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大表哥的孙子到了刚换牙的年龄。不太胖，眼睛也不大，却也有很可爱的样子。一个玩具小车，一个吹足了气的气球都像是他的“伙伴”。每一次我们因事相聚，小家伙儿总会在我们面前跑来跑去。
这孩子除了自己玩儿之外，也常常会紧挨在我的身旁。大多问我一些很奇怪的问题。我认为是奇怪，而他一定不会这么认为。其实，都是一些电子游戏中的内容。然而像我这样年龄的人，小时候玩的游戏与他这样的小孩子玩的不一样。我那时是纯粹的身与自然物的融合，而他是身与屏幕的融合。试想我怎能回答出他所问的问题呢?所以往往是乱说一气。但即使这样，我会用上他提到的事物的名称，让小孩子以为我还知道一些东西，是在真正地与他对话，于是他就表现出很快乐，很满足的样子。但这小孩子也不是一直沉醉于电子游戏中。
这会儿，他正偎依在我的身旁，边耍着他的气球，边开始与我说话。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猜猜!”
我说：“你说吧!”
他说：“人放屁时最先倒霉的是谁?”他已经掩饰不住他那豁着的牙齿了。
我想了一下，然后告诉他，那一定是那个放屁人身边的人最倒霉。
他哈哈一笑。
“不对，是放屁人的内裤。”
说完之后，他又不住地咯咯笑起来。本来就不十分大的眼睛早已眯成了缝。
我注意到旁边桌面上有一个布老虎，然后我拉过布老虎，也向他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老虎放屁，最先倒霉的是谁?”
小孩子收住了笑容，做思考状。
我看他一下子回答不上来，就故意把老虎的尾巴往下压了压。他立即就大叫起来。
“是尾巴!”
“对喽!”
我随即又问他：“在动物中，老虎是不是最牛的动物?”
他瞪着双眼，有些不以为然。“有比老虎还牛的动物。”
我问他那是什么动物呢?他说是狮子，是大恐龙等等，他说了很多动物。
接下来他又给我讲了恐龙的一大套本领。
“现在还有恐龙吗?”我紧接着问他。
“没有!”
“你是怎么知道有恐龙的?”
“电视上有，我的书上也有啊!”
“你的书是不是很好玩儿?”
孩子没做声，只是微微地点点头。我想了一下，然后问他：“你班里哪个学生最牛?”
“我班里XX与XX是最牛的?”孩子像又是来了精神，“他们背乘法口诀用的时间短。”
我听出了他的意思，看来在他的心目中，谁背书背的快就是最牛的。于是我又问他：“你背乘法口诀能用多长时间?”
他晃了晃我的手臂说：“我给你背背，你听!我也背的很快!”
小孩子豁着牙齿，似清非清地把乘法口诀背了一遍。我趁机夸赞他：“小贺贺，你也很牛啊!”
他很开心地又玩起了气球。一会儿不知道他又跑到哪里去了，不多时回了过来，但看情形像是有些不太满意的样子。原来是我的大表哥，还有我那一表侄子以及其他的一些人批评了他。对于他们批评他的样子，我是知道的。为改变孩子的状态，我试着再一次与他聊天。
孩子就是在这种快乐与不快乐中玩着，闹着，一会儿咯咯咯地笑一阵，一会儿又哭丧着个脸，但手中似乎总离不了他的小把戏。
其实孩子的快乐很简单。就话论话，与他一起玩，对他少一些硬生生的说教和压制，多一些柔软软的正确引领和疏导。长此以往，孩子快乐就不只是简单的快乐，因为大人一定会从孩子的快乐中获得最亲切，最满足的快乐。反观我们的不快乐，很多时候却又是来源于孩子，这是看得见的。我们不纠结对孩子的抚养，而纠结对孩子的教育，成长。孩子吃饭时，我们可以说能吃多少就吃多少。而孩子学习时，我们却很难发自内心去说，能学多少就学多少。更多时候大人们却是在比较中做着一种最无奈的虚假宽慰。林清玄在他的文章中说，这个世界的悲哀就是把所有的不一样集合在一个校园里，希望教育成一个样子。而事实上，我们却又没有办法。往往总是稀里糊涂的教育，稀里糊涂的成长。事分为二，有看得见的，一定也有看不见的。其实这个看不见的就是我们自己。自己不快乐，又岂能埋怨孩子?是我们自己出了问题，只有自己的问题得以解决，其他的问题才能迎刃而解。所以当前乃至更长的时间里，我们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好好地去研究自己。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成为不了别人，一定先要成为自己，从出生到归根活出自己应有的价值，这才是人生最大的快乐。教育孩子也应该如此。让孩子快乐，自己也快乐。
2024-7-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