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老厝。一次不意,发现屋后墙根的一个大密,石块下竟住着一条黄鳝,无人时它会探出头来,暗地里观察了一段时间,我想抓住它。
一次,待其又探出头时,我火速用铁钳钳去,它下意识往里缩,溜了,好久不露面。我铁了心等下去,它终于又露头了,手里铁钳又猛钳过去,它顺势又滑回洞内,不紧不慢,我却一个趔趄,差点栽跟头。如此反复几次,黄鳝钳是奈何不了它。后面的几天,我故伎重演,最终只能作罢。
虽然没能捉住它,但我喜欢上了那儿,总惦记着它:现在探出头来吗?耐不住好奇,借口来回跑,一天不下几回,老妈说哪有那么多小便,那时的汤家垟小孩要打草席的。
久了我们好像熟识了,后来它看到我也不缩头了,我用草叶拨弄它,它也很享受,我揉一些杂草放洞口,想看上去更像一个窝。如果晴久了,就浇一些水,扔一些饭菜,给它喂食。
这个奇妙的经历在渔井时也有。门楼里屋下阶有个水井,水很清,静时能透见井底的田蟹,它们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一只,三两只,十来只,好不热闹,我也想抓住它。
无数次想象抓住它的情景,用竹竿挑,用丝网兜,用弹弓射……抓到后我们欢呼雀跃。
我很好奇,这蟹怎么就跑到这井里去呢?时常往下扔小石粒,石子还在水里缓缓做自由落体运动,它们却早已杳无踪迹。有时轻轻的踏脚也让它们警惕十分。我知道,隔着井水这湾“海峡”,可望不可及。无聊时,一个人趴着井沿,静静守着田蟹出来,抓不住它,就看看它。有一年干旱,井水几近干涸,可以踩着井壁的石阶下到底部,我无限接近它,终寻不到它。
现在想来,很庆幸当时没钳到黄鳝,没抓到田蟹,这些黄鳝田蟹就成为永远的故事,这黄鳝无价,田蟹无价。如果捉住了,则故事被终结,黄鳝和田蟹也就廉价。现今一筐的田蟹抵不过井底的一只,一桌的佳肴也不及墙根的那尾黄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