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猴子和沈曼妙一起拎着甲鱼回家了。后来听三猴子说,那只甲鱼第二天被他送给做房地产的一个朋友了。
此时已是人静夜深,鸟养精、狗蓄锐、猪闭目、鸡沉睡、牛酣眠、风止息。三猴子家的窗户里看不到一丝光亮透出,只是隐隐约约有男女说话的声音传出。
“今天去何不醉那儿,是你人生中第一次最惊艳绝媚的出场,不会没有收获吧?”
“收获个屁!”
“等等,这话从何说起。”
“事情是这样的:何不醉让我到他办公室喝杯茶,就在我刚进门的时候,屋子里不知是谁放了个屁,还很响。我差点没憋住。”
“没憋住啥意思,难道你也想遥相呼应一下。”
“你脑子是不是蒙猪油了。我是差点没憋住笑。”
“哦!原来如此。何不醉见到你这突然临凡的仙女,动手动脚,流口水没?”
“人家是千万大老板,能看上我这将要步入半老徐娘梯队的人?何不醉的口水都是为那些小鲜肉流的,手脚都是留着拨那些小嫩草的,我哪配?”
“说不定,何不醉也为你的美色流口水了,只是你眼拙没发现而已。那你以后多去几次,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去。为了接近他,你可以使出浑身解数。我就不信,他不近女色,不喜美颜。我要瞧瞧,他能有多大抗女色的强力、定力。你要化失望为希望。”
“谁像你,见到女人就丢魂。”
“我的魂都给你了,哪还有多余的魂丢了。”
“你是不是想在我身上准备做吃冷饭、出馊主意的事?”
“这怎么能说是馊主意呢?应该说是妙注意。”
“你是要在我身上施美人计呢?还是要拿我的色相去何不醉那儿铺床消费呢?”
“色相也好,肉体也罢,只要何不醉能咬钩,就达到了目的。”
“真不要脸。你的脸皮是从污水河里淌来的,还是从垃圾堆上捡来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三猴子立场坚定地说。
“那你是想让我的贞操亮起红灯,让何不醉非法入禁(境)呢,还是想让我的贞操亮起绿灯,让何不醉畅通无阻呢?”
“红灯、绿灯你随便亮,只要能把何不醉罩(照)到就行。”
“你就不怕我与何不醉一见钟情,二见迷情,三见恋情,四见与你绝情吗?”
“我相信你只会逢场作戏,而不会假戏真做的。”
“那也不一定!你现在不就是想把我当一只破鞋扔了吗?”
“你以为我愿意吗?就目前严峻的形势而言,我们的客房生意和何不醉的甲鱼生意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一个天。再这么耗下去,我恐将血本无归,还要欠下一屁股顺带一光腚的债。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温饱都将面临着很大的考验。小孩两年以后就要上高中了,每年的书学费、资料费以及住宿费累计在一起都要好几万。把我挫骨扬灰也卖不出这么多的钱。现在是你为我们的生意作出牺牲的时刻了,委屈你了。”
“别再说了!你们这些带把子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嫁给你,我是瞎了眼、倒八辈子霉了!为了你的破旧客房,就不假思索地出卖我的左右心房。你安的是黄鼠狼的心,还是严贡生的心?你要让我在何不醉面前既显山、又露水吗?”
沈曼妙分明已气急。
“你别那么大声嚷嚷。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别人不知道不就行了吗?相信我这个明智的决定会给我们带来好运的。”
“好运你妈个头!”
“你怎么说着说着,还骂上了呢?”
“不骂你这个龟孙子,我还去骂王八羔子啊?”
“现在把你这只鸡放出去,等何不醉把你喂饱喝足了,我再收回来。你贪功,我得利,岂不两全其美?你就放心大胆地试那只野鸭吧!”
“试——试——试,试你个龟孙子的头!”
“你别试我的猴头了,要试,还是去试何不醉的龟头吧,看他的头是大是小。你懂的还挺多。”
沈曼妙银牙挫碎。
夫妻俩一夜相安无事。
次日上午十点来钟。
“何老板在忙啥呢?!你看我给你运来了什么?”
何不醉手持手机并寻声来到了门外(办公室在一楼平房,公司没有楼房)。
“三猴子,你在搞什么名堂?怎么无缘无故给我运张床过来。”
“我看你累了、困了,就趴在办公桌上,怪难受、心疼的,所以我就冒昧地给你买了张帕劳货——榻榻米过来。你别介意啊!”
“你这么费力,还说‘怕劳’呢!”
“何总,你误会了!我说的‘帕劳’是太平洋上的一个岛国的名字,不是你说的害怕劳动的‘怕劳’。”
“哦,长见识了。我哪能介意呢?感激还来不及呢。多少钱?我给你。不能让你又出力,又出钱!”
“何老板,你要是给钱,那就太不把我三猴子当兄弟了。以后我还要多仰仗你照顾、支持呢!希望我们日后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沈曼妙在一旁神情极不自然。心里暗暗地说,怎么不说,你老婆与他共享呢?
“好说,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尽管向我开口。只要我何不醉能帮上忙的,我二话不说。你的妻就是我的妻。”
三猴子听后一愣神,心想:我们夫妻的心事,他何不醉这么快就发现了?不可能啊,难道有内鬼?转而一想:没有内鬼,只有见鬼。
“不好意思,刚才话不择口,说错话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三猴子转愣为惊,心想:就是你放屁,我也认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我现在急求于你呢?
“何老板就是爽快!就是让我佩服!”
“别一口一声何老板,你就喊我何大哥好了,这样显得亲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猴子与何不醉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算是应允了约定。
说来也怪,三猴子的客房生意日渐抬头,大有再创历史新高的趋势。
最近有细心的村民们发现,沈曼妙比以前喜欢抛头露面、迈步赶场了,也比以前更注重披红戴绿、涂脂抹粉了。不是今天从何不醉那里拎只甲鱼回来,就是明天从何不醉那里拎两只甲鱼回来。有时是上午去拎,有时是下午去拎,有时是上午去、下午拎回来,有时是下午去、深夜拎回来。隔三差五拎个不断,似乎她家有无数只甲鱼寄养在何不醉的甲鱼塘里。
“人就是奇了怪,怪了奇!以前三猴子和何不醉水火不容,现在竟然成为手足情深了。”四狗子疑惑不解地说。
“那是人家三猴子有水平,傍上大款了。有本事,你也去傍啊!”奚不断接上话茬说。
“是三猴子傍上的,还是沈曼妙傍上的?”
“不管是谁傍上的,那都是人家的本事。”
“这话你可不能胡说八道啊,要是被沈曼妙听到,非撕烂你的臭嘴不可。”
“有没有猫腻谁也不知道,但三猴子的客房和何不醉的甲鱼在一起合作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沈曼妙三天两头去何不醉那里拎甲鱼,如果要真是有什么猫腻,那送的可是水淋货,而不是干货了(指三猴子送的床)。”
“三猴子怎么可能又送床,又送人?”
“怎么不可能?天下不可能的事多了去了。蛇和老鼠还睡一头了呢!”
送没送水灵货,三猴子不是当事人,也完全不清楚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三天前沈曼妙又从何不醉那里拿了五万元现金,对客房进行了维修和局部的改造;何不醉亲自驾驶着宝马车,风风火火地去找高书记谈三猴子客房入住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