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散文

嘭咚声中童年舌尖上的爆米花

作者:玉笛书剑   发表于:
浏览:144次    字数:3222  电脑原创
级别: 文学状元   总稿:37篇,  月稿:0

  街上“嘭咚”一声,惊诧了来来往往各怀心思的行人。连坐在家中的我也不知发生什么,吓了一大跳。出于好奇,走出门寻声四处观瞧,只见在我对面的居民文化广场上围着一群人,小孩居多,近前一探究竟。原来是走街串巷炸爆米花的,炸爆米花的是位年轻小伙子,戴着眼镜,看上去有点书生气,和印象中的炸爆米花的形象截然不同。在这里设摊,手忙脚行,一门心思忙活着。干完这个,干那个,一刻都没有闲着。既销售自己加工好的爆米花,也替周围居民带来的原料加工。

  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爆米花的机子依然是熟悉的形状,黑漆漆的椭圆形铁罐子,中间大肚子,一端有一个压力表,看上去像是一颗炸弹。其他的都是我们眼下日常生活家常用品,煤气罐、猛火灶、干电池等,是它们促使了人们口中一种美味的形成。和我儿时所见相比,煤球炉和风箱都发生演变被替换了。

  时光里,总有一些离去,总有一些归来。有的离去自然不会回转,而记忆却会在不经意间回到曾经的岁月中去,不管是美好还是苦涩,一些场景将过往变得清晰起来。忽然有些感叹,岁月轮回,有一些事物却是只能回味。

  爆米花,在我记忆中已经很久远了。爆米花的味道已经留在我的童年,爆米花的印记留给我童年的故事。

  看着炸爆米花人忙碌的身影,和那一粒粒饱满的米花,舌尖上忽然有着一种甜丝丝的味道在滚动。听着有些让人措手不及的“嘭”的一声闷响,自然而然想起了那些经历过的往事。

  在我懂事的童年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时代和环境的原因,我们的童年每天里粗茶淡饭能填饱肚子,也没有其他奢求,受当时条件的限制,也没有令人眼花缭众多零食的诱惑,所以对童年除了米饭之外的舌尖上所能接触到的都是记忆深刻,都被当成最悠长的美味,爆米花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童年称爆米花不叫爆米花,而是称之为炸“欢团泡”。读音上是土语,也有的欢吐字成轰,因此,我们口中说出的叫炸“轰头泡”或炸“欢头泡”。其意思还是后来才明白,原来,在我们当地,有喜事的时候,诸如订婚(我们这里称之为过大礼)、结婚,盖房子上梁,生孩子,还有春节等都会用上爆米花加工成的欢团。主要原料就是稻米加工成的爆米花,辅之与糖丝(液体糖料),做成圆圆的形状。欢团是喜庆、吉祥、团圆等美好象征,我们这里会被念成“轰头”或“欢头”。现在的爆米花已不是我们小时候只有单一的“轰头泡”,而是有许多种类,也有许多味道。

  童年时,我们街上,炸爆米花的只有两家,恰恰和我家都是一个村民组的。两家都在街西头和连着的中学、小学相去不远。而爆米花选择的群体都是孩子们,学校是孩子们较为集中的地方,两家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选择炸爆米花来作为一种谋生手段。

  童年时的炸爆米花基本都是靠手工完成,不似现在多了一些智能化。当时,炸爆米花设备有一个很形象的名字:手摇式炮弹爆米花机。至于真正的称呼是什么,直到现在还真不知道。炸爆米花,压力罐、煤球炉、风箱、装炸好爆米花的麻布袋这四大件是必不可少。至于炸爆米花的主要原料就是大米,尤其是新鲜的粳米和糯米,口感更好。炸爆米花有着严格的程序,也有一定的技术含量。在许多人想当然中,它的爆炸声,有着不可预知的危险存在。所谓的爆米花就是将米膨胀到一定程度,再加上一点恰当的作料,才会有一种独特的口味感。一个年代,有着一个年代的产物,炸爆米花在一个年代中丰富了一个年代人的故事。

  小时候,那“嘭咚”的一声有着极大的诱惑,经常是央求着母亲,从米缸里舀上一盆子米,给一些零钱去加工。有时候,母亲也不是十分情愿,因为家里人口多,家里的米时常只够一日三餐的,去炸爆米花,口粮上就要克扣一些了。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吃着喷香喷香的爆米花,母亲看着我们馋巴巴的,也是于心不忍,一般都会满足我们的心愿,只是嘴上免不了的要唠叨两句。这样的唠叨,童年是十分的不解,现在觉得那也是母爱的一种,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当时大人小孩都吃过爆米花,可谓老少皆宜;有的喜欢直接就食用干嚼,有的喜欢用红糖水泡。二者我都吃过,虽然各有各的风味,我最喜欢的还是干嚼,用手一抓一大把,往嘴中塞,痛快之及。至于味道如何,记忆里已经不是很清晰了,只要不疲软,有脆劲,我都喜欢。

  那时候,吃爆米花当然是一种享受,其实看炸爆米花的过程也是一种享受。当时镇上这两家炸爆米花的,都在自己家的门前固定下来。两家我都无数次光顾过,也不是每一次去都是去自己炸爆米花,有时就是去看其中一环套一环的过程。炉子上架着椭圆的压力罐,先要将一定数量的米粒放进去,再放一些辅料,主要是糖精。压力罐需要在炉火上,不停的摇动,炉火跟不上的时候需要风箱去扇。当时镇上炸爆米花的两个都是女流之辈,年龄也是相仿,都是人到中年,家中有几个子女,丈夫都是在外打工或是从事其他职业,也算是生活所迫的因素。孩子幼小,也帮不上忙,炸爆米花基本上都是两人各自独立完成。炸爆米花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一只手要不停摇着压力罐,使之均匀接受炉火烘烧的压力;一只手还要不停拉动风箱,让炉火更旺盛。思想还要高度集中,眼睛盯着压力表,算准时间。现在想来,也真是难为她们了,一心多用,体力,脑力全得用上,还要不出差错。有时候,在等候炸爆米花时,我也会去帮忙抽风箱,我可不是去学雷锋,做好人好事,纯属顽劣之心,好奇好玩,童心未泯,在呼哧呼哧声中,炉膛欢腾的火苗,是无以复制的乐趣。

  爆米花时,那个压力表至关重要,加工时,一锅爆米花的膨胀过程全靠它的把控,炸爆米花时时间一定要把握精确,一般大约10分钟左右,一锅爆米花算是大功告成了。我最喜欢的就是那“嘭咚”一声的瞬间。每当一锅爆米花的气压一到,她们都会一边将装爆米花的圆筒摆好,然后一只脚踩着压力罐的一端,然后一只手用长度四五十工分,直径两公分左右的钢管插进罐子上的洞孔旋开罐盖,就是这一瞬间发出了那“嘭咚”一声。每当这一声将要响起的时候,两手捂着耳朵的同时,是既紧张又害怕,更多的是兴奋。当那一团白烟升腾而起,四处弥漫的时候,空气里都溢满着爆米花的醇香。这一刻,这样的场景,在我的童年经历过多次。每一次都有一种莫名的心情在心中冉升,几分紧张,几分期待,几分兴奋,几分惊奇。现在才有所领悟,那是没有忧愁和烦恼,是属于童年的快乐心情。

  镇上这两个炸爆米花的女人,现在一个业已去世,一个也年近八十,在家安度晚年。想当年,她们可是用爆米花机,干得是脏话累活,养活过一大家子,度过了难关。

  后来也看到一些走街串巷的一些流动的炸爆米花的,此时的心思与童年大相径庭,也就没有过多关注。去年春天,在皖南阳产摄影采风,在土楼的景区外看见一对中年夫妇忙碌着炸米花,那些曾经熟悉的和我的儿时略有不同,设备也是十分的简陋,只是插电的鼓风机取代了手工风箱,不似我前几天在我对面看到的现代科技元素多了不少,不用手摇压力罐,也不用借助外力旺火。景区里的偶然碰到炸爆米花的,虽然感到亲切,由于时间的关系,只是匆匆一瞥,即使是这样,还是忍不住匆匆忙忙凑上前去拍了几张。

  只是多少年过去了,我的印象里的爆米花在大千世界没有完全消失,换了一种方式出现,触景勾起的回忆,最美好的回味依然还是留在童年,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不属于我,属于我的是曾经,已经一去不复返,一路走过的是无法用一时的心态去衡量的。

  爆米花是一种大众食品,取材简单,现在只是人们生活中的调剂品,不会因时代的前进而淘汰,只会随着时代的前进而更新。

  人们现在去现场加工爆米花,一是体味一种心情,大人小孩都会从中享受乐趣。二是眼见过程,不要担心食品有什么影响身体健康添加剂之类的混入。

  现在的爆米花不再是单纯的一种工具而造就,压力锅、烤箱之类的都是可选的工具。而也不再单纯的只是稻米之类,也有玉米等其他五谷杂粮。味道可能略同,只是其中过程,其中的心情体验和品味有着天壤之别。

  世间万物都是在向前,只有在向前中回顾往昔,衣食无忧的年代,生活水平大幅提高的年代,更加珍惜眼前。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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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 舌尖 童年 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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