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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自泉——井水流年

作者:赛自泉   发表于:
浏览:12次    字数:1750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作家   总稿:135篇,  月稿:0

  依水而居,每一个城市和村庄都离不开水,水是生命之源,是人类生存的必要条件。著名作曲家乔羽先生在谈论创作电影《上甘岭》插曲《我的祖国》时曾说道:“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条故乡的河,无论将来你到了哪里,想起它来一切都如在眼前。”

  我村曾叫三道河,足以说明不缺水,而不缺水,必然会有一口或几口永不干枯的水井。虽然,祖祖辈辈的吃水都是靠肩挑人抬来完成的。

  是先有村,还是先有井,或是村和井一起有的就不得而知了。井是一眼老井,也是一眼标准的胶东水井,井深五米左右,水深两米多,直经一米半左右,一个成年人两腿跨开的距离,这应该是为了下井淘井或捞井中的杂物而设计的吧,平时总会有人把水桶、帽子或衣兜里的物品等掉入井中。

  我村建村三百多年,老井应该同龄吧,它宛如一位古老的守护者,静静地伫立在村庄的东南角。老井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四根石条围成的井口,周围的乱石已经褪去了原本的色泽,显得斑驳而沧桑。井口不大,却有着一种深深的吸引力。从井口望下去,可以看到清澈的井水,宛如一面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和探视者的头影。山水相依,经过山的沉淀和过滤,井水清凉甘甜,是大自然最好的馈赠,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井壁上长满了青苔,那是时间的印记,也是老井与大自然融合的证明。这口老井见证了村庄的变迁,也见证了人们的生活。它是村庄的一部分,也是人们心中的一份珍贵记忆。

  井台,常年有水滋养,石缝总会冒出杂草,特别是一种叫“齐齐毛”的小草,像韭菜一样,但只有韭菜的二分之一,它根系发达,到了冬天,像地毯一样,为老井增加了厚重。也许是为了留下记忆,也许是后来用处不大,老井不像新井那样都是水泥抹面,因此,小草幸存了下来。

  老井离村也就只有几十米,井旁边是一片菜地,水井除了供全村人的吃水,还担负着浇菜的重任。冬天,菜地不见了大片的绿色,只有一个个隆起的白菜、萝卜窖子和零星的在冬眠的油菜、大葱。天气寒冷的深冬,“猫冬”的不仅仅是东北人的专利,处在北方的胶东人,一进腊月的门,就开始了真正的“猫冬”生活,井台上少有人光顾,清晨,井口就会冒出淡淡的雾气,充满着灵性。

  对于井的记忆,最早是挑水的记忆。小时候刚开始只能挑半桶水,慢慢地随着年龄的增长,才能挑起满桶的水。记得有一次挑水回家,半路碰到邻居的弟弟调皮,在经过他家门前时,往水桶里撒了一把土,眼看就要到家了,撒了土的水当然不能喝。等发现,他早就跑了,无奈只好挑回家用做他用。当时很是气愤,多年后说起此事时,却成了笑谈。还有一年冬天,我们几个小伙伴到井台上搂草,亮叔不小心掉到了井里,吓的我们几个大声呼叫,好在井水不深,亮叔穿着棉衣,下沉的慢,等大人跑来将他救起,才避免了一场意外。

  有一次回村看望父母,看到年届八旬的春大妈挑水从我家旁边经过,她的儿女不在村里,我便帮她挑回家,为此她见人就说,自泉是个好孩子,帮她挑水的事。另一件与老井记忆最深的事是十八岁那一年,我要参军到部队了,走之前想把家里和奶奶的水缸都挑满水,所以挑了一担又一担,当就要挑最后一担水时,碰到了心中的恋人,只见很少挑水的她也去挑水,也不知不熟练还是其他原因,她的水桶掉进了井里,而此时的我也很紧张,红着脸说了句:“怎么这么不小心。”帮她把水桶捞了上来后就匆匆挑起自己的水桶离开了。后来,当我第一次探家时,姑娘的亲属找到我,说姑娘喜欢我,然而,由于种种原因,这场初恋还是无疾而终,但这也算是那口老井带给我最美好的记忆了。

  后来,家家户户都有了机井,再也不用挑水吃了,老井的作用只限于浇地,天干的时候,井台上人来人往,直到井水见底。如遇连续干旱,有人半夜就会起来挑水,后面来的只能等井水慢慢渗出或打半桶或下井用瓢舀,硬是把一口丰水井剥夺成了枯井,就像一位缺少奶水的多胞胎妈妈,永远满足不了几个饥饿的婴儿。

  如今,村里通上了自来水,即使有不通的也将机井改造成了自来水井,用水方便且卫生。老井成了可有可无的弃儿,只有天干时才能发挥点作用,好在“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的理念深入人心,老井即使是天气干旱也很少会干枯了,但毕竟是“老井”,很少有人问津了。再过几十年,怕是村中的老人也不多了,老井以及与老井有关的记忆,随着曾经与井相伴人的离去,将慢慢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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