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感怀之四
有人问我,你的作品里为啥几乎都是散文?你只喜欢散文吗?
我的回答是,算是吧。
我确实很喜欢散文表达,因为性格使然。只有散文,最能及时地抒发感情,最能让我的心过瘾!
其实,我也写过小说,还得过奖,但是,以后不敢再真正写小说了,感觉实在没有福克纳讲故事的能力,还是随感而发写散文畅快。
又有人十分谦虚地邀我分享散文的写法。我本不爱口语表达,更没有值得分享的所谓写法,只能硬着头皮说点感悟。
我自己除了和别人必要的交往外,一个人的时候,都生活在散文里,都在散文式地生活、散文式地思维。我感觉自己好像就是散文。
所以写散文,不过就是天生感性的我怕打扰别人,而对着键盘一个劲地倾诉。
散文不应该因为压力而诞生。当然其它体裁,可以因责任感或压力而生成。
有人问我,写作恼火吗?辛不辛苦?这个问题,我已多次谈过。只是再赘述一下,我认为,写小说及其他的,会很辛苦,写散文完全是一种过瘾,但是,把不便表达的散文,假装用小说来写,那更过瘾!
散文既是一种自我表达,也是一种艺术创作。这里,我只想谈谈关于散文的确定性和非确定性。
写了几十年的散文,当别人问我什么是散文的时候,我总是很难用一两句话来概括。就是说,散文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情感的确定性和思维的不确定性。
理论家和作家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作家,总是希望自己的作品从一到十到百,到无限,把自我确定的情感,发散共情给他人他物,只要神不散,形可以尽情地散,可以发挥无限大的张力去表达,让确定的一个“哈姆雷特”衍生出无数个“哈姆雷特”。而理论家,则是从百到十到一,不管你写什么样的作品,他总要一二三把你确定了。
散文有很多类型,杨朔的模式,在场主义模式……很多。我认为,不管哪种,都好。只要能解决“我”和“我们”的关系问题,就好。作家从“我”出发,终结点是让更多的读者来接受,与你产生共情,把“我”成为“我们”。
人生跟文学也是相似的,它不能只是一个线段。我们现在所写的东西,是想通过线段,去折射其两端无限延长的射线,它解决的不是确定性。如果说,我们写的散文像论文一样很确定,那么我们不如去史册里查阅个一二三四,然后形成一个结论的文字。如果散文写成这样,人家不如直接去读历史书、地方志或数理化。
散文不解释这个世界是什么,应该是让人回味什么,让人思索什么,给更多的人对号入座和想象的空间。这就是散文要做的事情,也是文学要做的事情。现在,我们有大量的散文作家,把自己当成了论文家。
个人认为,散文不能是说一不二的概念文字,更不能是抄写和剪接,不能只限于搬运生活的故事、画小线段,散文里,不能只有景,没有人,即使纯景物描写,也必须得拟入人的思想感情。
我不喜欢千篇一律的表达,让人家捧着你的书看几篇,就知道后面的模式,就不想再细看,只需浏览标题即可。
我的每一篇散文,都有新的表与里,都是原创,都可以和很多人产生共情。我希望读者朋友,在和我一起感同身受的同时,还能从我的文字里获得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