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莫言老师《陪女儿高考》文章恰逢高考前，当时我还没回家，想着我也得好好表现下，毕竟是儿子的人生转折点，这是最难忘的。只是我家车牌号末尾三位数是儿子望尘莫及的数字，心里无形中多了道坎儿。
原本我对节日并不敏感，今年却是早早就盘算上了，这都是缘于小儿今年要高考。端午节前我和儿子老师通过电话，了解到儿子的成绩并不是理想的，估摸着高考分在脖子口附近，过了舒畅，没过会噎得够呛，也就是很尴尬的分数吧。
老实说，听到老师这样说，心里七上八下的。儿子的分在脖子口，我的心不也是悬在嗓子眼吗?这么老吊着也不是个事啊。普天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高考能过啊。
五一回家时，和儿子聊过，当时是鼓励他，给他设置了个期望分，并许诺过线后一分多少钱以资鼓励。儿子想了想。猜应是认为分也不高，努努力，说不定能行，一举两得的事，怎么说也是自个儿捞到实惠，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应允下来。算是皆大欢喜吧。
内心真是希望儿子能把这钱挣了去，也不知暗暗祈祷了多少次。如能如愿，儿子挣的是小钱，我却赚大发了。如不其然，多贴一年钱是事小，多浪费他一年青春事就有点大，更难受的是我还得跟着吊一年的嗓子。
早在今年2月份，我还对儿子发了次火。也就是2月中下旬的样子吧，那天妻邀人到家里吃饭，发信息叫我和儿子说，早起来把作业做完，不要想着出去玩，说是离高考日子没多长时间，成绩又差，多在家看看书。那时的成绩实是离过线差了一大截，我们心里都急。结果是儿子没把我的话当作一回事，答应得倒是很快，做起来仍是我行我素。妻和我说，我就急了眼，发信息打电话他都不理。当时那个气哟，血压是蹭蹭往上涨。无奈天高皇帝远，看不到够不着，心中气难以平息，发了个狠狠的信息：我希望你很牛，6月见真章。自此至5月回家之前，我是一个电话没给他打，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有时冷处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样一来，我倒心平和了。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不行就再复读一年，他的专业应该是会越来越好，文化成绩也一定会更高，唯一不足的是他的心态，那是决定他的最大因素。
说起心理素质，我倒是佩服我的大儿子。大儿高考时，他表现得非常平稳，不急不躁，至少外表是如此。我是暗自着急。他考完后状态不佳，也不多言。我就心想，完咯，看那表现十之八九是名落孙山。后来他奶奶打电话来叫他下乡去住段时间，这正好让他去散散心，要不在家天天提不起精神，好好的人也会闷出毛病来的。
出分那天，我把查到的结果告诉了他。他压抑多日的心情一下子释放出来，激动得把他奶奶抱起来了。这个坎总算是过了，他终于如愿上了大学。
快端午了，我和同事商量好了一起回家的时间，同事的儿子也是今年考。快回家的前几天，和妻视频，妻说儿子叫我不要回家，妻的解释是我回家儿子会紧张。一听此说，那高涨的情绪一下子冷到谷底。五月初回家时不都是好好的，有说有笑的，怎么临了临了，来了这一出。原来我还准备回家释他的压的，计划找他谈谈，让他不必考虑过多，大不了从头再来。没成想，心急的妻把我的话提前说了。心里很是不高兴，埋怨妻不该越俎代庖，明知儿子对我有想法，明知见到我紧张，为什么不让我来缓解他的压力呢?恶人总让我来做，我这做父亲的永远也别想在儿子心中伟大起来了。
郁闷归郁闷，我还是答应了不回去，怕给儿子造成不必要的压力，那可是要被儿子怨一辈子的事。和同事说起，也只是说可能回去过节，即便回去也可能会提前回公司，不陪儿子高考。
或许是误打误撞的缘故吧，我在朋友圈发了大儿的画没被编辑插入我文章里的感慨，貌似诗的诗，被妻看到，误以为是我伤感而发的，和小儿子商量的结果是叫我回去。唉，我这父亲做的……
我心里实是纠结，人在此种心情下，总往坏的方面想，那个万一的概率就变成了一半一半。万一考试那天下雨呢?万一电动车坏了呢?万一他漏了准考证呢?
权衡利弊，我决定还是回，我得回去备着万一，其他全由着儿子来，他说东就东，我绝不说西，只要不影响他的考试。我和妻分好了工，她负责儿子的饮食，这点她熟悉;我负责一切杂务。
6号，一改前几日的阴雨天气，艳阳高照。下午要看考场。儿子考场分到实验学校，离家几公里远，原本说好了妻开车送的，临了儿子不让她送，说他自己去。妻好不失落。儿子前脚下楼，妻也跟着去，但儿子还是没让她送。我倒坦然了许多，没跟过去。一来不想让儿子有心理负担;二是心里有了准备。不过期望总是有的，万一呢?或许呢?还没等我坐踏实，妻发来语音要我下楼到她店里去，听口气情绪异常低落。我理解她的心情。及到店里，见她在抹泪，就安慰她两句。她更是情绪激动，边拭泪边说，人家小孩父母都陪着去，我的儿子却没人陪。我实是无语，并不是我们不陪，是儿子不要陪，不过我理解妻的心情，她是不踏实，心里也是和我一样有好多个万一，这让她一万个不放心。为了缓解她低落的情绪，我决定送她去看考场。
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远远就看见学校门口聚集了不少人，等不及我找到车位，妻就急着下车奔考场去了。等我停好车来到学校门口，见学校门口考生在排队等着进考场，天气那么炎热，儿子没带伞也没戴帽子，这样站着还不得中暑呀?心里着实急得不行，妻在队伍里找到儿子，送了水过去，伞是断然不会要的，这点我是料定了的。好在不多会，就排到了帐篷里，没了烈日的暴晒，汗水仍是一个劲地往下淌。妻又赶紧将广告商发的塑料扇子送去。鉴于此情，学校采取了应急措施，加快了进入学校的速度，要不我真担心会中暑的。直到看到儿子看完考场出来，我俩才回家。
晚上，我和妻从东湖边散步回来，经过小区门口时了解到儿子的同学心理压力过大，临时放弃考试，心里万分同情，哪个孩儿不想自己好?只是我俩噤若寒蝉，怕分了他的心。
7号早晨，我做好了早餐，凉好开水，看着时间轻唤儿子起来吃饭。煮的是饺子，捞起不带汤，剥了个鸡蛋放进他碗里并试着问这样吃行不行?听儿子说可以，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出发前，她妈敲了一支葡萄糖给他喝，并另敲一支放进矿泉水瓶里备着考场喝的。为了不给儿子添加不必要的麻烦，儿子考前要带的，我俩是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儿子前脚出门，我俩过会就悄悄跟过去，看着儿子的电动车不在车位，我俩赶紧开车跟过去，一路瞅着路上的人，总在找着他，见到没?没见到，那是在前面?我俩是一问一答。唯一的愿望就是路上一切顺利。考场外，搜寻到儿子身影，远远地瞅着，直到他进了考场，才放心了回家。回来后按着既定的营养算着时间把饭做好。考试快结束时，妻不放心，还是开车去了考场，让我在家等着，凉好饭菜等儿子回来吃。直到看到儿子回了，她发了个信息给我，儿子回了。我赶紧打开门候着，怕他心情不好，敲门在外等着心烦。
儿子回来，状态还不错，非要说这题怎样，那题怎样。我说考完就不要对答案，专心下个考试。可儿子刹不住车，硬是要说，我若再劝不要想那些，妻脚底踹了我一下，并向我使了个眼色。我打住了，由着儿子说。现在想来，那也应该是一种泄压的方式。
后来的几场考试，我俩大抵如是。8号下午的最后一门考完，我远远地站着，妻到学校门口。考试结束铃声响后不久，听到一阵是释放又抑或是高兴的呼喊声由校内急速冲出校门。我想那准是考得不错的信号。还有如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知有家长穿旗袍来接孩子的;还有拿一束鲜花的。我知道那些寓意是旗开得胜、一举夺魁。只是我这落差太大，是万万不可的。果真是，见到妻时，满脸的失望，说儿子把文具给她时，扔给她一句话，准备复读吧，人就骑车和同学一起走了。我虽是有些许失落，还是能接受。就安慰妻，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必强求。由于散场人员、车子很多，我俩心情不好，就没去挤。等到我开车出来时，妻接到儿子发来的语音，说电动车坏了，停放在大路边，让我们推回家去。我赶紧说让他发个位置来，儿子回话说走了，让我们沿着路边找，大意是在个什么院门口。唉，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是不一般!搁我那代人，这是不敢想象的事。
晚饭儿子也不回来吃，妻没味口，中午多了的汤、菜原是三个人的量，这下我一个人吃，那哪成?看着浪费心痛，更心痛的是那个要复读的人是不是伤心得碎了?
第二天中午，跟儿子一起吃饭时，他自己起头说估分多少。既然你说了，我也就没什么顾忌，于是就参与他的估分。他凭经验，我凭印象;他往高了估，我往低了压。他的结果是基本可过，我的结果是卡在脖子口上噎得难受。他倒是笑着，不过在我看来笑得有点虚。我倒是实实的担忧，原本放开了的心就此悬着。后来我在最坏的打算的暗示下渐渐宽了心。儿子却一天比一天焦躁不安。妻也好不到哪去。
出分的前夜，妻做了不少儿子分的梦，一会喜一会忧的。那些梦我倒是没做，只是也没怎么睡好，迷糊中总拿起手机这网查查，那网查查，浑浑噩噩到天亮。出分那天上午，妻发信息问我结果出来了没，我回还没到时间，应是十点钟出结果，并问儿子状态怎么样?妻回他没味口，没起床。后来还是我妹打电话来说出结果了，问我儿子考得怎么样?我才意识到，得换个网站查。我把查到的结果发给儿子，看到结果他才想起要吃早饭。结果是出乎意料，按往年的比对他过线没问题，而且还不错。现在就只希望他能被他中意的学校录取。不经意间又进入了另一个忐忑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