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散文

王树民:怀来,难以忘怀的地方

作者:薛兰英   发表于:
浏览:60次    字数:3896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61篇,  月稿:0

  一些人,离别后总会让人怀念,时常提起;一些事,过去多年,仍能使人记忆犹新;一些地方,曾经在此生活工作过,就深刻在心底中……这一切的一切,既有答案,又仿佛难以理出头绪。究竟该如何诠释?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远近高低各不同了。——题记

  一好友前段时间出游张家口怀来县,顺道拍了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我逐一辨认,似曾相识,又觉得有点陌生。边欣赏,边感叹,思绪长上了翅膀,飞回到了四十多年前。那情那景,那人那事,像闪电般又浮现在脑海中。

  确切地说,初到怀来至现在已经42年有余了。掐指一算,光离开此地也35年之久了。尽管世事沧桑,变化无常,许多往事旧交随着时光飞逝,会逐渐淡漠和遗忘。但怀来这个名字,以及在这个地界上生活、工作的经历却如同雕刻般深嵌于生命里,永远难以忘怀了。

  怀来县,一个中等偏小的县级区划,总面积只有1800平方余米,总人口也仅36.7万。它地处西北部,隶属河北的张家口市,县政府所在地为沙城镇。上古时期,舜设十二州,怀来属冀州。清康熙32年改为怀来。主要地貌形态为河川平原、丘陵和山地,而且多为山地。干旱、风沙多,土质贫脊,相当长的时间内,怀来应该是一个落后贫穷的地区。

  就是这样一个很少有人关注,默默无为的山区小县,却让我疼爱有加,牵肠挂肚,相思甚烈。细想之下,我与它有着太多太多的渊源。老话常说:“人如果有缘分,远隔千里也可共婵娟。”其实不光是人,人与某一地、一物同样有着缘分之说。缘到了,不仅会走到一起,而且还能碰出火花,产生感情,成为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一部分。

  与怀来初识始于1980年底,所在部队因国防工程任务的需要,从濒海的唐山地区昌黎县(现秦皇岛昌黎区)转场到张家口地区的怀来县。初来乍到,天寒地冻,风雪交加,山野一片苍茫,萧条笼罩下,显得十分的荒芜和凄凉。给我的第一印象:这里是个大山区,地贫人少,条件艰苦,环境比较恶劣,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懊丧之感,因为它与昌黎的差距出乎意料的大,完全超出了没有来之前的想象。

  尽管怀来像一只“丑小鸭”,起初不受人待见,但它仍凭着顽强的意志和奋斗进取的精神,在前行的过程中,“羽冀”逐渐丰满,“颜值”不断提升,竟然成了一只深山里飞出来的“金凤凰”,让人称赞不已,刮目相看。

  我爱怀来,不是它距离首都北京近,更不是因为它多么富有,而是在与它共同生活相处的时间里,有太多的经历和故事,深深镌刻在心底中,永远挥之不去,磨灭不掉。

  一

  在怀来所有的成长历练,堪称一生极为珍贵的财富。

  自1980年底到了怀来,直到1988年离开,将近8年的时间。这八年中,对我而言,可以算得上风雨八年。饱受过生活、家庭变故的沉重打击,尝到了工程兵部队深山施工的真正艰辛,经历了工作上的低谷、辉煌的起伏趺宕过程,当然,也享受了婚姻和初为人父的幸福快乐。

  近8年间,工作岗位的5次转换,让我体验到了机关与连队的条件、环境、性质的巨大差异;深切体会到了基层的艰难困苦,枯燥和压力;更加懂得了客观现实改造人、改变人、培养人的朴素道理。

  我入伍后,被分配到条件相对较好的直属连队,第三年就借调于政治机关工作。1978年正式提干,直到1979年下半年才又到施工连队担任了半年多的新职务,1980初就又重新回到政治机关工作。

  部队转场到怀来,从1981年到83年初,整整两年多时间,我的工作性质由宣传到组织,一直没有脱离政治机关。之后到连队工作两年多,又回到机关,宣传、组织转了一圈。几次工作调整,让我亲历了机关、连队不同的工作节奏和生活规律,深切认识到上下层各自的内涵和意义。机关统揽全局,抓点带面,注重的是中心任务的圆满完成;连队则是立足本单位,加强干部战士的教育管理,不断提高思想觉悟和战斗力,不折不扣地执行上级的安排部署和命令,确保总体目标能够很好地在基层得到落实。

  尤其是两年多的连队生活工作经历,可以说是我这辈子最受磨励,最劳心神,最刻骨铭心的日子。常年地处深山荒野,环境恶劣,条件艰苦,任务繁重。整日里:多见动物少见人,少水洗漱多吸尘。头顶星星山坡上,身披寒风迎凌晨。洞中默默度日月,无悔国防献青春。

  正是在怀来的地界上有了此种经历,才对怀来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和印象。

  二

  家庭、个人短时间内,接连发生变故,身心受到重大打击,让怀来变成了一个“伤心之地”。

  近8年间,特别是1982年至83年的两年中,可以说是我在人生情感上受到最严重打击的一个时期。1982年的春节刚过,正在日夜忙于工作的我,突然接到电报,“家有急事请速回!”一头雾水,一腔惊悸,怀揣不安,迅即起程。一千个、一万个没有想到的是,身怀六甲,且为双胞胎男儿的爱人早产了。孩子未能保住,大人身心又受到了严重摧残,确实让我觉得有点五雷轰顶,六神无主,精神恍惚了。到了5月份,我的身体又突然出现了状况,严重失眠下导致昏厥,住院治疗后稍有缓解。1983年11月父亲在确诊癌症后仅半年时间就悲怆离世,让未在床前尽孝的男儿泪洒异地,真正尝到了“忠孝不能双全”的痛苦滋味。这接踵而至的打击,使得精神、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那一段时间内,毫不夸张地说:我是从正常人、非正常人拉拽中游荡过来的。

  好在是双胞胎女儿1983年11月份的降生面世,让我在极度悲伤忧恐之下保留了一份欣喜,初为人父的激动高兴对冲淡痛苦稍稍起到了一些作用。

  试想一下,如果在异乡之地,接连经历这一桩桩、一件件人生大事,深嵌脑海中也就不难理解了。

  三

  怀来这一方水土的特殊性,让我既爱又惧,这种复杂的情感或许是打深烙印的又一主要因素。

  我入伍之地是北京市的延庆县,一年之后,又分别转战于河北保定的易县,唐山的昌黎(现秦皇岛市的昌黎区),时隔6年又回到与延庆毗邻的怀来。在概念中,延庆是北京的屏障,怀来就是西北进入北京的门户。近8年的时间,多舛的经历,让我产生了爱与惧的激烈反差。

  爱怀来,爱它的坦荡与深邃。

  说其坦荡,是与它的地理位置有关。在我国近代史上,人们对“闯关东”的大迁徏并不陌生,那是因为生活所迫,形势所迫。为了生存,不惜背井离乡,以山东、河北人为主,大规模地迁往东北,掀起了一股不小的移民潮。西北地域,虽没有像“闯关东”那样剧烈,但也同样敞开怀抱,接纳了大量的内地民众。怀来作为从京冀进入塞外的主要通道之一,不可否认其为两者之间的交流、疏通起到了重要作用。

  称其深邃,是因为它蕴含了丰富的历史变革和故事,是一处民族传统文化的积聚地。其境内不仅有多段古长城,特别是被称为“长城之城”的镇边城,更是名闻遐迩。而且还有许多悠久的历史遗迹,诸如影响巨大的始于明清两代的鸡鸣驿,明正统十四年的“土木之变”而载入史册的“土木堡”等等。

  爱怀来,爱它的光荣与精灵。

  怀来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地位,无论是在古代的防御外来侵略,还是近代的抗日、解放战争中,都是各方争夺的要地。解放战争时期著名的“新保安战役”的胜利,为北平的和平解放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全国战斗英雄董存瑞就出生在怀来的南山堡,解放隆化的战斗中,为了减少战友们的伤亡,以小牺牲换取大胜利,桥头堡下,手举炸药包,舍身炸掉敌人的疯狂碉堡,创造出惊世之举。至今,“董存瑞纪念馆”一直是进行革命英雄主义教育的重要基地,他的勇于牺牲精神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中国人,为了民族的伟大复兴事业,前赴后继,奋斗不息!

  怀来地处两条山脉之间狭长的地带,虽然是山多地贫,自然条件相对恶劣,但这并没有影响其灵性和魅力。官厅水库既是北京、河北、天津的重要供水源,又是一处风光秀丽的旅游胜地。它建于1950年的10月,1954年5月完工启用。长期以来,用自己的甘洌滋养了下游的众多生命和土地,功勋卓著。官厅湖的四季景色迵异,春有芦苇摇曳,野鸭嬉戏,小舟唱晚,渔歌轻扬。晨光下一湖碎金碧玉,暮色里又瑞气氤氤,万般仙境;夏时雨落万点,雾锁真容,波起涛响,满湖沸腾。雨中赏景,别具一情。秋来芦花盛开,鱼肥稻香,风起涟漪,天高气爽。热烈的阳光抛下千万根银针,直扎湖面,又反射起道道刺眼的白光,使一湖的翠绿显得格外的生动。当密云罩顶,山雨欲来之时,伫立岸边,就会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裹挟着东西两面的山脉,一起向中间挤来,似有将整个湖体摧垮之势,令人乍舌。冬天,又一番景象引人入胜。山坡上、滩头地,白茫茫一片,洁白的世界里充满着寂静。结了冰的湖面显得更加宽阔,湖尾岸边的那一簇簇芦苇,在风的作用下,搖头躬身,发出一阵阵沙沙的争鸣。远远眺望,一列列瞬间而过的列车,仿佛不是行驶在桥轨上,而是滑行在冰面上,足可让人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冬钓者砸出一个个冰洞,忍受着刺骨的凛冽,期待着能有满意的收获。此时整个湖区的画面,可以说是一幅冬趣图,又可以说是一张讨人喜爱的“蔚县剪纸”。

  东暖泉的温泉,洗浴客常年不断;葡萄园品种繁多,甘甜可口;沙城老窖酒香四溢,风糜大江南北……这一切的一切,不生爱意方为怪事。

  怀来,既然如此之爱,那又何来畏惧?怀来县城为沙城,听其名就知其因,肯定与沙有着密切的联系。想当年,的确如此。风沙之大,是最为显著的特点之一。尤其是冬春两季,呼啸的风少有停歇,扬起满天的黄沙,把整个大地变成一片混沌。出得门去,十有八九不是迷了眼睛,就是灰头沙脸,弄得我们外来人风声鹤唳,谈沙色变。(现在听说这种现象已经很少)由于在怀来地界上,经历过太多的人生痛事,因而,只要是一提此地,就难免触动心中那根敏感的神经。形同一根软肋,碰一下就会疼一阵,动一次就能悔半天。

  不管是爱,还是有点惧,我想这都是与怀来的不解之缘。现在的怀来,已经成为了塞外的一颗明珠,而且随着复兴大业的推进,她一定会放射出更加璀璨耀眼的光芒!

  祝福怀来!祝福张家口!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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