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散文

何艳华:一把开荒镐

作者:懒人   发表于:
浏览:121次    字数:1469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53篇,  月稿:0

  那是一把凝满了父亲汗水的老式开荒镐,而这把开荒镐至今仍默默的立在老屋的仓房里……

  我家老屋座落在丰林自然保护区的高山脚下,因为多年来那里的房屋没有被拆迁,所以老屋得以保留,这把开荒镐也随着老屋幸存下来。

  这把开荒镐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父亲在铁匠铺打做的。安镐把的一头窄点、另一头稍宽一点,也叫片镐。自此后,这把镐就成了父亲开荒种地使用的“巧家什”。

  我们全家是随着父亲在那个大跃进年代搬来林区的。当年,父亲响应开发林区的号召,率领全乡的民工轰轰烈烈的落居在初具雏形的五星小镇,建起一座钢铁厂,为支援国家建设,大炼钢铁。这座钢铁厂就是后来五星钢厂的始建。

  那时候的林区气候寒冷,而且住的是木板盖的大筒子房,中间是过道,两边搭的板铺,每家中间用板子做墙隔开,进出只有一个门,出门满眼都是树木、荒草甸子,干活的工具也很少,只能靠供应的一点点蔬菜……还好,第二年板夹泥的家属房盖好了,一户一个门,各家自己走自己的门了,于是父亲便和邻居们搭伴一起去南山坡上开荒种地。

  由于父亲不辞劳累的坚持开荒,我家在南山坡上开出的地面积最大,黑油油、宣腾腾的土地,双脚踩着都感觉直往下陷似的。

  地里种的豆角、西葫芦、窝瓜、土豆最是常菜。地的周围开满了各种野花,还有野果。那时候我还不到十岁,每次跟着母亲或姐姐去地里摘菜时,只敢采野花而不敢摘野果,因为不知道好不好吃或能不能吃。

  不知不觉间秋天快过去了,地里还有一些贪秋的豆角、窝瓜、土豆没收完。于是我就悄悄地拿一个布袋子去了地里,有一个灰绿色的大窝瓜,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拽到家的,上秤一称,十八斤多,左邻右舍的孩子们都来看大窝瓜,还起了个名叫“十八斤”。!父亲用这把镐开荒种地,解决了全家人吃菜困难的问题,在三年自然灾害中,地产的蔬菜也当粮食为家人抵御饥饿。随着我们年龄增长,饭量也大了,父亲又起早贪晚在别处开荒种地,用的还是这把磨得铮亮的开荒镐。在一次刨地时,父亲右手拇指被树根扎了一下,后来感染了,大拇指差点被截肢……

  1963年,随着父亲工作调动,我们全家又搬到五营,居住在火车站后面的高山脚下。父亲又在房前屋后的荒草甸子上开出了大片土地,用的也是这把开荒镐。后来为了备垄省劲,父亲又置办了一把镐面宽一点的、形状像心形的专门备垄的镐,人们都叫它“牛心镐”。

  虽然开荒镐在以后的日子里使用的时间少了,但父亲从没把它丢弃,都是在打磨牛心镐的同时,顺便把开荒镐也打磨一下,称它为“老伙计”。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每当怀念父亲的时候,就想起当年与父亲身影相随的那把开荒镐——是的,它跟父亲是勤劳的老伙计,它的全身都凝结着父亲辛勤的汗水,它也源源不断的为我们全家人供应各种蔬菜,更是在各种农具中被我们高看一眼的伙伴……

  都说风能把石头吹裂;雨能把钢铁锈蚀;岁月能把人的脊梁压弯。但在我心目中,唯有父亲,父亲的坚强意志,还有那把开荒镐,千磨不变!因为它协助父亲一起挑起了全家人生活的重量。

  如果生命的转换形式能够自由选择,我很想为天堂里的父亲、老屋仓房里的那把开荒镐,高声读一段一位名人的话“你是来自永恒生命的生命,你的职责是赋予永恒显著的一次性形态,并在这形态中显示永恒”。

  老屋仓房里的那把开荒镐是沉默的,但它并不是孤独的,因为它曾经为我们家人付出无数的汗水之力,有另外的农具们的相伴,还有我们对它的珍惜与怀念。我想,与我们分别多年的开荒镐若有灵性,那么,它一定会倍感知足的。

  ——在父亲节来临之际,谨以此文怀念我的父亲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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