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衍东：那么多鸟群居在一起（外二首）

■熊衍东

那么多鸟群居在一起（外二首）

就差吵翻天了
就差把整个树林捅破了
这些鸟儿叽叽喳喳丁丁当当
把一座树林一点一点在锯一点一点在钻
那些早晨的雾
就是锯末和下脚料
有的吵着吵着就飞出了树林
有的大喊一声，尖锐的声音穿越了云层
像一块石头飞出来击中了目标
这群居的鸟多像我们小时候的集体公社
过不了多久
它们就要去田里觅食了
一到晚上就一群一群飞回来
我好像看到了炊烟升起
看到了一个一个端着碗的人
群居在一起谈天说地


下雪的日子

北风在吹，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躲在家里烤火的人，躺在被窝里想心事的人
刚刚去菜地回来把雪一点一点拍下来的人
把炉子捅开
把一锅子生活烧热
然后，看着大朵大朵的雪花飘下来
然后念叨着来年的年成
瑞雪兆丰年，雪越下越大
他们心里的小九九越来越浓
踩着雪去串门的人
在雪地里大吼了一声
好多人跟着吼起来
这雪下得好哟
一天一夜，天地就白茫茫了一片了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化雪


鹅卵石道

鹅卵石摩擦着我的脚掌
像不像摩擦着流水，像不像石头的棱角
在一点一点磨砺，一点一点瘦身
我走在鹅卵石道上，它细心的按摩让我的脚掌发热
可是经过河流的磨砺，鹅卵石定型了
我的脚掌再用功去磨砺，也不能让它有所变化
它们虽然变得越来越圆滑
但镶嵌在一起的鹅卵石是坚不可催的
我在上面走了几年，它们还是那样团结得紧紧的
仿佛我没有在上面走一样
任何细心的打磨都不如水流的柔韧
看似平静无声的流水
硬是在时间的耐心里
把一块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头磨圆了

202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