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端午来临之前,妈妈总要亲手包粽子。然而,老人家的腰并不好,我就劝她,现在外面有很多口味的粽子卖,自己包多麻烦。但妈妈却执意自己包,似乎这样,才顺应端午这个节日。
大清早,有人敲门,我心里嘀咕:“谁这么早呢?”猫眼里一瞧,呀,老爸!
“爸,怎么这么早?”我问道。
“你妈昨晚负责包粽子,我今天早上负责煮粽子,5点就起床了,来,拿着,还是热的,我想着,送过来给你们做早点。”老爷子走时不忘叮嘱,红线包着的是肉粽,绿线包着的是豆粽,白线包着的是碱水粽……
在窗口,我望着爸爸骑着他的电驴,又赶着把热乎乎的粽子送往大儿子、小儿子家去了。
回到餐桌边,粽子或3个或5个地连在一根绳上,像极了手牵手的一家人。剥开层层粽叶,放在嘴边轻咬,糯米细软温润,粽叶香气浮动在空气中。经过时间与火的催化,粽馅中的咸肉变得晶莹剔透,肥而不腻;碱水粽一定要蘸糖吃,糯米咸香,就着糖吃,Q弹美味;蜜枣粽香甜软糯,红豆粽齿颊留香,令人回味无穷。
糯米与糯米之间不留半点空隙,仿佛一个人与一个人黏着心。吃着吃着,我仿佛看见了父母忙活的身影,老两口一片片地洗干净粽叶,开水煮过,又泡在凉水中;清洗糯米、浸米,腌制猪肉、准备红豆、蜜枣等食材;一个个地包粽、剪叶、捆绑、煮粽……正吃着想着,微信来了:
“好吃吗?”“好好吃!”“想吃什么馅儿的,妈还给你包。”
……
除了包粽子,妈妈还会为孙辈们编“蛋笼”。手持一根根彩绳,灵巧的双手在一股股绳线中翻转、连接、打结。一个个精致的五彩蛋笼在妈妈的指尖诞生了。小侄子常常要把蛋笼挂在脖子上,里面装着一个大鸭蛋,雄赳赳气昂昂地在家走来走去。这幅场景常令我想起,自己儿时的端午,妈妈还要给我家每个孩子编好“蛋笼”,放进在家反复挑选出来的“好蛋”,让我带到学校去和别人“撞蛋”,蛋壳先被撞破的那一方为输。我记得我曾带着“冠军蛋”,撞破身边无敌手,最后,那个宝贝蛋自然是舍不得吃的。
女孩子爱美,作为家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子,我的枕头下总是会比哥哥弟弟们多一个香囊,是妈妈密密针线缝就而成的。这让我深深体会到,妈妈对我的爱似乎也多了一分。
有一种习俗,生长在灵魂深处,任岁月变迁,不改当初的模样,那里有父母的身影,那里有童年的回忆。我常想,物质丰富的今天,老妈为什么还要不辞辛劳地亲手包粽子、编蛋笼、做香囊?
因为里面包的是亲情,编织的是对亲人的祝福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