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散文

乡土散文:九斤

作者:杨镓岭   发表于:
浏览:51次    字数:1636  电脑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68篇,  月稿:0

  文:李雪芬

  九斤,我说的九斤是人名,早年农村很多孩子起名就是孩子出生时的重量。九斤也不例外,也许是先天良好的基因,虽然那年月缺吃少喝,他还是长的人高马大,如果不是那时穷的缺医少药留下后遗症,九斤算得上是个很英俊的小伙子。他身高约一米七八以上,浓眉大眼,皮肤白皙,鼻隆嘴阔,一口白牙。美中不足的是右眼上有个疤痕,应该是小时候眼睛麦粒肿发炎没及时医治留下的。(可能就一盒红霉素眼膏的事)

  九斤为人真诚热心,乐于助人,舍得力气,爱打抱不平,做事认理,还有点愣,用现在的话说是个正直的人。

  1975年2月我和至今的好友阿娴下放到九斤所在的生产队。生产队就在通往县城和公社的公路边上,离公社所在的镇上约三里路。生产队的寄信地址叫南岸,但当地村民都称安门(眉)头,还因村头路边有孔废窑,故也称窑包子。这是个有十几户人家的穷村子,村里没有电灯,十几户人家的村子里找不出二盏有玻璃罩子的煤油灯,几乎都是小瓶子或小碗用捻子的油灯。当时我和阿娴虽然得到了很好的关照,但缺这少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我们有个小水缸,但没有水桶,吃的用的水要到村外的池塘里去取。这是个力气活,我和阿娴常去借个大水桶抬水。没过多久和社员们渐渐熟悉起来,九斤家就在我们知青屋西侧二十几米远的地方。当时二十出头的他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有时下雨不出工或是晚饭后会来串门,记不清当时都聊了些什么,但我们都很开心。他第一次帮我们挑水我已记不清是我们请他还是他主动说的,直到五年后我们离开的日子,他没少帮我们挑水。除了挑水,有啥力气活我们都首先想到九斤。每次我们米吃完了,要挑稻子到镇上加工米,九斤几乎包揽了这个活,他不仅挑回了米,还将卖糠的钱交给我们。直到离开,我们都不知道加米厂在哪儿?

  1979年底我经招干考试录取在本县税务局,离开了生活近5年的生产队。临走时匆匆忙忙,没和乡亲们好好告个别,也没请九斤和大家吃顿饭喝杯酒,每次想起就内疚不已。

  再见九斤和乡亲们已是43年之后的2022年初冬。九斤已不再是当年浑身散发着青春朝气活蹦乱跳的九斤了,不是因为九斤老了,而是因为九斤的腿坏了,欣喜的是他热情开朗率直的性格没有变。

  我在农村时,“九斤是队里的打田能手(拖拉机犁田平田)。农村开始实行承包责任制的时候,九斤积蓄已久的能量迸发而出,他想用他的吃苦耐劳和一身的力气改变多年来家中穷困的窘况。他东拼西凑,买了带耙犁的拖拉机,夏天“双抢”时节(抢收抢种),没日没夜的帮人打田(犁田平田),双腿浸泡在泥水里,回家疲惫瘫软在地,倒头就睡在冰凉的地上,他以为自己身强体壮百毒不侵。

  九斤虽不识字,但人机灵不偷懒,最主要是有担当有责任心。1997 年被镇工商所聘为市场协管员,这一干就是十七 年。单位为他买了五险一金,退休时享受每月一千多元的养老金。

  记得有一歇后语,张飞穿针—粗中有细,我也牵强的用在九斤身上。包粽子我们一般都认为是女人做的事,而膀大腰圆的九斤不仅会干男人的活,还会做女人的事——包粽子。他包的粽子不仅我看了没学会,猜想一般人都不会包,因为他包的是很少见的小脚粽子。他粗大的手,用窄窄的芦苇叶包出了酷似三寸金莲的小脚粽子,算不算很稀罕的事?小脚粽子我至今在其他地方都没见过。

  约在六年前,九斤腿疼难行,经诊断双腿股骨头坏死,专家说他的双腿是早年严重风湿风寒所致,九斤接受了唯一的治疗方案—手术。在一群姐妹眼泪婆娑里醒来的他度过了麻药过后疼痛难忍的日子,康复后他骑电瓶车或开三轮车出门。患难与共的妻子将他照顾的妥妥贴贴,家住镇上孝顺的女儿女婿几乎每晚都来看他。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每天两接两送妻子上下班,在镇上吃个早点回家赏花逗狗喝酒。医生和家人劝他再接受另一条腿的手术,说那有利他的健康会让他活的更久。我几次问他,他说不做了,并说:我现在过得很好,很知足。这就是九斤!

  那天看到他宽敞整洁的院子,菜蔬鲜绿的园子,窗明几净的屋子,善良贤惠的妻子,小酒咪着的日子,真为九斤高兴,也为所有的父老乡亲们高兴,他们终于过上了好日子!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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