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看见一些地方放着的露天电影,一种亲切之感油然而生。网络与电视的普及,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进电影院静心看一场电影了。只是偶尔通过电视的电影频道或在网络搜些所谓的新电影大片类走马观花一般,极少找到能震撼心灵的好影片。现在文化生活丰富,年龄增长,喜好转向,对电影的热度不像年少时那般单一狂热,留在记忆深处依然是少儿时四处寻电影看的场景。
曾几何时,自己可是一个十足的电影迷,而这样的岁月要追溯到我的儿时和青年时代。
儿时的乡村是没有一个像模像样的电影院的,电影放映都是在露天进行的,也都是流动的。电影放映员,一部28加重自行车,后面驮着放映机和片子等设备,一至两人,挨村循环放映。我们的少年时,看一场电影如同过年过节般期许和幸福,每每看到流动放映队的电影放映员在空旷地太阳尚未落山时便忙碌着挂起方方的电影白银幕,我们的兴奋与惬意无以言表,我们互相转告,催促大人抓紧烧晚饭,早早的去选择最佳处占位子。
那时没有现在什么生活片、爱情片、、喜剧片、古装片、谍战片、战争片、警匪片、武侠片、灾难片、悬疑片、惊恐片、鬼片等等令人眼花缭乱。有一段时间,电影的发展属于无序状态,,拍电影的受利益的驱使,迎合一部分格调不高人的品味,或者是追求票房,拍的片子有意义的少之又少,倒是充斥着商业气味或低级趣味居多。
这些年,有的错误的现象得到扭转,也是我们乐意看到的。虽然现实的电影很少看,或者根本就不看,依然十分怀念小时候的露天电影。
电影放映都会选择在生产队的打谷场上,或者学校的操场上和一些能够容纳人的空旷之地。放映之前,早早的将电影屏幕,一块厚厚的白布,两米见方,挂在适合的两棵树之间,或者墙面上,银幕四边都有圆形小洞,是用来平铺固定的。有时候没有适合挂银幕的地方,要预先埋上两根碗口组的毛竹。
记不清从几岁开始,凡是在石塘镇上(当时叫石塘人民公社)单位和生产队有放映电影的,是逢场必到。小时候只要看见忙碌的放映员,看到挂起的银幕,就会知道又要放电影了。小伙伴们奔走相告,互相提醒通知。
电影放映都是空旷之地,观看的人也不似现在,到电影院要买票进场。观看时,板凳都是自带的,没有板凳的只能是站着观看了。当时看电影,想要舒服和理想的位置观看,需要预先将板凳,放到自己认为合适的位置。以至于,电影没有放映前的几个小时,银幕的正前方,放满了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的板凳。板凳都是农村常见的长条板凳,坐人多,占了多大地方。
才开始就是看看热闹,用大人的话说是赶热哄。当时的放映电影或多或少有政治任务的成分。
我只记得八九岁时开始看的电影,此时正是文革十年的后期,什么事物都混淆了,或者是停步不前,拍出来的电影很有限,翻来覆去的就是放映三部:《地雷战》、《地道战》、《南征北战》。小时候,真的无法记清对这三部电影看过多少遍。小时候的这三部电影的情节,深深的印到脑海中去。电影里的经典之处,至今都会在脑海里时常浮现。《地雷战》里伪装偷地雷的卑劣的侵略者形象,《地道战》里“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的台词,《南征北战》解放军战士小胖子憨态可掬的笑脸至今难忘。
当时的《地雷战》和《地道战》都是黑白电影,只有《南征北战》是彩色片。
不知是什么样的魔力,只要那四方方的白布挂起的时候,就是无声的召唤,腿脚就会自然而然的迈去。如若放到现在,去连续看着就是雷打不动的三部电影,是断然不可能的事,也不能有那样的闲心。小时候乐此不疲,可不是去感悟电影里所体现的爱国情怀,而是追求享乐其中的过程。人小个矮,有时候去迟,银幕的正面都已挤满人了,已经没有合适的观看点,无可奈何之下,跑到银幕的背面,照样看的有滋有味。
一般在电影故事片放映之前都会先放映一些纪录片,说是看加映片。当时这类纪录片都是些形势一片大好的宣传类,这些片子我们看的少,因为觉得那是索然无味的东西。
大约在我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我们国家的文艺开始逐渐繁荣,同样是露天电影,放映的不再是那一成不变的“三战”了。电影也从黑白的变为彩色了。最先喜欢看动画片,中国古典名著《西游记》里的人物加工的孙悟空系列《孙悟空大闹天宫》,维吾尔族传奇人物《阿凡提》等。后来喜欢,我们小时候嘴中的打仗片,什么《侦察兵》、《渡江侦察记》、《三进山城》、《东进序曲》、《奇袭》、《小兵张嘎》等让我们的童年文化生活变得丰富起来了,这些电影陪伴着我们度过一段难以忘怀的美好时光。
童年的时候,家里没有什么约束里,自己也没有自制力,只要哪里有放电影的,总是千方百计去光顾,也不管老师布置的作业写完与否,至于老师第二天的责罚,全然不管不顾,先过瘾再说。
记得一次,在石塘的农机站大院内放映一部朝鲜有名的电影《卖花姑娘》也是黑白的,前去观看的男女老少特别的多,散场的时候,大家一股脑的从一个大门往外挤,小小的我在人群中一只鞋被人踩掉了,无以弯腰去拾。只好随着人流走出去,等人群全部散尽,再回去找,依然没有找到。那时候的家庭状况,脚上的鞋都是母亲利用上工之余千针万线手工做出来的,最要命的是没有多余的,一个季节只有一双鞋。回家后,被母亲责骂一番,自不可避免。这是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看的露天电影。
那时,我们四处打探放电影的信息,常常是为了看一部电影,乐此不疲,在当时连自行车都是稀罕物的年代只能是步行数里路到周围邻村欣赏那雄浑的旋律,震耳的枪炮声,激昂的冲锋号,慷慨的誓词。有时回家晚了,母亲就唠叨着父亲提着马灯沿路而寻,呵斥着下次再也不许乱跑。一旦哪里有电影,同样的错误照犯。
每看完一场新电影,第二天同学们到一起不是探讨功课,而是津津乐道电影里的情节,对电影里所描述的故事也有着自己的一些幼稚的观点。小时候的电影,正反面人物都是模式化,一出场就能鉴别出来。小时候看过几次电影,也能看出点门道来,英雄一定会死的十分悲壮,而且临死之前肯定有几句话交待。当然,我们也会从中受到领悟深刻的教育。
好在我们童年看的电影都是讴歌英雄,宣扬爱国的正能量故事片。培养了我们自小就崇拜英雄,学习英雄;懂得爱国是一个民族的高尚情操吗,热爱祖国责无旁贷。经常将电影里的经典台词挂在嘴边。《平原游击队》里李向阳说的“我是李向阳,缴枪不杀。”,《英雄儿女》里的王成说的“向我开炮”,还有《董存瑞》的董存瑞炸碉堡时说的“为了新中国,前进!”经常在耳畔回响。岁月的流淌,逐渐明白,一部好电影,一位英雄就像一盏明灯,给与一代人有着一种理想追求。
童年的小伙伴们经常模仿着电影中的情节在野外做着游戏,常常是为了谁是好人,谁是坏蛋,谁是英雄,谁是汉奸,要抓阄才能搞定,因为谁都不想当反面人物,我们从电影中获得的是好人很高大,坏人很渺小,英雄人人崇拜,坏人没有好下场,都争相当电影式的英雄人物
顽皮是儿童的本性使然,偶尔的也会学学电影里的反面的角色,经常会因一件事,效仿《闪闪的红星》里土豪恶霸胡汉三的一句话“我胡汉三又回来了”,还有一句电影《决裂》的一句台词“马尾巴的功能”,说着好玩,并不知其意。
上个世纪的1980年,一部李连杰主演当时称为中国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武打电影《少林寺》风靡全球,人们争相观看,看过的津津乐道回味谈论电影的跌宕起伏的情节,场面的恢弘,打斗的惊险,主题曲《牧羊曲》的悦耳。听后是悠悠梦里也少林,可惜的时当时的《少林寺》只在电影院里放映,而且是要买票观看。我们这里没有电影院,距县城电影院有20公里之遥,眼下交通工具人人拥有是不算什么,当时是连公路都是沙石路,到县城去一次乘固定班次的农班车,简直是奢求,因我们年少很少出远门,大人绝不会同意外出的。不看《少林寺》,真有苦日难熬之感。机会终于来了,父亲的挚友要去县城送农产品,他的和我年龄相仿的儿子也在家吵闹去县城看《少林寺》;正好作伴,搭乘其父的手扶拖拉机,慢慢悠悠行驶在灰尘扑面颠簸的路上,心已飞进了电影院。乘兴而行,兴尽而返;看罢《少林寺》,陶陶然乐在其中,终尝夙愿。
后来,大陆放开了文化市场,外国的,港台的种种都挤了进来。我们也从懵懂少年逐渐长大,学业不成,家里的田地连温饱都无法满足,到城里做一名建筑工人,走向了谋生之路。
在合肥打工闲暇,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一个社会底层的从农村出来的,也不能在社会上混,也没有沾染上赌博之类的社会毒瘤。有一点空几乎全泡在电影院或录像厅里。在合肥呆了七年,业余时间几乎都是在大大小小的电影院里。当时合肥市内的,郊区的电影院里都留下我的身影。当时合肥的芜湖路上“安徽大剧院”、大东门的“长淮电影院”和“工人电影院”、淮河路的上的“合肥剧场”和“江淮大戏院”、三孝口的“光明电影院”、四牌楼附近的“解放电影院”等不知去过多少次。
打工单位发的免费电影院是在濉溪路上的人民电影院,其余电影院都是要掏腰包,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除了生活费,基本上都消费在看电影看文艺演出上了。虽然坐在柔软的沙发椅上,看着更清晰的图像,听着更悦耳的音质,能给我留下极为深刻和震撼的影片是少之又少;只有一次看完台湾故事片《汪洋中的一条船》被主人公在逆境中不屈不挠顽强毅力所折服,那种顽强和坚忍不拔是一种榜样的力量。
这些年只有在年轻时候对电影有过狂热,也看过无数部各种类型的电影,许多都是如浮云般随风飘逝,只有对儿时的几部露天里看过的电影,记忆十分的深刻,一直在存于脑海里,偶尔的想起,想起童年的时光,总会有几分念念不忘。记不清从何时起,很少去观看一步完整的影片。有时候看见露天在放映,再也法找回童年的感觉。
美好的时光不会回转,记忆深处抹不去还是那露天电影留给我的童年趣事多多,怀念的还是那东奔西忙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我快乐我成长我无忧我无虑的黄金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