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父亲节,儿子思父泪花流,提笔书写父一生,苦乐年华德如松。
父亲像一座山,是我们的依靠;更是拉车的老黄牛,拉着我们艰难地向前走。小时候,坐在父亲的肩头,那是最幸福的时光。
父亲已故去24年了,可他一生的事迹,却时时记在心间,永生难忘。
曾听父亲讲:他在十一二岁的时候,遇上了1942年的自然大灾害,大旱三年,蝗虫泛滥,所到之处庄稼颗粒未收。再加上国民党、皇协军和土匪的强取豪夺,成千上万的穷苦百姓,都被饿死在家乡和大逃荒的途中。当时全家七口人,只剩下爷爷和父亲两个人扔挣扎在饥饿线上。
有一次,爷爷听说小底开仓放粮(就是现在的寨豁乡小底村),就带我父亲翻山越岭、跌跌爬爬去领粮,去的时候希望十足,爷爷对父亲说:“孩子,今天咱们能领到粮食,你就有啥吃了。”
父亲很高兴的说:“那爹爹咱们快走吧!”
可是,到小底村已经晚了,本想领点粮食能糊口几天,没想到一粒粮食也没领到。爷俩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了地上。定了定神,休息了一会儿,想想还得回去呀!于是,爷俩只好拖着沉重的两腿,饿着肚子,互相帮衬着往回走。
走到张山街村后半山坡时,爷爷气喘嘘嘘,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我父亲说 : “孩子,我不行啦,实在是走不动了,咱爷俩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吧!”
父亲说:“好吧,其实我也没气走了。”
爷爷拉着父亲可怜的小手,断断续续地又说:“孩 子,你 爹 我 实 在 是放 心 不 下 我 苦 命 的 娃呀!你 还 小,我 要 是 死 了,你 就 别 管 我,想 法 逃 命 去 吧!”凄惨的情景,让爷俩抱头痛哭起来了……
说完这句话,爷爷就躺在一块青石板上睡着了。
当父亲叫爷爷起来时,两只小手在爷爷身上摇来摇去地拍打着,哭着喊着:“爹爹,你醒醒啊!爹爹你醒醒,你怎么不给我说话呀?”
父亲爬到爷爷脸上,听不到呼吸声,这难道……心头一酸,放声大哭起来,哭啊哭,哭的没气了,就趴在爷爷身上睡了,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泪水和鼻涕早已浸湿了爷爷的衣裳。可是,爷爷终究没有醒过来,永远地睡着了。
父亲悲痛万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哭着说:“爹啊!你走了,丢下我一个人怎么办!怎么活呀!”
少小的父亲忍着悲痛想,如果不把爹爹埋了,会被狼吃掉的,扛回去,也扛不动啊!怎么办呢?想来想去只好用他瘦弱的小手,搬来一些小石头,把爷爷完全围了起来,再用手捧来一些土,盖在爷爷的身上,就地把爷爷葬在了半山坡的青石板上。
多少年后,每当父亲讲到这里时,总会忍不住地呜呜哭一场。
爷爷走了,只丢下父亲一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走投无路,四处流浪。
有一次,他一人在山上走着,突然被一只恶狼扑倒,腿上被咬的鲜血直流。父亲心想,这下可完了,我要死在狼嘴里了,他拼命地大声喊着挣扎着,狼就是不松口。正在这时,又来了一只狼,这只狼走到那个狼跟前,用嘴拱拱那只狼,好像说了些什么,于是两只狼就肩并肩地一齐走了。谢天谢地谢可怜苦难流浪孩子的老狼,我那眼看就要葬身狼腹的父亲哟,竟躲过了一劫。
就从那时开始,父亲就横下一条心,既然苍天不灭我,我就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下去。
于是,父亲就跑到李封(就是現在的中站区)要饭,去逃活命了。不知多少次,看到有人在吃油条或其它食物,饿的皮包骨头绿了眼睛的父亲,两只小眼睛直挺挺的盯着人家,心里想,真好吃!真好吃!肚子就咕噜的更狠了,嘴水就流下来了。看着看着,实在饿的忍不住了,就瞅准机会,抓起人家吃的东西就跑,嘴里还不停的往抢来的食物上呸呸地吐唾沫,如果抓不住就吃几口食物,延续几天生命;如果被人家抓住了,就挨一顿毒打。有时还被店老板放出的狗咬的遍体鳞伤。这样的生话过了几年,无论怎样挨打受难,总算是活了下来。
后来,父亲听说共产党要解放清化(即现在的博爱县),就与几个伙伴,一齐加入了解放清化的战斗,成为一名解放军小战土。当父亲穿上军装、扛起枪,吃上有汤有水的热乎饭时,当即就在心里发誓:我这个无爹无娘的要饭花了,我这个无地无房的的穷小人,从今天起,我就是党和人民的儿子,我这条连狼都不吃的命,就交给党安排,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父亲说到做到,在战斗中舍生忘死,冲锋在前,英勇奋战。一次战斗中,一颗手榴弹落在了他和战友的身旁,反应敏捷的父亲,说时迟那时快,一脚把它踢飞了出去,并大喊一声:“趴下。”用机智和勇敢,保护了自己和战友们的牺牲。由于父亲多次完成上级交给他们的任务,受到了部队领导的嘉奖。
清化解放以后,柏山成立了人民政府,父亲即参加了工作,很快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立誓要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
在柏山政府工作了几年,寨豁也成立人民政府,父亲就被调回寨豁乡政府工作。父亲以身作则、克己奉公,积极肯干,在为山区人民服务的岗位上,一干就是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