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辩自离开石龙岗后,坐着白牛沿罗江而上,遇着村庄就止步,见到病人就施药,没有放过每一个地方的病患者,他凭着一个医人治病的愿望,村过村,寨过寨,山过山,水过水,风里来雨里去,顶烈日,抗严寒,一身雨一身汗,有时前不着村后不巴店,在山旮旯里过夜,以白牛为伴,往往饿着肚子行走,饿着身体去为病人医治。
不知哪日,他来到了名教村,天正下起大雨,村前有条江经过,不远处的江面上突然有座山塞住,名叫护竹山,本来江水一泻千里的,遇着这山,来了个360度的大转弯,又向前涌去,洪流滚滚,转起了深深的旋涡。一会儿,水势渐弱,水面平缓。每隔十余分钟,江涛又起,水声震响,滔滔的江水又往回倒流,因这倒流,人们便称为倒流湾。
罗辩看得惊呆了,禁不住说:“奇哉,熬煞的风景,世间少有。”
连白牛也“哞哞”而叫,并立而欢蹄,罗辩抬头往白牛叫的方向一看,奇观出现,见一位姑娘,拿条绳子,一头绑紧自己的腰,一头叫人拴在岸边的大树上。然后,她手拿一个打鱼用的网兜,纵身跳进湍流的旋涡中,潜入江底。许久不上来,连罗辩都认为这姑娘是在旋涡中捉鱼,大约十多分钟过去了,罗辩的心在揪紧,心里想:姑娘顶得住吗。此时,白牛一卧身,一猫腰,脱掉背上的物品行李,立即腾空而起,往江中跃去,又潜入江中,踏水如平地。罗辩又惊呆了,我家的牛能腾飞,咋啦?罗辩想不通。其实这牛不是罗辩自养的,是那天贼子要偷橘红时凌空而来的,罗辩未见着,以为是别处走来的野牛。白牛不会说人话,但却通灵性,很懂事,跟随罗辩左右,成为罗辩的贴身卫士,外出时成为罗辩的坐骑。现白牛驮罗辩走乡间,成了伴侣。
“噫!”白牛浮出江面上来了,还驮着那姑娘,姑娘还紧紧抱着一个孩子。罗辩明白了,姑娘是在抢救溺水的小孩。白牛怕姑娘有闪失,是去救她们的。
白牛把她们送上岸后,又凌空飞回到罗辩身边。罗辩问:“孩子怎么啦,有救吗?”话音刚落,白牛会意地蹲低让罗辩把物品行李扶上背,驮着罗辩踏江水而过。白牛上岸,罗辩迅速跳下地面,走近那救起的孩子,上前一边问,一边拭孩子鼻息说:“孩子还有气。”罗辩二话不说,一把孩子抱过来横卧在白牛背上,顿时,孩子肚里的水受到压迫,肚里的水马上往嘴里吐出来,没多久孩子醒过来了,姑娘激动得哭喊起来:“孩子醒了,孩子醒了,多谢仙人。”
罗辩说:“我不是仙人,是人间医咳病的郎中。”
一听说是医咳的郎中,姑娘说:“我的家公家婆也患有咳病。”同来救人的老伯说:“郎中,你贵姓?”罗辩答:“我姓罗,名辩。”老伯说:“罗郎中,不瞒你说,我村中大部分老人和小孩都患上咳病。你看,这个娃子就是患有咳病,加上饥饿,并发症一齐来,手脚,脸上出了疮痘,病得奄奄一息,人们认为他患了传染病,怕传染于他人,便抛入江中弃之。这姑娘就是孩子他妈,姑娘不忍心,叫我一起来抢救。”
罗辩明白了刚才发生事,点点头,说:“我有良药,可治这病,现在就给你们治病。”罗辩给孩子诊脉,说:“孩子先是咳嗽,后染上湿疹,加上饥饿缺乏营养所致,不怕,有得救,我先给你治湿毒散的药服下,再给你寻些草药煲服。”说完话后,他就大步往村里走。刚到村口,雨停了,全村人本来关注看望被弃在江中的小孩,现却出来观看罗辩这个白发苍苍的陌生老人了。罗辩在草坡上敷上一块布,让孩子躺下,又从身上取下胡芦,揭开盖,倒出湿毒散药粉与水和着倒进孩子嘴里,说:“姑娘,孩子吃下这湿毒散,他很快会好的。”没多久,孩子醒了,还叫了姑娘一声:“娘。”姑娘亲眼目睹一切,激动得大声说:“乡亲们,我们有救了,这是罗辩郎中,他有治咳良方。”因往日被一些土医生骗惯了,人们疑惑着,好像信,又好像不信,罗辩马上走过去稳稳地站上个土墩子,说:“患咳病不要怕,我有橘红药,自己种的,不收大家的钱。”听说罗辩不收医药费,大家都感到新奇又疑惑着:天下哪有这样的人?疑惑过后,人们兴奋地围观过来。
罗辩叫老伯拿来烧锅和柴火,姑娘挑来清水,没多久水烧沸了。罗辩从白牛背上的竹篓里拿出几个橘红果切开,又加几味中药一起放进锅里再煮上几分钟,亲自抓勺,舀起少许往自己的嘴里试一试,点点头,然后给每人舀上一碗饮服。十分钟过去,原来个个咳嗽不止的,这时却发现没有一个咳的了。老伯感到十分神奇,站在土墩上,高声说:“乡亲们,罗辩是咱们的救星。”刚才救人的姑娘也高声说:“不是么,刚才他在水中救了我及我的孩子,罗辩是高明的郎中,我们要杀猪宰羊招待他。”人们一片欢呼,大喊罗辩是好人,在呼声中,村中酋长出来了,去张罗接待罗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