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觉得应该写点什么了,来记录下人间冷暖、四季更迭,来记录下这平凡却闪着小光点的生活,来记录下踽踽独行却又热烈而自在活着的我们。
春天该是真的到了吧,春天该是留宿人间了吧。气候反常,冷热交替,还在想着为春姑娘的到来欢呼时,她却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是在踟蹰、在徘徊,还是在策划一场盛大的花事?可她终究还是来了呀,在抬望眼间,在低身一瞥时,在姑娘的裙摆处。
充实的生活是个贼,会在不知不觉中偷走我们的时间。还没来得及感动于破土而出的新生的芽儿,就已经嗅见了和着泥土芬芳的青草香;还没来得及欣喜于面露含羞的待放的蕊儿,就已经乍现了风一吹便葳蕤盛开的花儿面。燕草如碧丝,伴着土的滋养,那一层层拨浪鼓般的草根根儿紧据地面,摇头晃脑。举袖拂罗衣,跟着风的指引,那一簇簇毛线球般的粉团团儿高占枝头,摇曳生姿。
午休的时候,身体躺平,随地球重力完全地放松下来。阳光不甚刺眼,风也温柔缱绻。半梦半醒之间听到的声音就像遥远的琴音,恍惚缥缈,辨不出虚实,再一声强烈的冲击耳膜的声音后,才猛然间惊醒,这时周遭的声响听得分外清晰了。不知哪儿来的母鸡,许是隔壁邻居家跑出来觅食的吧,发出咯咯的声音,有规律的低沉“咯 咯 咯”——长啸一声“嗷”,那“咯 咯 咯”许是为了给最后的“嗷”积蓄力量吧,就像短跑运动员嗖地一下跑出去的起势动作一样。听着声音,我脑海中便出现了母鸡那两只小短腿一叉一仰的走路的模样,红色的鸡冠往头上一戴,鸡翅膀颇像村妇插在腰间的粗壮双臂,随时都会扑扇开战。那小短腿明显撑不起那肥肥的身体,总感觉走得快了就要向一旁倾倒一样。鸟儿便没有母鸡那般不相称的腿和身体,她是那么匀称,一切都刚刚好。在枝头用细腻的歌喉唱出“啾 啾”的婉转的曲儿,当春的使者,报告春的来临。相称是多么重要啊,当我们的能力配不上野心、才华配不上梦想的时候,我们能做的就是默默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不宣扬、不夺势,否则就和母鸡一样,丑态尽显了。
各地疫情形势严峻,我们的活动空间受到了限制,不能和往常一样趁着节假日去寻个好去处、饱览别处春色,只能翻看以前的照片视频心生向往,或是在近处择一宝地聊表对美景的眷恋之意。遗憾之中也在侥幸,我们的生活仍是正常的。不知有多少人在和病魔斗争,在与失业擦肩,或是独居一斗室,不是在独享一朝闲、而是在独享担惊受怕呢!情绪不好的时候,便会去楼下公园散心,公园的草地因为不少人的踩踏、搭帐篷铺垫子,已趋向光秃秃了,所幸高大的树、澄净的湖仍豁达地向我们张开怀抱,树木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叶片投下点点繁星;湖面春水漫生,微风吹过泛起层层波纹。红蓝相间的跑道在晴朗的天空下显得格外有活力,向着箭头的方向延伸去了远方。小孩子在大人的陪伴下放着各式各样的风筝,风筝在天际摇曳,扑扇着翅膀好不快活。天上的风筝在飞,地上的人儿在追,就像《红楼梦》宝玉黛玉他们放着自己喜爱的风筝来把坏情绪、坏运气通通赶跑。能不能赶跑坏运气、疾病我们不知道,但确实是收获了快乐呀!我们控制不了自己不好的情绪发生,这情绪可能是源于一件很小的事情、甚至是没有缘由的,既然无法避免,我们就妥善安放和驱逐,不让情绪伤及他人,并尽快以合适的方式赶走它吧!
春到人间草木知,这春日里明媚的阳光、四处透射出的生命力一定会有驱逐坏情绪的魔力!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那这轻舟,一定能载动我们的点点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