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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基竹 :减负进行时 · 病中散记(十一)

作者:黄基竹   发表于:
浏览:57次    字数:2697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49篇,  月稿:0

  2019年1月,拙作《竹箫抗癌日志》付梓,是笔者以日记体形式记录的本人自2017年春末夏初检查、确诊鼻咽癌,到后来的化疗、放疗及后期康复中的一些琐碎事件。四年半后的今天,又“癌”到了。这次是更为凶险的“左下牙龈癌”(左下颌骨恶性肿瘤),本想继续来部《竹箫抗癌日志(二)》或“续”的,但又怕大家笑话我成“江郎”了,更怕有人戏谑我:人生本来就短暂,再“抗三”“抗四”就把余生抗完了。

  如果不留下点文字,又总觉得对不起自己手中这支秃笔。思来想去,还是随意记点罢。

  ——《病中散记》引言

  下了手术台,完全清醒过来已是2022年7月6日深夜10点(交接班医护人员传递的信息),这ICU中,灯光昏暗,各种监测仪发出的“滴滴”“滴滴”声不绝于耳,偶尔有濒危老人发出的呻吟,四周显得阴森恐怖。双手被牢牢地绑在病床两边,左手腕左脚腕处都打着点滴,身上布满了各种进出管道和监测仪器线,鼻中插入的通气管特别不适,嗓子干燥刺痛,嘴唇肿胀,一点也不能张开。思维时而清醒,时而浑沌,清醒之时,尤其担心外边的夫人担心我,浑沌之时,甚至以为这样被捆绑是被黑帮绑架——恐怖小说看多了,似是开肠破肚被盗割五脏六腑一样。

  7月7日上午9点过,经医疗小组评估后,见我还老实,没有想用双手破坏自身的意图,于是给我松了双手之绑,拔出了鼻中通气管。这是第一次减负,感觉到稍微好点,尤其是想到可以马上见到为我担惊受怕的夫人之时,心头更是轻松。

  回到病房,见到夫人那一瞬间,真的是百感交集,此刻是无法用语言表达其万一的——本来也无法言语。护工把我搬上我的33床后,护士从我淤青的左脚腕处拔掉输液装置,再从左手腕处拔出留置针,然后在我的左大腿内侧重新置入一截专供输液的软管,说是这方式比留置针方便安全得多。然后护士听从医生的指导,给我拔出了导尿管,并叮嘱我夫人:“等病人想尿时就用尿壶给他接,让他尽快恢复尿尿功能,尿出后记得给护士说一声。”此后,时不时的有护士跟进了解情况,还好,没过多久,我很顺利的自己尿出了术后的第一泡尿。医护既对术后患者每天摄入的营养有严格的规定,同时也对每天排出的东西也必须全面掌握,像每个引流瓶内的液体量、大小便的量及其各项指标。

  7月8日,术后第三天早晨,医生查房后,见我情况良好,安排给我移除了心电监护仪,胸前贴满的章鱼吸盘似的东西被摘除,那无休止的恼人的“滴滴”“滴滴”终于消失。在夫人的协助下,我也试着坐起身在床上慢慢活动了几下。

  7月9日,术后第四天早晨,医生查房后,见我情况良好,安排关停输氧管。鼻孔处又取消了个累赘,那头颅旁边的氧气管端的“咕嘟咕嘟”的声音也停止下来。由于身体管道不断减少,我也试着下床,在夫人的小心搀扶下,挂着三个引流瓶、拄着拐杖在病房内外慢慢挪动。

  7月11日,术后第六天下午,主管医生刘曈来到我的病床前,再次查看我的伤口恢复情况,结合早上医疗组查房时的情况评估汇总,通知我明天可以出院了,如果没意见,一会儿到处置室来给你拔出引流管。我心里一下子乐开了花,可夫人却不乐意,希望我多住一两天,等病情更稳定些再出院,我们为此争论起来,她还搬来了老妈、老姐等同盟军,但最终还是未拗过我这心思早已飞出医院的向往自由的心,我随即给儿子和侄儿刚钵发微信,让他们明天上午开车来接我出院。我们去医护站找到刘曈医生,给他说了出院的决定,夫人向他咨询出院后应该注意的事项,他说明天早晨医护人员会有详细的说明。然后他带我们来到处置室,让我躺上工作椅,夫人见医生要从我身上拔出这些瓶瓶罐罐管管,不忍目睹,赶紧退出室外。他先将几个瓶瓶罐罐上的引流管剪断,然后让我深呼吸,平心静气,并说拔管时可能会有一点点刺痛。拔右腿上的两根引流管时,确实如他所言,有一点点刺痛。可当他为我拔脖颈上的引流管时,却痛得我大声“唉哟”“唉哟”了起来。我拄着拐杖,夫人把我搀扶回病房,好一阵才从那疼痛中缓过气来,我对夫人说:“这些外科医生心太狠了,我们女儿千万不要找个外科医生!”夫人怼到:“不心狠,治得好你的病么?”

  7月12日,术后第七天早晨,医生查房之后,护士就来给我把左大腿内侧的输液留置管撤除了,自此,身上就只剩一根胃管了。夫人从头天下午就开始收拾物品,一大早就又开始忙碌,虽然只是住了几天院,却有一种搬家的感觉。等到医生开具《出院证》后,夫人又下楼去办理各类出院手续。十一点过,儿子和刚钵开车到了外科楼下,夫人大包小口袋的拎了两三趟下楼递给儿子他们搬上车——疫情期间,一名患者只能有一名固定陪护可以进入住院大楼。当我拄着拐杖在夫人的搀扶下迈出病房门时,当我在夫人的搀扶、在儿子的搀接下迈出外科大楼时,当我们的车开出医院的大门时,心理负担越减越少,心情越来越开朗,终于出院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老妈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眼眶湿润、声音哽咽:“妈,儿子不孝,又让你担惊受怕了!”我也分明看到她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泪眼婆娑,我不由得膝盖一软,若不是有夫人、儿子搀扶,若不是有拐杖支撑,若不是腿上有伤,我肯定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了!

  7月14日,术后第九天,出院后第三天晚上23:00,确实不堪胃管的折磨,在征得主管医生刘曈的同意下——如遵出院时的医嘱,要7月19日才能拔出胃管,在夫人、儿子陪伴下,赶赴县一医院挂急诊,当医生将这可恶的劳什子胃管拔出的那一刻,我一下子觉得一畅百畅了,全身通泰。要知道,术后自从安上这胃管那一刻起,我就切身体会到它那巨大的威力和杀伤力,给我造成了极大的不适和痛苦,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一是强烈的异物感,这异物感特别的不舒适;二是时时扯嗝,刚开始也向医护咨询过,说有个别患者也有这种现象,时间长一点适应了就好了,但我的扯嗝反应却强烈得多、持久得多,让我随时都有想用手去把这可恶的胃管拔出的欲望。这扯嗝,害得我是整夜整夜睡不好觉,手勉强能动之时,我就不时地百度:口腔手术后,什么时候可以拔出胃管?稍能言语了,见到医生就问:什么时候能拔出胃管?什么时候可以拔出胃管?出院后,这胃管,一如既往地折磨着我,且更变本加厉地折磨着我。如今,终于将这胃管拔出了,刘曈医生强调:胃管拔出后,继续要用针筒、软管从口腔喂食营养餐,每次餐后,要特别注意用清水或是生理盐水清洁口腔。

  7月20日,术后第十五天,出院后第九天,那针筒和软管也没用了,用汤匙进食营养餐和辅餐,果汁和水直接小口饮用。傍晚出门散步时,那跟随我十多天的拐杖也与我“拜拜”了。

  7月25日,术后第二十天,出院后第十四天,我来到县医院“伤口/造口专科” 门诊拆除了伤口上的缝线。

  至此,这次手术所带来的负担已基本减除殆尽,待伤口处的水肿完全消除之日,也就是我满血复活之时。至于那创口处的疤痕,那就让它留做永久的纪念吧!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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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 病中散记 减负 黄基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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