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于农村,通过考学才变成了“城里人”。小的时候,常常帮家里干活,不是抬水(担不动)、就是挑菜(喂猪),特别是包产到户之后,家里分了羊、驴,甚至还有牛,这些牲畜要吃草就得赶到滩里去放。我们兄弟姊妹共六人,放驴、羊的事主要由男孩承担,当然也是排班的。特别是暑假,我们除了侍弄好牲畜,还帮家里割麦子、背麦子、打场。我还学会了驭牛犁地。
那时候家里除了种粮,还栽种了一些果树、西红柿、黄瓜、茄子之类,除了自己吃,多出来的还拿到市场上去卖。这个任务主要由母亲承担。我们家离市场有五六里远,中间隔着一条铁路,常常是母亲骑车驮着两个铁笼子,装满蔬菜。我们兄弟还得出一个人负责帮母亲把车子和笼子一起送过火车道(四道铁轨)。母亲有时到中午菜还没有卖掉,她连一盘凉皮也舍不得吃,一直到卖完菜饿着肚子回来才弄点吃的。有时菜卖不掉,还换别人家的不同的菜,拿回来我们吃。
我哥哥也早早的学会了卖菜。
记得有一次,我随哥哥骑车捎了几笼子黄瓜,走了几十里路,到贺兰山深处的西北轴承厂门口去卖。一共卖了十几块钱,我们回家的时候感觉就像有钱人一样了。
我还曾走乡串户卖过家里的沙果子。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在路上车胎爆了,幸好我记起当地有一个同学,便打听找到她家,借来了胶皮、胶水、纱布,将车胎补好,才顺利地回到家。这些经历使得我对土地有着很深的感情。参加工作后,我在一个矿区上班,离开了土地,但我想拥有一片土地的愿望一直没有丢弃。
后来,我在县城里买了房,家也搬离了矿区,工作地点也因单位的撤并而变了,我终于有机会种点什么了,土地就是小区里楼下的绿化带。我在里面先是栽了一棵枣树,结果在冬天里被人折断了。我不灰心,第二年又在原地栽了一棵枣树,不幸的是在冬天又被人拦腰折断,好在根部还在,第三年枣树终于长起来啦,后来年年结枣子了。小区里过来过去的人摘一两颗吃,我并不气恼。树是我的,果实是大家的,我栽枣树不是为了生气呀!
工作之余,周末休息时便是我的劳动时间。我在绿化带里还种过葵花,栽过芍药以及别的不知名的花木,有时天旱,物业也没有及时浇水,我还从我家四楼往下提水,救我的花草呢!当然,乐趣也自然在这辛苦中了。
我家楼房的前有一排别墅,别墅里都有一片地,一到春天,户主也是成天精心的在地里侍弄。我发现最东头的别墅的地里前两年从春到秋一直长满了各种蔬菜,这一年却是荒草萋萋,一打听才知道这家的男主人得了重病。已经是养病要紧,哪里还有精力去侍弄菜园?不久,这家的男主人去世了。
我的妻子也是从农村长大的,对于土地也是一往情深。春天来了,我就想去找别墅的女主人商量租他的地来种。谁知妻子也提出了这样的想法,真是不谋而合呀!我们当下去找女主人谈。最后的结果是,我们出力,女真主人出地(抽水),收获共有,皆大欢喜。
我与妻子进入别墅的小园子开始收拾,将缠在窗户上的丝瓜秧扯下,将插在土地里的西红柿架、梅子架拔掉,将杂草、落叶清理掉。一共干了两个多小时,小菜园已面貌一新了。这一年,我们在小菜园里栽了葱、茄子、辣椒、黄瓜、西红柿,还种了小油菜、水萝卜、香菜等。还有女主人爱吃的丝瓜。一到周末,我便在小园里忙活,除草、绑架、打岔、浇水,乐在其中,收获满满。
第二年,我们又对小园进行了规划。种了玉米、向日葵、小油菜、栽了葱、黄瓜甚至羊角蜜,吃的更多的是菜里长的苦苦菜。
2022年,由于疫情的影响,我也被隔离到学校两个多月,我们合作的小菜园被女主人收了回去,不再与我们合作了,多少有些遗憾。但我对土地的感情更深了,渴望有一片自己的菜园,不仅是实实在在的,更是精神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