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至秋,多雨,咱们四川及南北方等多地受灾。天气也异常炎热,酷暑难耐。说来有趣,想到立秋那天广汉下雨,心头高兴,以为这秋“立”不起来了,日子会凉快好过些。哪知立秋后的太阳更烈,天气更热,竟然没下什么雨!也罢,许是天意,亦或人为。
俗话云:心静而凉。这在热天里,还有什么自然对应物,能使自己焦躁的心绪投射上去后沉静下来?思来想去,还真是非荷莫属。想象走近荷,放眼荷塘里青春颜色一样的叶,岂有不唏嘘感概的。古人讲: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如此这般,正是爱荷者所要追求的境界。
荷郁郁生长,别样有致。倘若下雨,雨滴敲打在荷叶上噼啪作响,好像珠珠落盘里。如果起风,婷婷叶随风摆起,仿佛凌波美人。要是急风骤雨俱来,荷盘中水荡出,荷身子或一边倒,翻转叶底有点撩人。而叶间荷花如迷眼微张,害羞的开,以处子般姿态迎着风雨洗礼,享受颤栗样娇喘!还有荷的气息,清香沁入肺腑,令人沉醉。毕竟炎热与烦闷,也赶不走心中对美好景象念想和期许。
说到荷,特别是当下烈日灼烤的荷,依然淡定、沉静,若有所思,不为所动。作为对比,不由得想到朱自清先生《荷塘月色》。前不久(不知啥时候)听到一个歌坛组合以此为歌名的歌曲,觉得怪怪的,演绎的就不是那味道。徐志摩情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倒是切切写出了荷花神韵。而溯本追源,不能不说宋人周敦颐之《爱莲说》。其“予独爱莲之出淤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可以说,把莲说透了,也把荷写绝了。
禅言道:心如莲华,洁净淡雅;不为谁开,不为谁落。看来远离喧嚣繁杂,守住自己一池静水,得有定力。看来笑着面对,不去埋怨,凡事悠然随心、随性、随缘。等着吧,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株荷,都有绽放,都有暗香浮动。注定让一生改变的,只在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时间。
而眼下天热,只好暂时呆在家里。虽然暑假,但还有一些工作和别的事要做。看来我得伸直腰杆,放开精神,挥去汗水,荡涤焦虑。想象热天里的荷,成为让人仰望的风景;热天里的荷,注定与焦躁的世界藕断丝连;热天里的荷,使我心静而凉,渐入禅境。
如此这般,不论何地、何时,即便眼前没荷,我心田里的荷,想像得到在某个被遗忘角落,总是郁郁生长,别样有致。“一花一天堂,一草一世界。”人的灵魂,也是强大“小宇宙”——如荷,其根是清廉,其干是信仰,其叶是和谐,其花便是爱。
记得曾写过一首诗,题叫《风景的根》,大意思是:来,看荷的人——/摇曳的是叶/绽放的是花/还有莲蓬是果实/崛起在花心/唯独深沉不见的是藕/风景的根。
明天,看来我得去房湖公园走走。因为那儿,有一塘的荷。
2013.8.24.夜广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