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山中,山在城中,城在岛中,热气一层层的包裹。夏天的炙烤,让很多事物只能悬浮于事物的表层,包括蝉的声响,响得再大,也跳不出一棵树的范围。挂着的空调像极了趴着的蝉,饮着小范围的凉。城市繁华,万千轰鸣营造氛围。
夏天的热过于浅白,少了风的层次。空调和蝉,两个物种皆野蛮,抽空自己填满世界。热,变成一种负能量。房间里的凉极不真实,或许蝉的鸣叫也是一种假象,树底下死了的蝉已不只一两只。
我不把一个蝉看作一次生命,蝉跟热的对抗是一种巧妙的设计。我想,寺庙抵抗世俗也是取自这样的构思吧!空调的空和凉,却终究替代不了人的空和凉。寺庙念的经念不进世俗的心,反倒空调装入了庙堂。
人潮人海需要渡岸。
在山中,我想到禅,禅不过也是一场秀,对于一个充满机器的社会。
蚂蚁是机器人
我没有研究过蚂蚁,但我觉得蚂蚁是机器人。它的触角如雷达,也曾扫描过恐龙时代的地表。它的四肢无需骨骼,也能不知疲倦的行走。它行走无需有路,它向前决不后退。它没有眼睛,没有心脏,没有肉体,它几乎没有重量。它的存在只为找寻,却从不为找寻自己。
我想,蚂蚁就是机器人。它没有思想,没有自我,也没有打打杀杀的争斗。它忘我的工作,忘我的行走。它就一根筋,要么找寻什么,要么搬运什么,它的生活那么无趣。一只蚂蚁微不足道,死了也就死了,也不会影响其他的蚂蚁。
蚂蚁是很巧妙的设计。它的洞穴是它的系统,它的族群是它的逻辑,它的王是它的核。
你说,蚂蚁若不是机器人,它会是什么?它不会哭泣,不会流血,不会言语。你捏死它,也不觉得是杀生。
蚂蚁啊,蚂蚁,你就是一只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