队”。

  妈妈性格温顺,脾气超好,干活手慢,丝毫没有戒备心,她的金戒指,金耳环,随便放在家里,我们姐弟那时都小,不知道这是值钱东西,经常当玩具拿出来玩,后来全都被叔伯家孩子拿走,我问父亲你有那么多钱,为什么咱们家这么穷,奶奶,父母异口同声的回答:“那是生产队的钱,咱们家爷爷生前云游天下,抽大烟,欠了一屁股债,又染上肺结核,32岁离开人世,当时奶奶30岁,身怀二叔,父亲16岁,孤儿寡母,贫困潦倒,生活极度困难,有一天上门来个讨饭的,叫长待爷爷,他的到来没有帮上什么忙,还多了张嘴。

  昨天再好,也回不去,明天再难,也要抬脚继续,一个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你可以选择不同的人生路,再苦再累有奶奶的鼓励,父母的陪伴,向往美好的生活,这一切鼓舞着我坚强,勇敢,平静接受苦难,淡然面对困难,努力解决问起,无怨无悔,只想带着一家人走出低谷,有衣穿,能填饱肚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带着两个弟弟,时常光着脚,满山遍野挖野菜,打猪草,捡柴火,夏季在麦子地里捡落下的麦穗;秋季在土豆地里,找别人落下的土豆;冬季捡牛粪回来晒干烧炕,捡玉米根和大麻根烧饭,晚上奶奶带我们姊妹剥大麻,剥玉米棒,备交公粮。秋季阴雨连绵,玉米粒干不了,常常放在炕上和人一起暖干。每年交公粮基本都在10-11月底,交公有大麻、玉米、麦子和任务猪。父亲和我、弟弟用架子车拉着粮食,大麻,赶着猪,一次又一次翻山越岭去公社交公,不是粮食不过关,就是猪不够肥或下班了,遇到下雨粮食,大麻又淋湿,来回折腾五六次,才能完成任务。

  1971年秋季,村子里首次开办村学,我和两弟弟捡柴火回来,在村东头,碰见村学王老师,他说:“福华,福贵,你们两个都能上学了,今天就来报名”。经常看到村子里哥哥姐姐背上书包去学堂,心想,我什么时候也能和他们一样,能去学堂,是我梦寐以求的事,今天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和弟弟背着柴火,偷偷报了名,生怕父母不同意,没有钱买笔和纸,学校的土院子就是纸,树枝就是笔,条件再艰苦,我都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在繁重的家务活之余,刻苦学习,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转眼两年过去,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三年级,要继续就读,就得翻山越岭去人民公社才有三年级。早上七点出门,晚上六点回家,村子里人泼冷水的,讽刺挖苦的“女孩子,迟早要嫁人,上什么学,不如早点进入改土专业队,挣工分养家糊口。”父母笑着回答“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我相信我的娃”。有家人的鼓励,我更加信心百倍,追求不懈,勇往直前,虽然路途遥远,缺衣少粮,但我读书的念头始终没有改变,相信知识会改变命运。想尽各种办法,比如:去森林打柴,割竹子、柳条,挖药材等,割回的柳条由父亲编制成背篓,箩筐,簸箕及各种生活用品赶集时,换成钱,赚一点学费和补贴家里的油盐钱。经常去大山里还发现,桦树退下来皮很薄,很光滑,能写字,擦了再写,天助我也,就用它做练习本。这一年家里又添了一个妹妹(福叶出生1971年5月4日,属猪),她天生脾气大,经常哇地一声哭不出来,嘴脸乌青,吓得家人直冒冷汗,所以奶奶经常抱着她干活,渐渐长大,可是晚上睡着,满头大汗,总是隔三差五发热,哭闹肚子痛,不吃不喝,每次持续十来天,没有钱买药,等待自己好转。

  1974年,又添了个小弟福奇(属虎1974年2月21日出生),母亲十二年连续生了六个孩子,在这饥荒的年代,她吃的是野草,挤出来的是甘甜的乳汁,和父亲生产队除了干农活外,更重要的是学习闹革命,早请示,晚汇报,斗地主,斗富农,批判资产阶级,头发剪成齐耳短发,一手握红樱枪,一手拿老三篇,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成天忙的不亦乐乎,稍有不慎,自己也成批判的对象。白天忙于革命,经常晚上我和母亲出去打猪草,有一次黑天半夜,碰见野狗,母亲受了惊吓,没过几天她就病倒了,发烧,胡言乱语,水米不粘牙,持续两三个月,等待自然好,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没钱寸步难行。

  我和弟弟一开始上学,家务活全都落在奶奶一个人身上,她饱尝过生活的艰辛与曲折,岁月更替,不变的仍然是,对生活那份的执着,一双小尖尖脚,一天到晚,忙个不停,半夜闻鸡起床,把第二天的活基本都干完,白天还有孙子缠着,我和大弟,早上由奶奶靠自己的生物钟,或看东边天边泛鱼肚白,唤我们起床,我俩去五百米远的河边抬水,装满一缸水备用,再去学校,经常饿肚子,能背上奶奶烙的两三个野菜饼或两个熟土豆去学校感觉很奢侈。遇到天阴下雨没有雨伞,只有一路顶风冒雨跑回家,淋湿的衣服脱下来,拧干再穿上,靠自己的身体暖干,有一次让我刻骨铭心,现在想起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抖:那天下午乌云遮天蔽日,打雷声,东、西街公社打散乌云的大炮声,此起彼伏,放学之后和往常一样,我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距离学校一公里向北爬第一道山,抬头见:在我家乡的方向,有三个黑色烟柱,拔地而起,争先恐后地直冲云端,到了天上魔术般朝一个方向汇聚,成“一”字型,头大尾细,横跨天边,尾巴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拖在地面上。眨眼黑云压顶,天地间一团漆黑,犹如茫茫黑夜,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闪电雷鸣和大炮声更加凶猛激烈,震耳欲聋,恐惧万分的学生呼天喊地,惊慌失措,边跑边看魔术般地演变,嘴巴不停地说“什么东西”“什么怪物”“这就是通往天上的大路”?我迫不及待地爬到山顶,看个究竟,不料“一”字型尾巴刚离开地面,被大炮击中,烟柱四分五裂,它似乎“受伤”,霎时鸡蛋大的冰雹,像成千上万断线的钢球,凶猛无比,势不可挡,狠狠砸向灰蒙蒙的地面和匆匆赶路的行人头上,一群学生像惊魂的鸟,不知如何是好,到处乱跑。我头顶书包,慌不择路,磕磕绊绊往家跑,等我到了第二道山,雨过天晴,擦了擦眼睛,瞪大眼珠转了360度,仰望天空,寻找三十几分钟前惊天动地的一幕,天空中除了熟悉的蓝色,夕阳和远处的几朵白云外,映入眼帘的是时隐时现的飞虹,除了彩虹和往日没有什么两样,似乎很平静,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身边田地的秧苗,个个躺平,哭泣,有的连根拔起,陡坡田地被粗风雹雨深一刀,浅一刀划伤,像撕破的门帘,隐隐约约听到流淌的声音,路面的冰雹似乒乓球,和泥土搅拌在一起,脚下嘎嘎响,抬脚就摔倒,向前迈一步很困难,上山我脚手并用往上爬,下山坐着泥土滑到谷底。这时感觉浑身冰冷,头背部不适,摸摸头背数不清的疙瘩,湿透的衣服夹杂着泥土,衣角滴滴答答滴黄水,夕阳的余晖透过山恋,把阳光散在大地,抚摸着我的脸庞,抚慰着狂风暴雨给大自然的恐怖,被吓坏的生命。忽然感觉到狂风暴雨带给我震撼的同时,让我明白人生之路无论风雨多么恐怖,无论前方的路何其坎坷,都要勇敢的走下去,困难是奔流小溪中的垒垒石块,有它的助威,方能激起美丽浪花汹涌。困难也是攀岩者前方的乱石,有它的协助,登攀者才有了路钉。困难还是狂暴的风和雨,有了它的衬托,方能体现天空中最美的彩虹。

  夏季北方冰雹不少见,但奇怪的是:为什么同时出现三个烟柱,演变成“天桥”,实属罕见,难道真有上天的路?连爬带滚回到村庄,吃瓜群众已经炸锅,放羊老头说:“生产队的羊圈屋顶被风卷走,曾看到有一条大白蛇,经常深夜在羊圈出没,有时晚上羊圈里不安宁”,围观的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是白蛇修炼成仙”“有神仙下凡,推开房顶助白蛇一飞冲天,在其他烟柱的掩护下成仙”,我想起,此情此景好像电影里看到的“龙卷风”。从那以后每年这个季节,冰雹,水灾,旱灾交替轮回出现,最让人痛心的是虫灾,来时气势汹汹,敲锣打鼓,像几十亿大兵压境,身披带毛的黑色盔甲,头顶红色防弹冒,先侵犯成熟的冬小麦,再驻扎在准备开花的玉米芯,常言说: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可害虫大兵压境,水淹,火攻,杀虫剂都刹不住嚣张气焰,北方除了小麦就是玉米,它的访问让你颗粒无收,嘴巴要贴封条,靠天吃饭的庄稼汉,欲哭无泪,难道真的是报复吗?野狐峡的怪事多。最难过的是冬季,破衣单衫,寒风刺骨,有时候冰天雪地,抹黑高一脚,低一脚赶到学校,时间还早,学校大门都没有开。在那里冻得浑身僵硬,野菜饼也成石头饼了。

  记得有一年端午节,学校放宽午餐时间,让同学都回家过节,我心里清楚,回家也是英雄白跑路,打算利用这个清静时间在教室做作业,复习功课,可是班主任说“你回家帮我带一背篓白菜,给你们村子里的我二叔”,我不敢推辞,只有背菜送到目的地,然后不由自主地走回去,家里空如一洗,还挨了父亲的耳光,“不好好念书,尽管闲事,操闲心”。我含泪奔跑到了学校,一路上思绪万千,我就像一块埋在地下的石头,永远都是暗无天日,把自己投入到书的河流之中,被河水洗刷,被风雨洗礼,被石头挤压,在夹缝求蜕变,才能找到出路,走出迷茫。可是学校开办校办工厂、农场,学工,学农,偏不学知识,知识越多越反动,成天写大字报开批判会,批林,批孔,批水浒,批臭老九,学习张铁生,黄帅交白卷等。学校扩建校舍,砌院墙,班主任经常带我们去野狐峡采集五色斑斓的石子,用锤子敲成黄豆大,用竹篮运回学校,工匠在墙壁上贴出各式各样的画面,改善调节校园气氛。谁沉迷书本,谁就是批判的对象。天哪!我到学校是学知识的,劳动我在妈妈十月怀胎就学会了,因为自带的善良和家庭贫寒,处处受到侮辱,被人嫌弃,饱尝了别人的鄙视,所以从小不敢抬头,不敢在人面前讲话,在每次批判会上我宁愿潜水憋着,一言不发,自然扣上了“小绵羊”的帽子,天天挨批,越痛越不动神色,越苦越保持沉默,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想搞这种毫无意义,无聊透顶的形式主义,白白浪费时间,虚度年华。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虽然没有华丽的外表,但我有一颗坚固的心,始终明白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我应该干什么,在校不敢看书学习,我要想尽一切办法,从当下的现实中,抬起头,擦干脸上泪痕,“披星月作甲,以梦为马”,快马加鞭完成学业,只有在放学的偏僻路上,以路面为草稿纸,树枝为笔,演练数理化,写生字和作文,避开其他学生学习,早晚借灰暗的煤油灯或月光、星光看书。而学生会主席,文化大革命的领头人物窦XX,和我同村同班,她无恶不作,十恶不赦,带领全校学生搞形式主义,机关枪打飞机——抬高自己,打击别人,成天开批斗会,回家也不放过我,不定时跑来家里监视,发现学习的蛛丝马迹,就汇报给学校,第二天我写检讨,大会批判。我只好躲在家里的猪圈里偷偷看书,比启明星起得早,比月亮睡得晚,复习学过的,预习新课题,一遍又一遍,终于找到规律,自己可以自学了,艰难地读完小学五年级。

  1975年六月,我以全校第二名的成绩考入中学,此时此刻大弟已经辍学。这一年底东凑西借,给二叔讨了老婆,全家人都把她当掌上明珠,像菩萨样供着他们两个人,可是她翻脸比翻书快,三天两头闹得六畜不安,天翻地覆,最让人痛恨地是:他们夫妇二人合伙打我的妈妈,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最终还是分家过。这一年秋雨连绵,冷风瑟瑟,我们一家三代人,负着债务冒着大雨,扶老协幼搬出老宅,子孙三代挤在一间新建的土坏房子里,房子紧靠山体,阴暗潮湿,墙皮发霉,左右盘了两个土炕,炕眼门开在门外台阶上,方便烧火,还有一个土灶台,仅有的一点家当都泡在雨里,能数清的玉米棒串起来,挂在屋檐下房梁上,它就是全家人一年的口粮,备交公的大麻立在房檐下台阶上,全家人心情都很沉重,看见父亲常常抹眼泪,但总算安静了。可是没有清静几天,古历七月二十一日是奶奶生日,几个姑姑来家里,给奶奶带了简单贺礼,有个表兄晚上没有返回,陪奶奶住在家里,我去村子里借住。妈妈忙乎了一天,忘记给土炕烧火,夜幕降临,天地朦胧朦胧,黑暗笼罩着空旷的田野,被槐树环抱着一座简陋,孤独而无助的瓦房,夜露来袭,秋风瑟瑟,妈妈站在屋内向窗外望去:深秋,北方山区的夜晚,周围一片寂静,凄凉,和土炕一样冰冷潮湿,使人毛骨悚然,她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去院子里抱着潮湿的柴火往炕肚子里塞,冻得牙齿打架嗒嗒响。她一边塞柴火,一边用近一米长剥皮的麻杆,战战兢兢点火,边塞柴边引火,突然,屋子后山夜鸟惊起乱飞、狗狂吠,她惊慌失措,胆战心惊跑进屋子,忘记堵炕火口及清理周边的剩余柴火,酿成大祸。火苗蹿出,点燃了台阶上的柴火和大麻,直到房子燃起了熊熊大火,沉睡的表兄睡梦中被噼里啪啦声惊醒,边救火边呼救,村子人也来帮忙,房子得救,但面目全非,交公的大麻化为灰烬,金灿灿的玉米变成黑棒棒,人不走运,喝冷水都烫嘴,放屁都砸脚后跟。奶奶,父母亲泪流满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全家人等候一年的口粮被突如其来的大火葬送。

  屋子后面,永远沉睡的靠山—喇嘛山,祖祖辈辈,相依为命,彼此陪伴,春夏秋冬自动换装,春夏季披绿色加绒风衣,透气,沥水,冬季穿黄色加厚,加棉大衣,保暖防潮。文化大革命,农业学大寨,战天斗地,人定胜天,让高山低头,河流让道,高山变平原,荒地变粮田,增亩增产,夺取大丰收。村子里所有山体,改头换面,旧貌换新颜,大大小小的山从头到脚,用一䦆头一铁锹,修理成层层叠加的水平台,黄土高原由于地貌的特殊,又有自己独具特色的降雨方式,立秋前后,“秋雨来临(也称秋淋发生),时常细雨霏霏,阴雨绵绵,秋凉明显,成熟的玉米,土豆霉烂、变质,冬小麦不能下种,无奈之下农民只好头淋雨水,脚踩泥泞,收割玉米,土豆,播种冬小麦。1976年8月底到10月底,持续连绵阴雨,夹杂着中到大雨,近三个月,唤醒熟睡的喇嘛山,它突然苏醒,咆哮,喷撒泥浆,呕吐砂石,从山顶崩塌,仿佛宇宙爆炸一般,像几亿颗星子坠落到世间,整个天地都剧烈的晃动起来,无数道裂缝,像蜿蜒的巨龙,叫嚣着从地下探出头,吞没大地,推倒了我家的房屋,淹没农田,幸运的是白天,紧急关头,人员撤离,在村子里叔伯家借一间废弃的房子,一家老小暂住。越过千重山,又是万道河,福不双降,祸不单行,按下葫芦起了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由于挨饿受冻,弟弟妹妹撕心裂肺的哭,要吃饭,使我和妈妈已经忘记什么是恐惧,什么是危险,每天光着脚丫,冒雨穿过齐大腿的泥石流,进入房子冒险做饭,一场秋雨一场寒,慢慢地泥石流开始不再下滑,进入冬季后,泥石流冻结,父亲带我和两个弟兄,用镢头挖,用挑杠挑,用架子车运,将泥土全部运出去,房屋解围了,又到河边捡石头,砌石头墙,山坡上种满树,防止再次滑坡。

  唉,一样山,一样地,一样的人,一样干,别人家平平安安,我们家多灾多难,走不完的坎坷与荆棘,越不过的无奈,经历不完的酸甜苦辣。忘不了昨天,忙不完的今天,想不到的明天,我一时失去了方向,开始挣扎,前方的路虚无缥渺(miao),回头看看,我班同学爸爸或妈妈是干部的顶替当干部,是工人的顶替当工人,那我理所当然顶替父母当农民,还是辍学去劳动,去参加农业学大寨,改土,修梯田,但是,劳动的时候心里还惦记想着数学定律,化学公式,想着想着就走神,经常被他们训斥。总感觉内心深处永远有一股强大的、不可磨灭的力量支撑着,不能放弃学业,家里虽然缺衣少粮,奶奶,父母从来没有人阻碍我的学习,这就是最大永远的靠山后盾,不要羡慕他人,既然选择了远方,只顾风雨兼程,哪怕再艰难,都不能放弃努力,要有超强的意志,惊人的毅力,伴随梦想最强的音符冲出雾霾,努力寻找生活的出口,拼尽全力实现梦想,坚持到底才是青春最美的模样。76年文革结束,高考恢复,我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再一次不由自主地跑进了学堂,继续读初中,笔下生辉,乾坤未定,我的青春人生充满可了光,同学都羡慕,可我愁绪万千,没有钱,寸步难行,后来借住在县城亲戚家,因离学校较远,开学半月,迟到十五次,无奈又回到原来的初中复读,一年后学校安排报考中专。1979年6月又报考高中,又以优异成绩被县重点中学录取。后来安排中专考试。当接到中专考试通知时我还在割小麦,第二天带了几个菜饼和身上仅有的2元钱,步行进城赶考,借住到叔伯那里,连续考三天。进城第二天,菜饼就发霉了,早晚吃饼,中午饭店吃一碗8分钱的饸饹面,考场设在县一中,早晨天亮,就在一中门口等待,中午不回住处,就守候一中门口,生怕迟到,四十个考场,每个教室三十人,有两个老师监考,语文,数学,物理,化学都考试结束,最后一门考政治时,突然变天,来了五个监考老师说:“有重要通知,接上级文件,已经被高中录取的同学,一律不许参加中专考试,现在清场,自己走出去,否则被查出来,取消高中入学资格,还要受处分。”我的考场剩余7个考生,老师拿着高中录取名单,一个一个追问,察颜观色,我始终说:“没有”,此时此刻,我从容应对,积极应考,八年的执着与沉默早就汇聚成钢流,待时机成熟,铸就梦的铜墙铁壁,八年寒窗磨一剑,今朝出鞘试锋芒,不求闻达富贵高官,但求温饱生计,不为超越别人,只想勇往直前,前无援兵,后无退路,石头要过河,板凳被火烧,枪口对准脑袋,也要一鼓作气,背水一战,一战到底,头顶悬把剑,命运悬在刀尖上,而刀尖必须永远向前,绝不退缩,将来的事,此时此刻谁能说清,只要地球存在,还是改造地球的人。五个老师盯着我追问,上下打量半天。考试结束才知道,我们学校及其他学校同学都自动出去了,政治这门课显然就是”0”分。一个月后有人送来成绩单,我拿到信封第一感觉封口是湿的,我知道是姓窦的已经打开看过了我的信,我分数上线了,我心灵的窗户透进了希望的光亮。在考试之前妈妈说,她的弟弟在平凉工作,一直没有联系过,写信试问问他,也许他能帮你想想办法,不求锦上添花,但求雪中送炭。舅舅很快回信说:“平凉卫校今年招收八个医疗班,都要女生”。于是我第一、三志愿都报了平凉卫校,第二志愿平凉师范,一月后县教育局通知我在县医院体检。

  文化大革命结束了,但那些坏分子始终没有收敛,还那么猖獗,恶贯满盈,作恶多端,卑鄙无耻,处处谋害别人的学生会主席,干坏事,出风头成自然,所以在“清场”时第一个走出考场,当然落选也第一,但她还想把我拉下水,有其父必有其子,一猪生九崽,连母一个样,他们全家人攻击我的家人和叔伯,她阴魂不散,自己不努力向上,还见不得别人比她好,跟踪到县医院体检现场揭发我。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我不知所措,就去找叔伯说此事,他说“这是学校的事,你先回去”,两个叔伯,他们俩都在县城工作,大叔伯在药材公司开大汽车,腿长,二叔在县委工作,信息灵通,两叔伯是我茫茫大海中的灯塔,始终为我指引着前进的方向,经过他们俩多次和学校及教育局协商,当时学校为了争名誉,屡次推选我去报考县重点中学,由于家庭困难不能继续学业。学校为此事给教育局递交了书面检讨,一个月以后平凉卫校录取通知来了,这一年全校高、初中毕业生达四百多人,被大、中专录取的唯独我一个人。一个从不多说话,履穿踵决,掣(che)襟露肘,食不果腹,经常缺课的农村孩子能考入“大学”,全校师生沸腾了,有人说“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是金子总会发光,是镜子总会反光,是疖子总会化脓,那个遗臭万年的学生会主席及其家人遭到全县人民的唾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害人必害己。

  1979年6月,二弟读五年级,三弟不愿意上学,听说去学校,一个劲地碰自己头,常常碰得鼻青脸肿,四妹干脆领不到学校去,父母没有文化,吃尽了苦头,走了很多弯路,多么渴望我们下一代能过上好日子。这年7月父亲背着30斤玉米,在公社粮站和公安局给我办了城镇户口。

  1979年9月1号,我带着录取通知书,怀揣梦想,扎着两个羊角辫子,穿花布鞋,一身崭新的蓝羊布衣服,用一个废弃的旧化肥袋套着小被子,乘二叔伯熟人到平凉拉煤的汽车,第一次出远门,到了平凉卫校。抱着塑料袋,蹑手蹑脚,走进校园,东张西望,机缘巧合,迎面来了一个魁梧英俊热情的男老师,他主动问我“是来报名的学生吗?”“是的”,他帮我接过塑料袋,掂了掂,又看看我,“我带你去学生宿舍”,宿舍像个大教室,里边放八张上下架子床,床上贴着号码,我是迎着门口的下铺,看着我拿出被子后,老师走了,过了一会,又来一位瘦小戴眼镜漂亮的女老师夹着一个被子,“我是你的班主任,这是给你的”,盖的被子,铺的褥子都有了,我激动地连忙感谢老师,七九级四个班,我是七九二班。到平凉后给舅舅写信,舅舅来学校找到了我,看到我的床上没有床单,他帮我买了床单和衣服。从此以后学校一日三餐,馒头,稀饭,面条还有肉,应有尽有,每人一份免费,每学期我还有4元的困难补助,感觉有生以来第一次吃饱饭,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人间天堂吗?在这里可是人才集聚的地方,我生怕落后,发奋学习,晚自习后十点宿舍熄灯,我就在路灯下学习,虽然自己已经很满足,可是家里吃了上顿愁下顿,我身在他乡,家里挖野菜的人都少了,我带走的三十斤玉米,磨成粉,足够全家人一个月的菜面糊。每次食堂开饭,弟妹哭闹肚子饿的声音,在我耳畔回荡,看见城里的同学由于不合胃口或吃不完就把饭菜倒掉,馒头也扔了,我的心在流血,此时此刻我的奶奶,母亲还吃不饱饭。再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我不由自主地把别人扔在地上的馒头都捡起来,放在宿舍窗户台上晾晒干,一个月积攒十来斤。同时还利用休息时间去舅舅家,帮别人家洗衣服,一次也能赚2元钱,有时候碰上女孩子的特殊时期,明知不能沾冷水,可是为了赚这2元钱,结果半年没有月经,声音也变粗了,如同男孩子。积攒的钱和馒头一起等二叔伯路过平凉时一起捎回,补贴家用,眨眼的功夫两年过去。第三年实习,我被分配到灵台县医院,期间我勤学,苦练尊重老师,关心病人,很快就能单独上班,可是家里打来电话说,小弟头上被窗扇楞角碰了,以后一直化脓不止,曾在县医院做过手术,还不见好转,我请假赶回家,把他准备带到我实习的医院治疗,可是7岁的弟弟光屁股,光脚丫,没有衣服穿。我连夜帮妈妈赶制了一条打满补丁的小裤子,带弟弟回医院,边上班,边给小弟治病,半月后痊愈,给他做了新衣服,买了鞋子送回家。

  1982年6月,三年卫校毕业,我被分配到华亭县第一人民医院工作,两个叔伯建议我去县二医院,因二医院地处安口,交通发达,人多繁华,医院也比一院大,能学很多东西,还有北京医疗队医院(石堡子零三厂职工医院)也在安口,七月份到二院报到后,医院让我三天后上班,没有住处,只能赶回家。准备回家,到街道坐班车时,发现同村的哑巴,一脸痛苦像,不知所措地围着班车转,又没有家人陪伴,售票员推搡着骂骂咧咧不让上车,她的老公脑子也不大正常,村子人叫他半调子,是村子里放羊专家,四个儿女,最大的也都二三十岁,好像都是正常人,平时对父母也不关心。哑巴语言交流障碍肯定是上错车,又没有钱,我心本慈善,看到这些失望无助的弱者,深表同情,要用有限的能力尽可能帮助她,深知在失落和困境面前多么渴望有一双温暖的手拉一把,救人一命,等于自己拓宽延长人生之路,就是借钱也得买票把她领回去,到华亭已经下午五点钟,边远山区最后一趟车已发出,还有60里路,我领着她步行回家,可是她东张西望,慢慢吞吞、拖拖拉拉、絮絮叨叨一会哭,一会嚎,不是腰痛就是腿疼,我心急如焚,生怕他逃跑,到了马峡公社距离山寨还有30里路,已经天昏地暗,人静夜深,灯火万家,唉!独行速,众行远,我一个人一路小跑,赶天黑就到家,领着个傻子真难、只有住旅社,明日再行。住旅社后,他们认为我是人贩子,还报了警,派出所的公安人员来盘问了一番,让哑巴住在我隔壁另外一间,晚上通宵达旦踹门挠墙,狂妄燥动,自言自语,原来她除了聋哑还有精神失常。第二天领人到家,家里大人孩子都不知妈妈去向,母亲失踪几天,怎么又回来他们无所谓,个个不惊讶,全都成哑巴。我身上唯一的八元钱,准备上班买生活用品,现在身无分文,当做学雷锋,做好事吧,可惜明天只有坐自带的“11号车”去单位上班。

  1982年7月我正式走进华亭县第二人民医院内科上班,我是一名医护人员,奶奶叮咛上班“腿要勤,手要快,嘴要甜”父母说“人人是师傅,处处把心留”我始终记得他们的教诲,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经常加班加点,从不计报酬,对病人如亲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每次知识竞赛和岗位练兵都是第一,一年后担任内科负责人,五年任命总务科长,并先后被评为优秀医务工作者,优秀白衣天使,省三八红旗手等光荣称号。帮大弟也娶了媳妇(润绒属蛇1965年2月21日),并带他在陶瓷厂打零工,在生活中我节衣缩食,用微薄地收入供二弟在安口上高中,五弟上小学,我工作以后,家里总算松了一口气,生活渐渐好转,一切看起来渐渐顺风顺水。1983年有人介绍了同村的对象,我嫌弃他个头太矮,不愿意,惹得父亲生气,还生了一场大病,1984年单位有人介绍安口农机厂,陈越锋(属狗1958年8月28日),家里还比我家穷三分,八姐弟,父亲早年病逝,身后有三个弟弟尚未娶妻,我想都是穷人的孩子,以后只要我们努力都能过上好日子,同年完婚,结婚这天下大雨,小车因路滑不能进村子,一路步行了一公里才坐上车,一路上思绪万千,别人结婚富丽堂皇,锣鼓喧天,鼓乐齐鸣,大张齐鼓,可我是风雨交加,难道我是注定累?注定苦?注定这一辈子风雨兼程?婚后三天,新婚夫妇要回娘家,我带钱买车票,买东西,他假装关心,说车上小偷多,钱给他带,我信以为真,到了华亭他既不买车票也不给钱,无奈我在车站熟人那里借钱买了两个人车票,不是我眼瞎,而是他披的人皮太厚,狐狸尾巴露出来,原来是人面兽心的渣男,剩男,看透爱情,看透人,没有多久我已经有了身孕,妊娠反应严重,剧烈呕吐,住院治疗十来天,由同事照顾我,他借助上班就几乎见不到人面,我几次去找妇产科医生想打掉孩子,躺着手术台上等待,求同事帮忙处理掉孩子,以后没有拖累,也没有后顾之忧,可他们把我从床上推了下来“第一胎,不能打,以后再怀不了,后悔都来不及”,我想孩子是无辜的,再说福贵在陶瓷厂打临工,在我这里做饭吃,我忍了,可是每次吃饭他就故意挑事,有一次中午饭他又骂骂咧咧,我忍无可忍,发疯似的打了一架,福贵伤心的饿着肚子气跑了,真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1986年3月儿子出生(陈嘉浩),没有人伺候月子,自己带娃做饭洗尿布,产假没有满就上班,科室医护人员短缺,患者多,危重患者更多,上班成天马不停蹄,有时候常常连轴转,在陈嘉浩4岁那年,又一次宫外孕,大出血手术,彻底摧毁了我强壮的身体。

  上班虽然很忙,但常常回娘家看看,有一次晚上住在家里,总是思前想后,失眠,黑天半夜,听到后山,夜鸟像惊鸿似的乱飞,叫个不停,家里狗也狂叫,晚上这么不安静,总有一种瘆的慌,父亲嫌弃狗叫得烦,把狗给了人家,1987年福贵夫妇已经有一女,快一岁了,得了肺炎夭折。

  1989年夏天,奶奶长年累月,起早贪黑,积劳成疾病倒了,得了脑中风,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经过治疗,勉强能坐起来,我们姐弟能长大成人,全靠那她一个人拉扯大,是一个勇敢,格性要强的人,忙忙碌碌一辈子,突然病倒,还要人照顾,成天痛苦流涕,痛不欲生。我经常抽空回家,和母亲帮奶奶洗头洗脚,换洗衣服晒晒太阳,每次见到就要管我要老鼠药,亲眼目睹这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生不如死的感觉,曾几次尝试着,把她接到我上班医院全面治疗,父亲说不能出去,到你那里没有地方住,又没有人照顾,农村人有讲究,老人家出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村子里人不让进村,那只能在家服药治疗。

  1989年7月,二弟高考名落松山,不幸的颈部长出一个大包,多次手术治疗不见好转,去了上级医院再次手术才痊愈,也到了结婚的年龄,1990年12月16日娶了同村的李梅花(1970年8月17日出生),此时大弟夫妇已经又生一个男孩平安(属马出生于1990年),是全家人希望的寄托,爷爷的掌上明珠,希望他永远平平安安,起名平安。1992年,二弟妻生一女孩,红红(1992年10月21日),同年大弟又添女孩,玲玲(1992年10月21日),三个孙子,父母亲爱不释手,终于看到他门的笑容。

  照顾奶奶全靠妈妈和小妹(福叶,出生于1971年12月属猪),家务活全都落在小妹一个人身上,我们姊妹是靠吃野菜,晒阳光长大,个头总比同龄人高出一头,体重是同龄人的三分之二,经常薄衣单衫,缺衣少粮,寒冬腊月,脚手红肿,裂缝,流血,流脓,但她从不叫苦,村子人冷言冷语“这家人,个个长得像搭草杆,干活没劲,载旦腰硬,念书心混,是个肉头”。1991年她也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别人介绍了门亲事,对方简直就是魔鬼,吝啬加二百五,不是找儿媳妇,而是故意捣乱,从提起到订婚,处处不安常规出牌,使她事与愿违,屡屡受挫,父亲由于生活的艰辛和折磨,他对我们从小疾言厉色,言辞严厉,雷厉风行,说骂及打,母亲也怕他,他说东,我们不敢朝西,奶奶都让他三分,处处为别人着想,她不敢拒绝,能力驾驭不了目标,温暖失去了心房,希望变失望,虽然只有十八岁,却饱尝了人间辛辣与苦涩,盼望已久,能过上好日子,谁知又是悬崖,她隐藏自己的情绪,只有忍气吞声,最终没有翻越思想的围墙,没有穿越心灵的防护栏,徘徊在痛苦和折磨的漩涡中,如同走近死胡同,彻底绝望,订婚当天晚上,9月26日,白天亲戚朋友人来人往,晚上她在厨房炕上很早就睡了,突然剧烈呕吐,脸色发青,呕吐物黑色,无气味,碰巧当天吃的红心萝卜菜,煮熟也是黑色,我追问家里所有人都说是呕吐物是饭菜,没有人发现她异常举动,生病不是这种表现,人在事中迷,就怕没有人提,我抢救过无数农药中毒的病人,今天在亲人面前简直就是个大傻子,我不相信,也不敢相信她是农药中毒,还给她找止吐药,抽屉拉开药就在眼前,父亲说“平时找个药,把抽屉翻个地朝天,都很难找到,今天奇怪,好像有人早安排好的”,我恍然大悟,再三追问爸爸妈妈,她真的有没有吃什么?发现她把返胃的内容物,又反复送回胃里,不对,她一定吃了毒药,逼问爸爸家里有没有老鼠药,他说“有磷化锌,下午还看见她站在厨房窗台上取什么东西”,逼问妈妈你看见她晚上吃饭了,妈妈说,“她这几天,心情很不好,唉声叹气,闷闷不乐,晚上难以入眠,说话也少,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晚上走路时候,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她,今天一整天水米未粘牙”,磷化锌乃剧毒,空腹服毒,吞服量很大,全部被胃肠很快吸收,又发现太迟,已经错过抢救黄金时间,立即喝水,催吐,洗胃,她非常配合,毒素深入骨髓血脉,五脏六腑,已经出现中毒性休克,嘴脸乌青,四肢冰冷,潮湿,青紫披身,昏昏沉沉,身心交病。我胆颤心惊,恐惧不安,手足无措,如临深渊,“快!快!快!你们准备架子车送往公社卫生院”,可是父亲金刚怒目,声音很大说“让她去死,不要送医院,”弟弟们傻站在院子里,我大声说“快救人要紧,还楞着干什么,快!快!”,和父亲两弟一行四人,拉着架子车上的妹妹,翻山越岭,一路跑步到公社卫生院,抢救一夜,亲眼看着她,带着遗憾离开人世,全身都是青紫,批头散发,光着脚丫,最后离开人世时嘴里念叨妈妈!妈妈怎么还不来!在这个世上,她唯一放不下的是妈妈,这时妈妈恰巧送外公回家。

  我一次次问自己,问苍天,问大地?为什么?父母带我们从苦水里摸爬滚打,都熬过来,为了八字连一撇都没有,千不该,万不该的谈婚论嫁作践自己,日出东山,人孕娘胎,难道你忘了,生命高于一切,用死亡来惩罚对方的愚蠢,实则更愚蠢吗?20岁的花季少年成了这不幸姻缘的的牺牲品,不值!不值啊!是悲哀,残忍和不幸,躺在病榻上的奶奶,嚎啕大哭,她的悲痛几乎掩盖了整个世界,“你忍心把奶奶丢下自己走了,老天爷,你瞎眼了,要走的人是我,是我呀”父母哭干了泪,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已经崩溃,跑到祖坟上抱头大哭!不尽一次次,问神灵?问天地?我没有别的祈求,心甘情愿,心悦诚服,前仆后继,只想能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不愁吃,不愁穿,有钱花,尽快脱离苦海,摆脱焦头烂额,坎坷生活的谜团,为什么总是跌脚绊手,一落千丈。

  亲爱的家人,千万,千万不要因为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甚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丢掉最珍贵的东西和最爱你的人,人生没有重来,生命没有倒带,人生就是不断选择的旅程,你做的或大或小的选择都决定你成什么样的人或什么样的结果,生命诚可贵,希望让我们精准选择,努力成长,排除万难,积极向上,相信彩虹就在风雨后。团结起来,点燃生命之光,改善生命质量,照顾好奶奶的余生之年,孝敬父母,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好的安排,抛弃幻想,脚踏实地,以不变应万变。

  1994年,25岁的三弟,生性老实,干活踏实,没有文化,见人一笑了之,话很少,也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家里为了迎娶两个弟媳,已经是拼尽全力,呕心沥血,伤痕累累,三弟的首选就是倒插门,到西华公社,这家是一对恶毒夫妇,满腹的恶毒技巧,生了一窝女孩,三弟上门女婿,就是干活劳动的机器,二十四小时不停运转,稍有不慎,全家人一拥而上,甚至不给饭吃,简直就是羊落虎口。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三弟三个月就被赶出家门,一个身材魁梧的小伙,被折磨的骨瘦如柴,蓬头垢面,结果还是离婚。后来到安口工商银行当门卫。1995年二弟妻又添了一个女儿,花花(1995年11月11日)。

  我不能墨守成规,循序渐进,擦干眼泪,勇往直前,继续学习医疗专业,不断充实自己,才能适应新形势的变化,有一天我也能成为一名著名的医生,有主动权能挽救更多人。1995年10月被医院推选到宝鸡学习B超,只给三个月时间,之前带药回家看望奶奶,疾病越来越严重,脑子始终是清楚的,就是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该弯的弯不了,该直的不能直,睡不平,坐不起,控制不住口水,饭塞进嘴里,又漏出来,成天泪水相伴,真是生不如死,由于时间紧迫没有多照顾她。学习期间,11月15日晚上深夜睡梦中见许多羊群,心想是梦,也没有在意。父亲怕影响我的进修学习,就没有告诉我奶奶已经去世。1995年底经朋友介绍,三弟娶了安口镇窑头镇村景小雯(1970年4月24日),在安口安家落户,两人做些小本生意,日子还算过得去。1996年生一男孩康康(1996年9月29日)。

  学习回来我兼做B超和心电图,和全院临床第一线医生密切接触,参加抢救病人,做手术,接生等等,并参加医疗大专学习取得了毕业证,再次参加医生职业考试并取得医生证,三年后才能参加执业医师考试,可是医院,种种原因半年不发工资,我除了顾娘家还要照顾婆家,丈夫大事做不来,小事不愿做,和单位领导闹矛盾,辞职自谋职业,买了汽车转运煤炭,赚一点差价,自己不会开车,还装“老板”请司机,他心胸狭窄,吝啬小气,贪生怕死,量小气大,成不了什么大器,成天张口喋喋不休,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胡说八道,活像多嘴长舌女人转世,惹的猪嫌狗不爱,今天换司机,明天修车,最终,大汽车四体朝天,粉身碎骨,只剩一个大活人和十几万欠款收场,并没有忘记把我推到风口浪尖:“这是我老婆的电话和医院工作科室,你去管她要钱”自己成缩头王八,东躲西藏,鼠窜狼奔。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随后讨债人三天两头到我单位科室闹腾,同事议论纷纷,说三道四。医院内部集资建楼房,我只有负债累累,可孩子大了,挤在一个几平米狭小房子里,实在艰难,“陈老板”不闻不问,我东借西贷在二医院买了一套楼房,总算有了稳定的住处。

  父亲是兽医,动物术后废弃的睾丸,舍不得丢弃,经常带回来给四弟吃,他长大络腮胡,头脑简单,脾气大,性情急躁,打架斗殴样样俱全,和父亲天天打铁,吵架,小学没有毕业就自己放弃学业,无奈之下,给院长求请,每年冬天,来二医院烧锅炉,后来又托熟人在安口煤矿当工人,和老三一块吃住,上班十天不到,临阵脱逃,玩失踪,在农村25岁已经是剩男,父母常常为他的婚事,哭天喊地,后来在安口煤矿自己交了个女朋友,祁娟娟,我代替父母谈财礼,选日期,租房子等等一系列都准备好后,他又闯祸,帮酒肉朋友打架,在公安局挂上号了,被民警追到家里抓人,还是二叔带的路,晚上突然一大群人破门而入,家里所有人万分恐惧,心惊肉跳,魂飞魄散,父亲战战兢兢地问“你!你!你们有什么事?”“你们家马福奇,在华亭市场打群架,严重扰乱社会治安,还打伤人,我们是公安局的,今天来抓他归案,他人哪!快出来”说着便冲进上房门,炕上马福贵因阑尾炎,做完手术回家第二天,在家休息,公安人员误认作马福奇非要带走,父亲连连求饶,“这是老大,那个崽乖年少轻狂是老四,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们还是不信,所有的房门,猪圈,厕所都翻遍了,在家里蹲守一晚上,没有见到人才罢休。此时此刻小弟就在村子里,发现有人找他,就偷偷躲在屋子外的树林里窥探,感觉事情不妙就逃跑了,从那以后父亲成天以泪洗面,卧床不起,不思饮食,过了几天父亲几乎就像大病初愈,有气无力,面黄肌瘦,惊慌失措来医院,告诉我一切,还说家里人商量叫福奇自首,我和父亲急匆匆到华亭,我拿给十元塞给他,“你先回去,不要怕,我先去熟人哪里了解情况后再说”,因小弟三天后就要举行婚礼,我去找王局长,他是公安局副局长,我的中学老师,他说“这次打架斗殴,影响极坏,而且伤人比较很严重,要严查,严打”我觉得黑云压顶,山雨欲来之时,婚期将至?看来只有撒谎,我并非刻意隐瞒事实,而是最简单的答案,往往是最正确的,“姨夫,我弟他想的周全,为了让祁娟娟能过上好日子,举行一个像样的婚礼,所以就先出去多赚点钱,然后再结婚,您看看婚期往后推推?”他才勉强同意。半年过后风波平息,在安口和祁娟娟(属龙出生1976年11月20日)举行了婚礼。

  1999年冬天,家里养了多年的金钱树,突然开了一朵白色的花,没过几天,陈越锋做饭时,打翻了一瓶食用油,勾起往日的回忆,这是给久久未愈的创面又撒了把盐,在我的脑海里,经历的是贫穷与寂寞,付出的是汗水和心血,想到的是家人和病人,前方风雨阻隔,脚下铺满荆棘,孤单的淋湿在雨里,流的是酸出的泪,脸上的沟壑被痛犁的更深,更多。面对一次次的失败与挫折之后,使我心灵创伤,神经过敏,忧心之事又要降临,杯弓蛇影,不祥之兆,危机四方,危险近在咫。还是有备无患,防患于未然,上班提高警惕,小心翼翼,睡觉都要睁眼睛,时常电话安慰父母,无论什么事有我担当,我再三叮咛兄弟姐妹不要和父亲闹矛盾,和气生财,家和万事兴,自我安慰: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放松,深吸气,坎坎人生路,坦坦然然随缘行,但夜间常常彻夜难眠,心神不宁,噩梦不断,梦见“父亲骑着驴,腿还拖在地上,后边跟很多驴,回家四个弟弟挨个问?父亲干什么去了,没有一个人搭理我”。第二天小弟打电话说“父亲找不到了”我提心吊胆,原来为他的所作所为,没有少管教,今天我电话里一顿痛斥“不要惹父亲生气,我的睡梦不好,快去找人”后来父亲生闷气,没有告诉家人去了姑姑家,我才松了一口气。

  2000年冬季来临,四弟媳已经有了孩子,马童童(出生2000年8月21,属),父亲给我说过今年,他想到医院去烧锅炉,从来到人世间,贫寒,饥饿,暴风雨此起彼伏,饱经风霜的他已经伤痕累累,剧烈咳嗽,胸闷气短,痔疮出血,双手皮肤裂缝,手关节疼痛肿胀几乎无法干活,轻微的劳动都难以承受。我也承诺,慢慢想办法给他找轻松一点的活,有家室的弟弟不但没有分担父亲的重担,反而天天和他怄气,原来打算先让老四把锅炉的活先揽下来,再换他,我千叮咛,万嘱咐,让老四给父亲说明白,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老四烧锅炉第二天,于2000年9月29日父亲服农药3911自尽,我悲痛万分,后悔莫及,都怪我!没有给他把话当面讲清楚,千思万虑,压死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每一根都可能是凶手,在现实与痛苦里长时间挣扎,他绝望了,我命苦的老父亲,姐弟五人都已成家,您带我们忍饥挨饿,爬山涉水,一路风雨同舟,刀剑舔血都熬过来,现在国泰民安,生活还算过得去,为什么还要自寻短见?现实是残酷的,数据是冰冷的,亲人同路行,眨眼功夫到了两个世界。难道真的忘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人生路,有痛苦,有磨难都需要我们去经受,去承担,过往的云烟,坦然去面对,勇敢地向前冲,只要有一颗微笑的心,才能承受人间的万千悲喜,要知道让你生活灿烂的不是阳光,而是你的微笑。从此以后经常梦见父亲,他可能有很多话还没有来得及说。

  由于痛苦加劳累我也三天两头生病。我千丝万缕,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六姐弟瞬间成了五姐弟,奶奶、父母拉着我们六个小手赴汤蹈火,披荆斩棘,前仆后继,逐路风雨阳光沐浴,缺衣少粮,吃糠咽菜,挨冻受饿,多少个艰难限阻,闯过一关又一关,而今我们也有家室,膝下儿女成群,温衣饱食,市帛(bo)充用,深深感受到饥荒年代奶奶,父母有多么不容易。常言道:人心齐,泰山移,应当兄弟姐妹精诚团结,齐心协力,互相帮助共同富裕,一切朝前看,大胆地走出,闯一闯,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努力多赚钱,分担父母肩上的重任,带父母乘火车,坐飞机,走走看看外面的山山水水,尝一尝他乡的美味佳肴,让他们也享几天清福,不枉人世间一趟。人生在世,孝当先行,可偏偏想方设法套去我给父母的零花钱,和自己亲骨肉内窝斗,吃饱了撑得慌,亲人之间,水火不容,争风吃醋,闹得乌烟瘴气,满地鸡毛,兄弟之间互不相让,鹬(yu)蚌相争,互相伤害,手足相残,寻死觅活,真是“破屋船行到江心,四处进水,顾上堵这头,顾不上堵别处”,使我顾此失彼,精疲力尽,心身疲惫不堪。

  兄弟姐妹,有没有为父母亲考虑过,常言说:忍一忍海阔天空,让一让化解矛盾,给别人留余地,等于给自己留退路,为什么总是和自己的亲人对着干,把他逼上绝路,人生不易,生活更不易,风雨人生里,不会有人替你成长,为人处世里没有人替你掂量,月圆月缺的浮沉这是人生?朝起暮落的碾转这就是生活吗?

  医院种种原因,一年不发工资,人闲是非多,我兢兢业业,一心一意为患者服务,对病人如亲人。当你升职,加薪或转行,可有些混饭的人,他们不努力,也不让你比他好,嫉妒诽谤,甚至毁灭你,工作不顺,后院又起火,我一个女人不辞辛劳,带病赚钱养家糊口,供孩子(陈嘉浩1986年3月属虎)上学,陈越锋一个大男人缩在家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安排他去外地医院学习B超,后来贷款买了小型B超机,挂靠在别人诊所。过了没几天,我受处分,诊所被关闭,被逼拿仪器到外地,找人挂靠,在平凉租了房子。我去街上买些生活用品遇上小偷,偷走手机,当场被我抢回来,没有想到,突然从身后窜出两个人,对我拳打脚踢,回家做饭的时候,轰地一声巨响,瞬间电线起火,立即切断电源,还好火自动熄灭,房子里电线缩成黑团,城门起火,殃及鱼池,诸事不宜,屡屡受挫,事事不顺,使我首尾不顾,手忙脚乱,棉袄改被窝两头儿苫(shan)不过来。

  生活总是让我遍体鳞伤,但到后来那些创面,却变成我最坚强的地方,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不敢往前走的路。对一次次失败与挫折,不能相信命运,就此罢休,忍辱负重,消磨年华,要插上梦想的翅膀,理想定位在更高的远方,翱翔蓝天,踏遍祖国的山山水水,改变自己,照耀他人。2005年儿子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2006年9月,我被华煤集团以人才引进华煤总医院,在医院西边盐业公司家属院买房,把安口的房子变卖了才勉强钱凑够,可是认钱不认人,专门挖墙脚的陈越锋,绞尽脑汁,处心积虑给我挖坑,见面就捅我一刀说“平凉B超机坏了,有急用钱”,一周后再拿回来,再未见钱的影子,欠人家房款,房主找了些混混来我单位闹事,造成极坏的影响,和披着羊皮的狼,人模狗样的人生活在一起,简直忍无可忍,人心难测,世态炎凉,亲身经历过,才懂得人情冷暖,真心未必能换来真心,做人难,做女人更难。曾经一次次写离婚申请,但看见孩子幼稚小的脸庞,又心生不忍,等孩子大一点,等孩子上大学,等孩子参加工作......。唉!“一生何必痴予情,享受如忘江湖,奇峰突变,淡然一笑”。人生在世,在自疗,有些人看得透,有些人看不透罢了。

  刚到一个新单位,人生地不熟,母亲病了,高血压,脑梗塞,一边手脚无力,不及时治疗又是偏瘫,人常说养儿防老,当老人病了,儿子把人交给我,不出钱也不出力,我边上班边给妈妈治病,还好妈妈病情逐渐好转,可我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复,奶奶,父亲都走了,唯独母亲这一个老人,我们六姐弟的十月怀胎,善良的母亲一把屎一把尿,饿着肚子把我们拉大,成家立业,过上了好日子,可她腿弯背骆,四肢不听使唤,疾病缠身,身体抱恙,躺在病榻上,需要我们照顾,个个没有时间,难道真的忘了百善孝为先,树高千丈离不开它的根,儿行千里忘不了娘的恩,怎么对待自己的父母,我们下一代历历在目,当时父母念,今日尔应知。

  即使一百次跌倒,也要一百零一次更勇敢地爬起来,为梦想拼搏,与命运抗衡,有人阻碍我的成功,但却没有人能阻碍我的成长,我懂得舍弃,默默学习和发奋工作,在华煤医院两年我考取了医生执业证,还报考了本科医疗专业,取得毕业证,要开启我闪耀的人生,之后停薪留职,去宝鸡市医院自费进修了妇产科。

  2009年2月初,借改革大潮的推波助澜,我来到了南方,这里四季满树繁华,是我国改革开放的排头兵,第一感觉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人杰地灵,藏龙卧虎,而且经济发达,人民富裕,是人帮人,大家共同致富的地方。先后到福建、广州、深圳、海南、上海、浙江、重庆、云南、贵州、四川等多家医院工作学习,不但经济得到缓和,更重要的是自己的人生价值观和业务知识,源源不断的,一次又一次地充实,提高,有史以来我人生的工作生活第二次飞跃。

  2009年中旬,专门赶回来带着母亲,重游喇嘛山,野狐峡,它们还是那么峻峭挺拔,高耸入云,十分雄伟翠绿,峡滩村头亭亭毅立,威武雄壮的塑像,喇嘛尊师纪念牌。我挽着妈妈,走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路比原来稍宽一些,看着母亲河,山光明媚,水色秀丽,河面上层层鳞浪随风而起,伴着跳跃的阳光,伴着我的心,在追逐,再嬉戏,清澈的河水,潺潺地向远方流去,把我的思绪也一起带走,仿佛看到童年时的一群学生,甩着锤子叮叮铛铛地砸石子,无头的野狐印迹活灵活现,更加突出明显,两岸成林的杨柳松柏,争先恐后挥动绿色的手,欢迎老朋友的再次光临,野果花香扑面而来,小朋友光着脚丫趟进河水,渗脚的河水和光溜溜石头踉踉跄跄(liàng liàng qiàng qiàng)、东倒西歪,笑声不断,晃晃悠悠的戏水玩耍,蜻蜓似乎也被河水悠扬的歌声感染凑热闹,不停地点点水面,在为河水的美妙歌声鼓掌。我爱家乡的喇嘛山,爱母亲河,爱野狐峡,多少次我悄然独立,盈耳的只是琼琼的微响,向我诉说一个永无终结的故事。这是欢乐和灵感的源泉,故乡一草一木是最美最迷人,好一副天地人和,是礼之用,美如诗画,永远留在我心中。我们感谢中国共产党的英明领导,如今国泰民安,锦绣河山的盛世年代,人们生活富裕,幸福美满让我想起习主席的教导:“民族要复兴,乡村必振兴。绿水青山就是就是金山银山”。这年9月儿子大学毕业,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被分配到国家税务局工作。

  2010年我在浙江金华上班,于8月15日母亲再一次脑出血病逝,没有来得及送她最后一程,实属遗憾,我可怜的母亲,没有过一天好日子,愿您在天堂一路走好。

  2011年40出头的四弟,膝下已经有三个女儿,人生过半,不管种田,打工,不成专家,也是行家,可他还没有确定赛道,和30岁以前一样动荡西游,不务正业,不学无术,不成大器,被二叔伯家混混,拉进社会上好逸恶劳,游手好闲,花天酒地的二流子圈里。混混:吸毒、打、砸、抢、坑蒙拐骗,五毒俱全,无恶不赦,丧心病狂借四弟手去银行办理贷款,猪头四弟亲自签字,画押担保贷款十万。社会败类,衣冠禽兽,恩将仇报的混混,拿到贷款人间消失。

  四弟啊!四弟!正道坦途你不走,偏要走歪门邪道,尽干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而今滚滚红尘,物欲横流,身处数不胜数的令人目炫神迷的诱惑之中,当然要冷静自持,淡然面对,不会情不自禁随俗浮沉!心安理得。有怎样年龄,就有怎样的人生,就有怎样的办事思维和处事方法,四弟?你是野菜吃傻了,还是脑袋进酒精了?自己是村子里有名的二代穷光蛋,债台高筑,家徒四壁,逋债背饥荒,鸡窝里过日子,一身的窟窿,还称什么英雄救美,盲人学绣瞎逞能,第一次听说十万元人民币,不加考虑,蒙昧不明,贸然行动,亲自贷款双手捧给骗子,明知“张天师画符玩的骗术,满日金牙开口就是谎”你还要奋不顾身的往进钻,现在是苍蝇飞进花园里装疯,麻雀飞进烟囱里有命也没毛,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记得父亲在世为了让你改邪归正,重新做人,那一次不是狗头淋血地训斥你,有一次差一点把你的耳朵连根拔起,我不仅搧过你多少次耳光,总是不长记性。过河的卒子——死不回头外甥打灯笼照旧(舅),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村上发放的什么救济款,土地补贴,粮食补贴,打工老板汇的欠款,一切全部被信用社截留,一年的利息都清不及,十万元贷款拿什么还?唉!说一千,道一万,一切都晚啦,体恤(xu)则乱。人各有志,各安天命,顺其自然。

  据我所知,银行贷款,有一套严格手续,贷款人和担保人,有一定偿还能力和抵押有经济价值的固定财产,没有以上条件的休想贷出一分钱,银行会用乞丐棒赶出你莫商量,为什么?一个吸毒上瘾的瘾君子和一个住危房,疾病缠身,负债累累,身无分文,家底一贫入洗穷小子,银行能放出这么多款项,难道银行那些条条框框多都是摆设?是银行和混混里应外合设局铺路?还是银行的人员吃回扣。

  2015年初,原单位打电话让我立即回单位上班,否则开除公职,企业医院的政策又改变,上班两个月,没有领到工资,问院长,副院长、办公室、财务科,科室主任到处碰壁,去银行一问?得到答复:“你的工资被医院财务科人xx早就领了”可想而知医院的财务,有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专门请了两天假,讨回了两三千块钱,三十三年工龄的主治医师,一个月一千来块工资,让人哭笑不得天,天有不测风云!人又旦夕祸福!我不可能左右天气!但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情!不可能预知未来!但可以把握机遇打算再次南方行。

  世事难料,三弟媳妇突然视力模糊,很快双眼视力几乎是零,经多处求医,问药,最后在西安四军大附属医院确诊:大脑垂体肿瘤,压迫视神经,恶性程度极高,医院建议手术治疗。人的大脑是高级中枢系统,相当脆弱,遇到恶性程度极高肿瘤侵犯,生命曲线也延续不了半年,我在手术台上,见得经得太多太多,当有完整的脑膜包裹橡似固体,当脑膜有了裂缝,它就成液体,像牛奶一样流动,流失那里,那里的装备系统就紊乱,似如豆腐脑,手术难度很大,手术成功率比较低,即使手术成功,生命线也延长不了很久,我建议福玉,小雯不要手术,保守治疗也许能延长寿命,福玉做不了主,小雯非要手术,我既是家属,又是医师这个角色很难扮演,决定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娘家哥哥,姐姐,弟弟四人挨个征求意见,却没有一个人能说硬话,还要给他们父母绝对保密,不漏半点风声,我想尽各种办法,还是没有说服他们,手术后,视力丝毫没有回复的迹象,中枢系统功能全部紊乱,心理扭曲,怨气冲天,苦笑异常,胡言乱语,身不由己,经常发生匪夷所思的事情,术后失明腿脚无力,不能下床活动,看似睡觉,当照顾她的人离开一会,便手忙脚乱,惊恐不安,六神无主满地乱跑,晚上更加兴奋,和曾经死去的很多人,谈笑声生风,有时大吼大叫:“她奶奶,爷爷很讨厌,一直拽着我的手不放,还说:“你不要跟他们去,回家去,回家去”,2015年11月13日,术后一个月人没了。本来就八花九裂,满目疮痍的是生活,再次遍体鳞伤,残缺不齐。

  2015年,福贵夫妇打算给马平安结婚,彩礼就十八九万,还有喝酒,订婚,娶媳妇进门等十多个程序,一个不能少,每个程序都得花钱万以上,对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当然,能把儿媳妇娶进门借或贷都高兴,还好东西南北,亲戚朋友帮忙于11月,儿媳迎进门,福贵夫妇高兴得喜出望外,看待她如亲闺女,可她张嘴、闭嘴,无缘无故发脾气,和平安无理取闹,几乎天天吵架回娘家。已经到了年关,老板电话年终工作繁忙催他上班,平安打算出去赚点钱过年,开挖机,因为他清楚结婚所有花销都是戚朋好友搭凑。父母劝他“腊月天,冰天雪地不去了”他没有吱声,去发动摩托车,奇怪!新车怎么打不着火?费了吃奶的劲,将近一个小时才打着,启动后行驶到爷爷奶奶曾经住过的老宅子旁,又熄火了,经过再三折腾还是去了工地,万万没有想到,他再也没有回来,我们才觉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迎进来门是扫帚星,平安的克星。平安于2015年12月16开着挖掘机去山上作业,车从半山腰翻滚到沟底,人飞出去几十米,头部及身体多处重伤,没有抢救过来,于12月17日,一个风华正茂的英俊少年被车祸葬送了,飞来横祸,晴天霹雳,老来丧子,人生悲剧,祸从天降,悲痛万分!再次被沉痛的阴云蒙蔽,这是怎么啦?噩耗连连,平安妈妈从小气管炎,现在已经是晚期,肺气肿,肺心病,高血压心脏病,一年住院治疗三四次,刚从医院出来,对这突如其来致命的打击,一时难已接受,万不得已才告诉了她。

  人生这辈子,为生活辛苦,为金钱奋斗,为失去的痛苦,被婚姻折磨,被社会的潮起潮落洗礼,带着悲伤,捡起苦涩,走出记忆,原来生活不是赶路,而是感受路,随时间的流逝,从棱角分明变得圆润灵活,学会了知天命,有苦涩到成熟,明白了,原来人生一半在自我,一半順其自然,远处是风景,近处才是人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努力,不断的付出,不断的经历波折,哪怕多艰难都不要放弃,因为老天在记录,世界都在看,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成功越来越近。

  从此我在广州扎根(买房),上班同时没有忘记学习,不断给自己充电,再一次考试,取得出国行医的资格,跟随团队去越南,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等地行医,并取得越南行医资格证和劳动证,学会了越南语言,能和当地人畅所欲言,在当地行医多年,深受越南广大患者和同行的好评。2018年回单位办理退休手续,和一些老同事,朋友聚聚,他们说:“还是野狐峡的人厉害”经过国外多年的工作,学习回国后,留在广州继续工作,把自己积累45年的临床经验,奉献给更多需要救治的人。

  亲爱的家人,我们的人生已经过半,才渐渐入戏,哭过,笑过,痛苦与辛酸,血泪与希望,信念与奋斗,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时间就是一把筛子,滤掉伤心和不愉快的事,留下善良与美德,消除一加一等于一的负能量,传递一加一大于二的正能量给我们下一代。如今皓天,玲玲,红红,华华,都有各自工作和小家及孩子,童童和康康也参加工作,巧巧和乐乐上大学,欢欢上高中。岁月沉淀(dian)着时光,流逝着人生,一回眸(mou)便是一处风景,一转身就有一个光阴。如今,我们饱经风霜的脸上爬满了皱纹,满头的乌发悄无声息地成了银丝,住的是高楼大厦,穿的是高档布料,吃的是大米白面,出门小车伺候,花钱刷卡就有,看戏按钮一按就来、儿女们都优秀,子孙满堂,在生活的赛跑中我们没有掉队,人生匆匆忙忙,谁都是世上孤身一趟,请善待自己,放宽心情,凡事看淡,想开,不攀比,不嫉妒,兄弟们多走动,互相帮忙,继续点燃生命之光,改善生命质量,莲花香出心通灵,人生事业善良在,与岁月美好,与真情送福,要做名副其实的野狐峡的人。

  家人们,感谢党的领导,感谢我们的祖国,让我们举起双手祈祷在天堂的—爷爷,长待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等,你们一路走好。

  家是避风的地方,是快乐的摇篮,是爱的港湾,衷心祝福我的家人吉祥如意,幸福安康,财源广进,笑口常开,家庭和睦美满。

  是金子总有一天会发光,是银子总有一天会花光,祝愿家人们:生活闪闪发光,银子永远花不光。

  2020年3月完成,发表于2024年2月。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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