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散文

张守福:徽山徽水牵梦魂

作者:张守福   发表于:
浏览:43次    字数:3394  电脑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96篇,  月稿:0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徽州的山水,巍峨延绵,跌宕缥缈,如梦如幻,诗画仙境,总是萦绕于眼前,时常入我梦帘。

  文博专家说过:现在的徽州大地,就是一座明清博物馆,馆藏着古徽州的历史和人文,处处彰显传统文化的内涵和精髓。

  的确,古徽州“一府六县”,歙县、黟县、绩溪、祁门、休宁、婺源,都原汁原味地保留在了这片土地上,一如既往地承载着徽州的历史,弘扬着徽州的文化,传递着徽州的声音,放射着徽州的光华。而由于历史的变迁,婺源县现属隔壁的江西省管辖,从徽州研究的整体性上来说,似乎是有点儿不完美,或者说是存在着历史缺憾。然而,这些年来,听说婺源人始终是以徽州人自居,鉴于目前已没有了“徽州市”这个地名,婺源民间自发地形成了将“婺源县”改名“徽州市”的一个群体,他们鲜明地提出了“县改市”的建议,写文章、发视频、上抖音,接连发出呼吁,着实引起了世人的注意。

  徽州情节,挥之不去。

  徽州情怀,历久弥新。

  徽文化的传播与链接,都凝聚在徽州山水那一幅幅水墨图画之中了。

  这些散落在大山深处的古县古迹,似一颗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江南棋盘上,熠熠生辉,光彩夺目,吸引着来自全国各地和全世界不同肤色的游人。

  徽州文化,不仅隐藏在浩瀚的典籍里,而且张扬在显性的古迹上。徽文化的经典著作,可谓文山书海、汗牛充栋,徽学,自不必说了,是我国三大地方显学之一,在中华传统文明中占有重要席位。而徽州大地,也是全国古迹遗存较多的地区之一。无论你是专家学者,还是一名纯粹的游客,瑀瑀独行在古徽州的村村镇镇,最最显眼的,那就是遍地古建。这些古建筑,从形制上来说,有庄园式的建筑群,有徽派大祠堂,有江南书院,有连排街区,清一色的青砖黛瓦马头墙;从构造上来说,无论是厅堂、阁楼,还是走廊、照壁,都有石雕、木雕、砖雕作品,雕刻手法高超,技艺精湛,画面精美,材质一流,内容向上,无不显露出徽州人的深厚底蕴;从年代上来说,这些建筑有明代的,以清代的居多。按现行的规定,民国时期的建筑,也算是历史建筑物了,同样要受到一定的保护。从这个层面来理解,定义徽州是一座露天博物馆,绝对名符其实,也绝对名不虚传!

  到过徽州的人都知道,徽州人都是隐性的“超级富翁”,因为,他们几乎家家有文物、户户有宝贝,就连祖祖辈辈居住的房屋,都能受到文物级的保护,有的是国保,有的是省保,有的是县保,这种待遇,这样的尊崇,哪里能比?哪里又能遇得到呢!

  这是古人留给后人的珍贵遗产。显性古迹多,说明历史上名人多。“穷不丢猪,富不丢书。”这是古徽州人的兴旺发达之密码。自古以来,自强不息的徽州人信奉的是“耕读传家”,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不少人家中书盈四壁,书香致远。读书入仕是第一选择,所以古徽州人当官的多,做学问的人多,遗留下来的艺术品也多,依附其上的故事传说更多。

  既然是科考,就有金榜题名和名落孙山。就像现代的学子一样,不可能人人都能考上名牌大学,参加科举取不了功名、落榜者也大有人在。所以,在徽商大军里,不乏科举失意的从商者,他们落榜不失志,进不了官场进商场,带着货物,带着金钱,也不忘带着书籍,有书籍就有梦想,有梦想应有希望。白天商海泛舟摇橹,穿梭忙碌于各种应酬;夜晚则孜孜不倦地登攀书山,驰骋于四书五经,处处显现出“儒商”的做派。这样,入仕、做学问、经商,成为古徽州人的人生三大选择方向。

  古人的价值观念,或者说要承担的人生责任,首要的是光宗耀祖、光耀门庭。自古富贵要还乡。出门在外混出了个人模人样,无论是大富还是小富,都是要回到故乡显摆一番的。我们今天能够看到的这些显性古迹,一是官吏留下来的,古代的官吏俸禄较高,“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积攒的钱怎么办?拿回家乡盖房子。现在我们看到,大凡较为气派的老宅老院,都是古代官吏家的宅院。二是学者留下来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过去,读书人的地位是非同寻常的,收入也是水涨船高,历史上一些有名的书院建筑,一般都是读书人的杰作。书院就是学堂,是居民的希冀所在。所以,这类建筑能够得到代代修缮,传承性较强。三是徽商留下来的。徽商作为史上大商帮之一,颇具文人士大夫的风骨和品格,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家在大山沟里的徽商们,在外地赚了银两,要么捐款给家族头人,用于翻盖宗祠,祠堂越高大,说明这个家族越兴旺,让族人后辈有一个固定的祭祖、尊贤、办大事之处。要么盖大宅院娶小老婆,大房、二房、三房的,一房一栋阁楼,生一堆孩子,显得家大业大,人丁兴盛,香火升腾;总之,光阴轮回,大浪淘沙,这些建筑历经多年而留存于世,是需要多大的无穷造化啊!

  “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这是古徽州商人的真实写照。徽商,横跨明清两代,雄霸商界400多年,成就了史上徽州商人的辉煌篇章。

  我多次到徽州大地,探源徽商的前世今生。一直在想,这个偏僻的大山沟里,崇山峻岭,亘古绵绵,怎么能走出这么多精明的商人呢?为何有那样的商业头脑?他们的成功秘笈是什么?

  其实,凡事都是“逼”出来的。绵绵不绝的高山深壑,给了徽商不断外拓的地缘禀赋,但更多的还是贫穷和艰辛,以及灾难和痛苦。山多田少的地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生存之道就是靠双手双脚,靠肩挑背驮,靠不惧艰辛,把大山里的山珍,茶叶,竹木,臭鳜鱼,毛豆腐,甚至是石头(歙砚),带出大山,换回来一些米面、布匹、食盐、纸张等生产生活用品,当然,换回来的也有男人的烟土,以及女人的胭脂和罗裙,让生存在大山里的人们,过上相对好一些的日子。这,恐怕就是徽州商人“走出去”的原动力吧。

  古时候的交通状况不能与当今同日而语。河流,就是黄金水道。哪里有河流,哪里就繁荣;哪里有河流,哪里就富足;哪里有河流,哪里就出人才;哪里有河流,哪里就是先发地区。于是,一条叫“渐江”“浙江”(新安江)的河流,在徽州的大山深处,责无旁贷地承载了大山区四面通衢的使命。

  现在说“渐江”也好,“浙江”也好,以及其重要支流“练江”也好,这个河流的名字,可能人们不知道、也记不住。而一说渔梁坝,恐怕很多人会说“我去过”。我是多次去过渔梁坝的,堤坝全部用清一色的坚硬石头垒砌而成,块块连锁,环环相扣,浑然一体,坚实而美观。过去,这里是一座渔梁码头,一个近水接陆的繁华集市。现如今,这个古老的水利工程,不仅仍然发挥着它应有的作用,而且用它叹为观止的英姿,以及曾经发生的故事,吸引着来自山外的游客,一探徽商的源头,一览徽州的韵律。

  因为,这里是当年徽商的出发地,的的确确是徽商之源。不难想象,当年拖家带口的徽商们,带着家乡的土特产,同样带着发家致富的梦想,辞别乡梓,背井离乡,乘坐船只,一艘接一艘地往外进发……

  在古代,离土远游他乡的人,被称之为“游子”。伤别离,历来是游子的哀愁和绝唱。过去由于交通不便,加之世事难料,天灾人祸频发,到外地谋生,一别就是数载,一次别离也可能就是永别。因此,在不同朝代,文人们都留下了大量的送别诗,如,李白的“天下伤心处,劳劳送客亭。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白居易的“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等等。这些描写送别的诗词,不少已成为了千古绝唱,现在读来,还令人肝肠寸断,伤感不已!

  百舸争流,千帆竞渡。徽商们走了一批又一批,其中不乏成功人士,像胡雪岩这样的大商人,不仅家财万贯,而且带上了红顶花翎,官阶二品,赏穿黄马褂,留载徽商史册,不仅成为了徽商阶层的代表性人物,而且铸造了徽商家族中的一座丰碑。当然,创业成功者毕竟是少数,登顶之人更是少之又少。而在没有成功的众多人群中,有的跟着成功者当了伙计,有的成为了仆人,有的成为了账户先生,有的做起了私塾,有的入赘他乡,有的成了叫花子,甚至有的当了土匪,有的客死他乡。但穿越时空可以窥见,不管是成功者、平庸者还是失败者,他们的人生都经历了很多,都有曲折离奇的故事,都有一把又一把的辛酸泪。

  岁月流淌,千年回望。透过历史帷幕,看到遗留在渔梁老街老店上那斑驳陆离的门窗,还有那一排排残缺的马头墙,似乎是告诉人们,这里曾经热闹,曾经繁华,也曾经无限辉煌……

  徽州、徽商、徽文化,是一个有机整体,承载着历史的厚重,维系着文化的精华,拆不开,斩不断,不能分割。徽山、徽水、徽州人,总让人觉得亲切,那种深入骨髓的亲和力、感染力,始终萦绕梦中。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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