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苏州,池塘里莲花盛开,引来蜜蜂围绕。有些花来得正艳,好像成熟的少妇一样风情万种,有些还是蓓蕾,如同豆蔻年华的女孩一样含苞待放。荷叶下面有成群的小鱼,水面上有蜻蜓掠影。
池塘后面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庵堂,青砖青瓦,有些远离尘嚣的落寞。庵堂破旧不堪,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建立的了,此刻,伊莲就站在庵堂门前,伊莲四十多岁,脸上布满了皱纹,皮肤也黯淡无光,还长满了斑点。她穿着灰蓝色尼姑的衣服,光着头,手里拿着一串念珠,正在念经。
她数念珠的速度很不规则,看得出来她的心里并不安静。她的眼睛也在四处乱转,今天是她心心念念惦记了一辈子的人要回来的时候,她知道他会经过她的庵堂门前,她从天不亮就站在这里等待了,已经站得腰酸背痛,还是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有些焦急,手里的念珠也停了下来。
忽然,石子路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伊莲循声望去,那个让她心跳加速的身影终于出现了!她激动的心跳也加快了起来,她满怀期待地看向来人。来人穿着的还是那身熟悉的黑色衣裤,头上带着斗笠,二十多年了,他的装扮还是没有改变。她激动地迎过去,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摸矢”,由于激动,她把磨石喊走了音。
来人抬起头来,斗笠下露出一双凶恶的眼睛,伊莲看见这双眼睛,就吓得浑身颤抖起来,来人原来是无恶不作的二流子刘斤蝇,他恶狠狠盯着伊莲,怒吼起来:“你叫谁摸shi!”说着从腰间摸出一根棍子,狠狠地打着伊莲“打死你这个贱人,叫谁摸shi,一大早遇上这个玩意,真是晦气!‘伊莲被打得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捂着头不住地躲闪,雨点般的棍子还是不停地落到她的身上。血从灰蓝色的衣服里面渗了出来,好像盛开的朵朵莲花。看见血,刘斤蝇更加兴奋了起来,打得更加用力了,把伊莲打倒在地。
“住手“,随着一声断喝,又一个黑衣人出现了,听见熟悉的声音,伊莲的心颤抖了起来,她不想这样狼狈的被他看见,恨不得有个地缝就钻进去。
刘斤蝇看见是磨石来了,收起棍子,悻悻的离去,临走的时候还回头对着伊莲说“你等着!’
磨石扶起来伊莲,把她扶进庵堂里面,关切地查看她的伤口。伊莲一把抓住磨石的手,两个人就滚到了一起。
伊莲跟磨石是在伊莲十七岁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伊莲是萝藤院里的头牌,磨石是那里的常客。磨石一身黑衣,皮肤黝黑,里外透黑把伊莲迷的五迷三倒,就不顾一切跟着磨石私奔到了磨石的老家苏州。
可是磨石家里人坚决反对磨石娶一个青楼女子,给磨石另外定了一份婚姻。磨石无奈,只能把伊莲安置在庵堂里面。磨石说等着安顿好了就来接她,可是伊莲一等就是二十多年,磨石再也没有了信息。伊莲每天对着青灯古佛,泪眼婆娑,盼着磨石早点过来接她进门,盼得是望眼欲穿。
今天磨石终于还是来了,伊莲觉得她这么多年的苦苦等待都没有白费,她的人生值得了!
就在他们沉浸在温柔乡里面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人声嘈杂,两个人慌忙爬起来,赶紧穿衣服。
外面的人已经破门而入,刘斤蝇带着一众乡亲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其中还有磨石的老婆浴河轻炎。浴河轻炎看见衣衫不整的两个人,顿时怒不可遏,走上前拖住伊莲的头发,狠狠地抽着她的耳光,嘴里不住地骂着,骚货,偷人偷到我的头上来了,看不打死你!说完拿起一边的木鱼狠狠砸了过去,把伊莲打得头破血流,额头上绽放出了朵朵莲花。
族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威严的看着他们,一边看还一边摸着他花白的山羊胡。通常,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是起了杀心。
伊莲和磨石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哀求放过。
族长干咳了几声,目光如炬扫过他们两个,最后停留在伊莲的胸前,伊莲低头一看,她的衣服没有穿好,两个半球正露出一半,她慌忙系上衣服,把半球藏了起来,伊莲的脸红的跟猪肝一样,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族长开始说话了,伊莲只顾着藏她的半球,根本就没有听见族长说什么,而旁边的磨石开始磕头如捣蒜,不住地求饶,伊莲就也跟着求饶起来。浴河轻炎吓得也跪下来求饶,可是族长理也不理,就转身离开了。
求饶是没有用的,乡亲们很快就把他们两个拖出了门外,门外早就放着两个猪笼,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刘斤蝇邪恶的笑着,眼光落在浴河轻炎的脸上,好像苍蝇叮住了腐肉,再也挪不开了。
伊莲跟磨石被塞进了猪笼里面,在他们杀猪一样的哭嚎声中,被沉进了池塘里面。
池塘溅起来巨大的水花,惊得鱼儿四处奔逃,随后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池塘里的莲花依旧盛开着的,似乎比先前开得更加娇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