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才刚刚过完了冬天,眨眼再回到了又一年深秋。今年夏天蝉们的鼓噪,似乎比往年的时光都短,是不是让那个新冠给吓的?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已对季节没有太大感觉,只是对日子的狂奔有些恐慌。这张脸日渐沧桑,我在镜子前洗漱是无法面对。这会儿我残忍的把鼻子贴在玻璃镜上,使劲看了自己一眼,忽然间感觉里面这家伙已近陌生,也许大街上某一张谁的脸才是我!
早已是认命的年纪,每年的毛病又多了些,就会觉得更老了些。转头时脖子咔咔作响,有点酸痛和晕眩,医生曾经用器械套住我脖子往上拔,至今我的脖子比以前长。平常时很顾生命的朋友建议我用热水袋舒缓一下颈肩。我搜了某宝,发现了一款插电加热款,不用换水,还搭配一副腰带,据说可以将热水袋绑在腰后用于暖腰,还可以挪移到前面肚皮来暖胃,我想象着把这货捆在脖子上舒缓颈肩,还不需手扶,似乎很不错。虽说这么做很愚蠢,但有人来了我可以卸下。
于是付了款拍下一件,谁知这东西先是到达了距离我家大约一百米的快递服务部,我正睁大着眼睛准备接货,几天后发现它又再见啦厦门,跑去了四川,这是活见了鬼了,我赶紧申诉,退了钱又拍下了另一款,终于隆重用上了热水袋。可惜那腰带是没用处的,本人瘦,系在腰间,沉重的热水袋直往下坠,裤腰带被往下扯,裤子都掉了,更别说是挂在脖子后面——这款愚不可及的腰带是谁发明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你必须要用到以前根本不需要的东西,譬如第一次捂着热水袋,第一次戴上老花镜,第一次装了假牙——有些事你再不情愿也得做,不做就会有麻烦,做了会沮丧,总之后来也就认命了。
天黑了,楼下店铺不再叫卖,步行街上渺无人迹,往日这是人流的尖峰,可是新的疫情又来了,这次直接就杀到我们住楼前方。通知明天做核检,身体很不舒服,排队不知能否扛得住。
之前躺在床上,三公里外那座摩天大楼的聚光灯会射到我的脸,每天夜晚,我躺在枕上看着这座永远无法竣工的国际中心大厦,它身上的巨型吊臂年复一年定格停摆。据说它是全省第一高楼,但它现在是第一烂尾,没人能够拯救它,任它的周边长满荒草。这座仅建成外墙的大厦,现在唯一功能是夜间发布宣传广告,我希望98过后,能有人接盘救赎……这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失落者,我向它道了一声晚安。
又一个夜晚,又一次默默祈祷:我希望清晨醒来的时候,会比昨日好些。
“无论你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过往春天都不复存在,就连那最坚韧而又狂乱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