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散文

杨芳:口罩的故事

作者:杨芳   发表于:
浏览:8次    字数:1752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110篇,  月稿:0

  2019年2月19日,离除夕还有五天,我和老公忙着把熏好的香肠和腊肉下架,就等过个最热闹的春节了。对喽,还提前和冰林兄约好初八一起去遵义游览。

  清洗完满手的烟熏味,照常拿起手机浏览一遍,看见一条有关李文亮医生被训诫的信息,接着看见同学群连续发出本区十几家药店口罩已被售完的信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慌乱中跑上街去连问了六家药店,确认已无口罩出售。原来是会传染的新型冠状病毒突然出现,使得口罩一售而空,我开始焦虑不安,“过年”的概念开始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惶恐,我们即将面临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而我家还一个口罩都没有。

  接连两天跑遍二十多家大药店,甚至去问了最偏僻的乡村药店,仍然没有买到口罩,它就像凭空从地球上消失了一般。从武汉传来的消息越来越令人焦虑和不安,到了1月22日下午,想到医院工作的田姐,给她发了求助信息,希望她能帮我找3个口罩先把这个难关度过去,她的回答却是医院已经实行管控制度。不过她将她自己的先分几个给我,到她下班后拿到了口罩的我比她多给我的六个红富士苹果还要宝贝。这六个口罩,可以救一下急了,焦虑也缓解了一半。

  1月23日10点武汉宣布封城,市民无特殊原因不得离开武汉,重磅消息如同一声惊雷。

  除夕夜,本来预备畅饮美酒的全家人提不起兴致,春节联欢晚会也没有心思看,准备几天的年夜饭怏怏而散。不时浏览手机,贵州省于2020年1月24日八点启动一级公共卫生突发事件预警。凌晨十二点,我站在窗前向外看,黑幕低垂,灯火迷离,以往一直热闹的街市冷冷清清,一点没有年味。

  居委会的同志天还未亮就在楼梯口张贴疫情通告,大年初二清晨,社区中心的同志敲门,她们戴上口罩,上门对住户家庭认真进行外来人口登记,有武汉来的亲友要立即报告并签字承诺,提示如有特殊原因外出一定要戴口罩。家里口罩数量有限,即将临产的小妹年前在网上订购的两百个口罩停止发货并退款,我决定匀出两个口罩给这个重点保护对象,小妹说她坚决宅在家里,让我留着自己用。实际上她知道我事多,舍不得用我的口罩。

  大年初五,家里的蔬菜水果已经吃光,我取出第一个口罩小心翼翼戴上,并拍图发在空间,医院工作的同学马上提醒我戴反了,蓝色应该在外面,压条应该在上面。第一次学会正确戴口罩,还是有些呼吸不畅的不适感。繁华的商业步行街寂寂无人,独自一人体味这种从未有过的冷清。

  大年初六社区打电话要求上门加碳粉,我取出第二个口罩让儿子戴上去处理一下,由于办事人员很多,回来前儿子扔垃圾桶才进家,初七,初八儿子接连去了三次,家里就只剩下三个口罩了,其中一个还是我上街买菜后,老公用洒酒精消毒过的,消毒后的口罩戴起来松垮垮的,总是让人忐忑不安。晚上问候在毕节七星关区盘挪河的驻村干部,他说所有的驻村和坚守在卡点的同志们也很缺口罩,蒸了十几次的口罩已经发黄,医院工作的同学也说几天才发一个了,她安慰我说只要不出门不戴也是可以的,并鼓励我说可以自己动手缝制。

  正月十七下午和冰林兄聊诗,他随意问能不能买到口罩,我回复说小妹在柬埔寨拼购的一千个口罩已经退款,所定购商家接连不断的退款让人觉得沮丧。贵州省投放到市场上的十万个口罩一个也没有抢购到。想到冰林兄可能急用口罩,我又发信息给田姐求助,她说的确很困难,但还是愿意把自己节省下来的三个给我应急,想到她的工作环境,我不忍心去拿,她发了个难过的表情给我,最后商定第二天在医院门口等她。清晨起得很早,通过层层封锁,十一点左右她急匆匆把四个口罩交给我就忙去了,我马上打电话给冰林兄,他说自己家里有一包学生送的,只是快用完了才准备再购买一批,我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过了一会他又打电话过来道谢,说这样的非常时期我能弄到四个已经很不错了,说尽量省着用,重复几遍说把口罩留给最需要的人,不要占用医生宝贵的资源,这位儒雅而充满智慧的男人一下子说了很多令人感动的话……

  由于举国上下万众一心,疫情逐渐得到控制,且必将完全消除。

  小妹已购买到由乌克兰生产的两种品牌18元一个和5元一个的口罩即将到货。以后除特殊行业外,大家在迎来春暖花开之时,也将摘下口罩,但是口罩曾经深藏的爱与温暖在人间传递,它曾经呵护我们平安度过庚子年这个不断被疫情延长的春节,一段交织慌乱、消沉、绝望、悲伤、喜悦等复杂情绪的难忘时光。

  2020年2月21日于桐屋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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