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感悟

散文||戴口罩成为一种习惯

作者:雨天榕树   发表于:
浏览:44次    字数:3779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57篇,  月稿:0

  夏末秋初那会,我的脑子里冒出一句话:抓住夏天的尾巴。这是因为今年夏天锻炼身体的次数实在太少了。有一天我走在浑河岸边,回想今年屈指可数的竞走次数,内心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急迫感。

  眼望飘着微风的蓝天与波浪翻滚的河面,我与一棵棵行道树擦肩而过,时而瞥见草坪上一个个款式不同的帐篷,此刻感觉生物之间如此和谐自在。我想贪婪地呼吸着珍贵的氧气,但看着密密麻麻露营的人,唯恐稍有不慎将病毒吸入,于是根据周围情况,身体放松地走在石板路上,头脑指挥着双手适时摘下和戴上口罩。

  对于中国北方,也许夏天是离大自然最近的季节。那么,难道我就这样看着天气变凉、白昼变短、树叶干枯?所以我的脑子里冒出了那样一句话。

  即便去年十一月份,我依然隔三差五穿着棉袄在马路上竞走。有这个习惯很多年了,它是我锻炼身体的方式之一。去年年初的冬奥会,让全国人都认识了体育小将谷爱凌,她的锻炼习惯很鼓舞我,尽管人家是跑,我是走。这个不重要,反正共同点都是在都市里画画。可是十二月中旬病毒四散,多少生命在隆冬里飘零,也让我当了三个月的宅男,我放弃一切与外界的现实接触,直到今年的春节之后才试探性恢复。随后的几个月里,我反复处于被传染和恢复之间,恢复体力和智力成了首要任务,沿河竞走和街头摄影成了次要的事。

  正当夏天逐渐被秋天取代的时候,我把宽松的夏凉裤换成合身的休闲裤,发现裤子变瘦了,将将巴巴扣好裤腰扣。我闪过年初一天天经历的画面,发现绝大多数的时光是在椅子上度过的,不管脸面对着电脑还是手机屏幕,或者书本和纸张,后背和屁股总是紧紧贴在椅子上。难怪呢。

  现在距离我冒出来那句话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就连秋天的尾巴早就无影无踪,不过从我产生恢复锻炼身体的意识之后确实有点行动,但比起往年还差距很远。尽管这几年我不断地增强自身的能力和阅历,可是体力和活力的巅峰还是我二十岁之后的头两年,曾经,我也是一天最少上下五层楼跑三个来回和每天徒步上下七楼的人。这一切的变化只由于来势汹汹的病毒和大半年缺少运动。不过,给我带来最大的变化是让我爱上了戴口罩。

  上个月,我发现市内的一些老年人就陆陆续续地戴上口罩,甚至大概达到了街上人口的三分之一。这完全是自发的。比起两年前商场和公交车强制顾客和乘客戴口罩,有的老年人非常反感,还和管理者起了冲突,现如今见识了病毒厉害程度的市民竟然如此自觉,表面上看绝对是市民素质在提高。凡是在公共场合,我依然保持着戴口罩的习惯,偶尔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望望周围确定无人,才敢摘下口罩深吸一口气,然后发现对面有人经过赶紧戴上口罩。慢慢地我才发现,自由呼吸原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这不完全取决于空气,更多取决于呼吸者的心理,毕竟谁也无法断言空气绝对没问题,只要想好好地活着就得小心谨慎。

  我与朋友们闲聊时,有人说,我就不喜欢戴口罩,只要不强迫我戴我就不戴,戴口罩喘不上来气。我开玩笑说,这是现在不提病毒了,话说两年前一旦不带口罩染疫了就要被送进隔离间,不仅患者本人,就连周边的密切接触者都难逃一劫。假如你不戴小口罩,别人就会把你关进大白屋。不过也分地域和条件,有待遇好的方仓还带电视呢,每天有人给送盒饭,还不用打扫房间。即便现在没有了这样的遭遇,但与其时刻活在被病毒威胁的恐惧之中,不如自我限制,割舍一部分自由。

  时过境迁,就连我也感觉两三年前的朝朝暮暮就像一场梦,这场恶梦醒了,时间会治愈一切伤痛,但梦中的情节依然隐隐约约在脑海里放映。这是梦吗?不对,这是已被淡化的现实,就像已经痊愈的伤口不再发出疼痛的信号,只有看见疤痕的时候才条件反射似的感到疼痛。不要仅说人类是善于遗忘的动物,毕竟自愈力非常强大。虽说现在街上依然有人戴口罩,但我走在商场里发现戴口罩的人却不多,我很怀疑这些人与我是否站在同一战线,他们戴口罩的目的是防病毒还是御寒?

  要说御寒,还是口罩最常见的用途,北方人虽然抗寒,但对寒冷总是有着深刻的记忆。

  有关口罩御寒的故事总让我回想起一年级的那个冬天。不知道为什么,我读小学一年级时的冬天出奇的冷,或许我没读过幼儿园和学前班,之前在寒冷的冬天很少出门,尤其是冬天的早晨。上了学就不一样,不能因为天冷就不上课,从热乎乎的被窝里起来,睡眼惺忪地被妈妈拽着去学校,从家门出来后走到了一段路到达路口,寒风已经将薄薄的毛线手套吹透,手指头冻得又涨又热又麻。最痛不欲生的是在寒风中呼吸,至今我都能想起来一年级冬天上学路上迎着风走的感觉,好像鼻子被灌了凉水,想咳嗽,却没有咳嗽的动力。那种痛苦与我当时发烧时恶心、打肌肉针时被推药有一拼,是难以磨灭的痛苦记忆。所以我让妈妈给我买了两个口罩,换着戴。

  此后,每到冬天的早晨我都带着白色的棉布口罩上学,大概三年级以后我就不再感到呛鼻子了,不知是气候变暖了还是我的呼吸道变强了,从此不再戴口罩,毕竟我也不喜欢戴口罩。或许这些,就是我在疫情之前仅有的对口罩的记忆。

  不知为何,一部分人对口罩带有偏见,尤其是蓝色的医用口罩,总让人联想到医院的白床单,假如没有弥漫的病毒,偶尔在街上或公交车上看见一个戴口罩的人,多数人离此人远远的,会觉得此人有病,或许是身体上的,或许是心理上的。反正中间的十多年时间我没有戴口罩的习惯,我所认识的戴口罩的人也很少,除非春季豚草过敏的人。2020年的春节前,口罩意外地成了标配。

  2020年的元月,我的大一第一学期的生活告一段落,我是整个寝室最后一个回家的。3号那天,天色已黑,唯有地上的雪和冰碴是亮的,我的同学热情地帮我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给我送出了学校的大门。我回望着灯光昏暗的小路,回想报到那天、体检那天、回寝晚了那天,脑海里的画面从银杏路上满地的银杏果到桃李园食堂门前被雪盖得严严实实的汽车,还有在彗星楼竞聘小记者、在故乡书园翻看影评杂志、在学府九号听考研课,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情绪,仿佛不再回来。

  1月19日,我来到沈阳,参加了几百人的盛大的校友聚会,那一次见到了新老两位校长,我很高兴地能在毕业前参加校友会的活动。三天以后,全国人民都带上了口罩,当时我感到有点后怕。我与口罩的缘分从那时起续上了,之后的一个学期都在线上上课,我在第二年秋天搬离了学校寝室。

  此后的四年时光,我与口罩为伴,时而疏远,时而紧密。还在进行核酸检测的夏天,我来到乡村采风,可以偷偷地摘下口罩,进入秋季,我赶紧准备好口罩,如此反复两年多。同时,口罩的价格也是疫情的晴雨表,当然还有地域差,如果某地感染人数多了,药店里的口罩不但价格提高,还缺货,此时供求关系发生了变化,由以往的买方市场变成了卖方市场。而且,N95持续保值,最便宜时也要三块钱左右,与普通的蓝色医用口罩形成了差别。因为进入冬季后,N95口罩除了防病毒,也能御寒。

  去年以前,我家没买过口罩,也很少戴N95,2020年我一度戴着几年前预防PM2.5的口罩,这些口罩用完后,我一直戴普通的医用口罩,当核酸检测存在时没出现明显问题,停止核酸检测后,突然全面放开,我很快中招,尽管我面对病毒很小心谨慎。然后我一下子在网上买了二百元钱的口罩。

  被传染的那一天让我终生难忘,只因我戴着普通口罩去了一次市场和书店,当天晚上睡觉前就感觉头发热,第二天中午明显地发起烧,我在生姜、柚子、绿豆、排骨、白菜的调养下,大约三天时间才退烧。这一次让我见识到了病毒的威力,它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将人击倒,是隐形的敌人。

  事实上,隐形的敌人随处可见,比如化学超标的建材、不干净的食品、交易中的陷阱、有偏差的信息、狭窄的认知……其中有实物,也有虚拟,或许是别人,也可能是自己。面对所谓敌人,有的人选择战斗到底,有的人选择化敌为友,有的人选择视而不见,有的人选择节节败退,可不论如何,存在即是消耗,应当做的是想办法把对自己的不利影响降到最小。

  小时候我就是一个爱琢磨的小孩,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想,为什么人脸长成这样呢?两个眼睛长在最上边,鼻子长在两个眼睛中间,嘴长在鼻子下边,耳朵长在脑袋两侧,却没有长颠倒的。这一定和自然需要有很大关系。

  我听了相声《五官争功》就在想,眉毛、眼睛、耳朵、鼻子、嘴哪一个最重要?表面上看眼睛最重要,因为它是心灵的窗户,如果没有眼睛就没有了对世界的观察,只能感受冷暖,却感受不到色彩的人是可怜的。如果没有了耳朵,脑袋就会显得迟钝,耳朵是获得外界虚拟信息最关键的器官。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鼻子和嘴,没有眼睛和耳朵就失去了生活质量,但没有鼻子和嘴就失去了生命。看了或听了什么有害的东西,不会死亡,但闻了和吃了有害的东西就会要人命,而且眼睛和耳朵对外透露信息不明显,嘴有两个功能,吃饭和说话,这都是极其危险的,“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就是指这个道理。口罩戴在嘴上除了预防病毒入侵,也预防失言。

  经过了疫情,见识了病毒的威力,看过了多少人悲惨的遭遇,我从抗拒戴口罩,到接受戴口罩,再到戴口罩成为习惯。忽然觉得,口罩的问题并非短期能够解决的,就像你不知道病毒的准确信息,或许戴口罩一时会遮住了美丽的容颜,让更多丑陋的人将口罩当做面具,但口罩只是半个面具,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直接透露着心灵。明媚的双眸不会被掩盖,即便面对着难以预料的病毒,依然保持着一副笑脸,如同苏运莹的歌《野子》:“你看我在勇敢地微笑,你看我在勇敢地去挥手啊”。

  2023.11.10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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