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散文

黄敬光:老牛坡

作者:小宇   发表于:
浏览:122次    字数:2299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55篇,  月稿:0

  老牛坡是龙泉山脉的最高峰,海拔1048米,全被森林覆盖着。针叶松、青冈林、将军柏、桤木树是主要树种。覆盖着这片山地的,除了树,还有大量的灌木丛,它们主要是救兵粮、黄荆、七里香。如果说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北坡上还有几百亩高高低低延绵成片的芭茅。这里,远离尘世的喧嚣,这里充满着含有大自然芬芳的清新空气。

  既然是龙泉山脉的最高峰,那么,周围的一切自然都在老牛坡的脚下了。远处的绵阳、德阳清晰可见,广汉、青白江、新都、成都乃至金堂淮口工业区、德阳开发区、简阳、资阳,都在眼里。如果天气晴好,甚至可以看到更远的四姑娘、雪宝顶,我们的摄影大家就经常来此,用他们如椽的相机,捕捉四川盆地边缘的雪峰们。

  老牛坡的美是大美,美在时时刻刻,美在一年四季。仅仅是那里多数时候的云雾缭绕、犹抱琵琶的模样,就美不胜收了。还有那喷薄的日出,还有那大漠熔金的日落,更是蔚为壮观,不可描述。到了安静的夜,晴空万里,朗月当空,繁星满天。此时,再从老牛坡的角度看人间烟火:绵阳、德阳、广汉、青白江、新都的灯海连成一线;淮口、简阳、资阳连成一线,金堂、清泉、龙泉、成都连成一线,最后组成大片大片的灯海,岂止万家灯火?这些灯海像是受到某种规律的约束,可以看到各自的点、线、面,我的眼里,看到的是数学《群论》里的各种灯群,通过对称、置换、子群等形式,研究着我们居住的大千世界。再抬头仰望,繁星襄满的天空,星星月亮犹如天上的大灯小灯,组成了又一个数学难题。此情此景,抬头与低头之间发现,星光与灯光交相辉映,喧嚣与宁静同时入心,平常与神秘都在。此时的我坐在坡顶,很快就像入了定,融化在老牛坡构筑的世界里,成为老牛坡的一部分。在大四川,我再没有发现有比这里同看星空与城市灯火最好的地方了。

  北坡下不远处的红旗水库、东坡下不远处的西眉湖,就像老牛坡长在大地上的两只眼睛,微风起时,波光粼粼,就像调皮的孩子眨巴着,狡黠地看着世界。南面匍匐的绵绵群峰、西面广袤无垠的成都平原。山高我为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这登高望远的感觉,说不尽的文采风流,道不完的古今英雄,表不够的人间沧桑。

  春天,这里漫山遍野盛开着五颜六色的七里香,此时的老牛坡就是花的海洋,徜徉在这里,花比人高,只见花儿不见人。那冲天的香阵,沁人心脾,此时,如果你来到这里,一定就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样子。入夜,透过盛开的花儿看月,美得无边,浪漫无边。

  夏天,有比山下低四、五度的凉爽,山果、野菌俯拾即是,莺飞草长,空山无人,山地越野冒险,穿行跳跃在草木丛林中间,满眼皆绿,犹如幻境。白日不晒人,黑夜星满天,避暑在这里,不知昼长夜短。

  秋天,那无边无际的像狗尾巴一样的芭茅花儿积蓄了一年的能量开始怒放,老牛坡被那棉被一样的东西覆盖着,如处子的梦想,亦如南方的甘蔗林,亦如北方的青纱帐,而平面的甘蔗林和青纱帐又哪比得上这起伏跌宕超立体的芭茅花呢。秋风吹来,花絮蔽日遮天,雾蒙蒙的,那游走的精灵,恍若世外仙境。这是一种特别的植物,它就在北坡上疯长,年复一年,春来发芽,秋来飞扬,就像朋友说的:那盛开的芭茅花,不怕秋风萧瑟,随风摇曳,昂着头颅,向天空挥毫泼墨一样。这是一种不屈的精神,这是对生命的尊重,年年都给人鼓舞和力量。有时我又突发奇想,要是能带着心爱的人儿,在上面打几个滚儿,来一场风花雪月,那种愉悦该是多么的淋漓酣畅。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就莫名其妙地响起了小合唱《半个月亮爬上来》:半个月亮爬上来,照着我的姑娘梳妆台……

  冬日来临,老牛坡更是美得无边,这是白雪降临金堂乃至整个龙泉山脉最早的地方,那时,如果你站在坡上,看着白茫茫的大雪逐渐覆盖老牛坡,然后向下逐渐白开去,远处的山顶也是如此,就像老天在作画一样,那祥和与宁静,童话世界般令人陶醉和向往。

  其实,老牛坡也叫老油坡,因为在以前,田间地头经常有成片成片的油珠珠儿冒出来。传说这是地下有石油、天然气的表征。勘探队都进驻过好长时间,据说石油和天然气都有,只是太深,分层多,太分散,而且量也没有达到现在开采的指标,所以就打算留着给我们的后人了。

  因为这是龙泉山脉的最高峰,因为这是拱卫成都的最后一道防线,所以,这里历来都是战略要地,是兵家之必争。远的不说,解放后,这里建立的微波站,驻军最多时有一个团,后来减到一个营,再到一个连。后来,部队早撤完了,留下来的许多营房,稍加改造,就成了“老兵俱乐部”,现在,变成了“四川全地形越野俱乐部”。试想一下,军营改成民宿,是不是与众不同?事实上,这里开得不错,吸引了成都、德阳等周边城市不少的旅行越野爱好者呢。

  于我自己来说,因为这里是金堂,因为这里是大山,因为这里风景迷人,我一直都喜欢来玩。从过去走路来,赶车来,到后面的开车来;从当初的我一个人来,带着孩子、家人来,到带着朋友、同事来;白天来,有时晚上也来,从春天来,夏天来,到秋天来,冬天也来,我来看日出日落,风雨雷电,星星月亮,看花花草草,甚至听鸣蝉看蚂蟥,甚至近处远方,甚至观自在内心……,老牛坡,那就是我心中的天上人间。

  老牛坡从“军事重地”,到“老兵俱乐部”,再到后来的“私人领地,谢绝参观”,到现在的“四川全地形越野俱乐部”,变得更加亲民,所以我很珍惜这样的机会。一个山头的变迁,折射出一个社会的发展,好在这只是历史的长河里的一个微澜。

  当瑰丽的老牛坡全方位呈现出来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我已经陶醉其中不知多少年,我的文字与真实的老牛坡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她的神奇、美丽只有亲自领略之后才能知道不浮所望。来吧朋友,来老牛坡吧,我之金玉满堂,愿意天下分享。

  2023.6.18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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