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风暴与静谧,都会留下沧桑之痕,尽管有深和浅之分。辨识,阐释,是人的一种理性而客观的行为,最终它也会成为历史,让后人审视、解读。
夕阳斜落,轻抚着古老的屋檐和墙体,浅浅的,淡淡的。昔日的色彩注入新颜,房屋似也有了姿态,历史的声音隐匿墙缝间,低吟百余年。
步入这条街,犹如走进时光隧道,场景交错,在身体两旁飘然而过。这条街叫任家坡街,离我家很有一段距离,但我走过却不下一百次,大都是为一座老宅而走。它就是太平天国英王府,系利用清康熙官宦任塾第宅加以修葺改造,太平军失败后为曾国藩行署,继为李鸿章据有,后又成为李丹崖的太史第。
当时的老宅由三路连成一完整建筑群,含官舍、望楼、花园等,正门两侧各筑辕门,府屋纵横交织,路路贯通。现仅存一路,其余二路均淹没于拆迁大潮的尘烟中,遗憾之余,尚存一丝欣慰。这里不说其历史渊源,单就曾作为英王陈玉成之府邸,即当珍视和保存矣,它是我省现存唯一一座太平天国英王府。王府历经风雨,几度沉浮,如今已修缮、开放,这既是史迹保护之重举,也是给英王的一个说法。
古城安庆地处长江下游北岸,有“万里长江此咽喉,吴楚分疆第一州”之称,向为兵家必争之地,太平天国时期更是天京的“西大门”。安庆以丘陵山地为主,起伏较大,坡岭居多,这层层台阶都是由厚重的故事堆叠而成,有的青苔密布,有的打磨闪亮。坡顶之上能目视一切,与城墙有着同样的威武。任家坡依江而筑,地势险要,宽敞绵延的长江尽在眼底。太平军领安庆达八年之久,前有大将叶芸来、张朝爵驻守,后有英王陈玉成坐镇,著名的石达开“安庆易制”也发生在这里。
陈玉成,广西藤县人,14岁随叔父加入太平天国,编入童子军,在多次战役中显露出非凡的军事才能和过人的胆略,智勇兼资,官职也是一路上升,1857年陈玉成奉命统帅皖省,入主安庆城,“三河大捷”之后又不断扩大战果,深得天王赏识,1859年洪秀全封他为“殿前吏部副天僚顶天扶朝纲英王禄千岁”,嗣领文衡副总裁,时年23岁。他是在战事吃紧时来到安庆的,还带来家眷、宗族、参护及仆射等人,一并入驻任家老屋,这对战功显赫的陈玉成来说是个严峻的考验,足见他死守城池之决心。英王立于坡上,目光如炬,威风凛凛。典雅、宁静的府屋,悄悄注入了一股硝烟之气。这位置,这地势,符合军事之需,看来英王抛开热闹繁华的地段,选择在这里入住,自是有所考虑,也更与性格契合,他本身就是一位干大事、不图享受的人。其实陈玉成在府内呆的时间并不长,大多辗转各处,征战不歇。
诸多因素所致,陈玉成未能取下武昌,便立马回救安庆。曾国荃率湘军一面挖战壕堵外援,一面集中火力攻城,城内守军殊死一搏。城陷,火光染红了漆黑的天空,陈玉成朝着英王府的方向远远望去,浓烟烧心,无力回天。英雄亦有无奈时。他噙满热泪,一声长嚎,连夜策马退守庐州。安庆一失,天京上游门户洞开,太平天国形势急转直下。后来陈玉成遭人暗算被捕,并在河南延津西教场被凌迟处死,年仅26岁。
悲壮惨烈的安庆保卫战以失守而告终,陈玉成及数万将士为安庆留下了故事,留下了遗迹,也留下了精神。
时光流逝,加上历史文献记载有限,陈玉成主事的英王府渐渐被人们所淡忘。殊不知,一本清《安徽清节堂征信录》颠覆了人们的认知,以至于产生讹传。案《征信录》是为修建清节堂记录在案的一本书,其中写道:“伏查通志局屋一区,原为马王庙三清殿等处,俱属公所,因被乱合并改为伪屋。”该书又多次提及“伪屋”“伪王府”等字眼,可始终未见一个“英”字。由此,这个清节堂前身是否可以冠上“英王府”之名呢?回答当然是否定的。有时候孤立的记载未必就是正确的,否则还有考证的必要吗?
安庆失守后,两江总督曾国藩进驻英王府,改为督帅行署。曾国藩和幕僚赵烈文都是英王府的见证人,他们所说的话当为第一手信史。我们来看曾国藩日记咸丰十一年八月廿一日所记:“开船至南门登岸,移寓公馆,即伪英王陈玉成之府也。一连三所,其东一所为就天燕陈时安(永)之伪宅。”再看赵烈文咸丰十一年八月廿五日所记:“饭后同行到督帅行署,伪英王府也。在城西门,府屋颇多,不华美,亦不甚大,门墙皆彩画而已……又登西偏高楼一眺。”两则日记记载的都是英王府,但均未明确其具体方位,这也就给英王府旧址披上了一层朦胧之纱。
王府是太平天国遗存的重要载体,英王府究竟在何处?这是个历史事实,容不得半点含糊,真相的揭示只是时间早迟的问题。
1950年代初,我国太平天国史研究泰斗、中国社科院近代史所一级研究员罗尔纲先生认定清节堂不是英王府,只是一个衙署而已,遂派人员赴安庆寻觅英王府所在地,因时间太短,未果。此事却一直搁在了他的心里。
1960年代中期,一位酷爱文史的年轻人走上了访古寻迹之路。十余年间踏遍一处处旧屋老宅,又一次次予以排除。终于,任家大屋进入了他的视线,破败的老宅,王者遗风尚存。由于他去的次数比较多,里面的住户们有点嫌烦,甚至怀疑他还有什么不良动机,年轻人只好邀约居住在附近的姜敬铭、马自正二位朋友陪同考察。见是邻居来了,住户肯定是有好脸色的,大家渐渐热心起来,聊房屋的始末,聊改造的情况,聊院内的物件,尤其是那些耄耋之年的老人,说起太平军的事来头头是道。这些口碑往往能成一条线索,也可作为一项旁证。当年府内的柳惠卿、童子明等老人,也都从不同层面上印证了英王府之概况。
通过无数次实地考察,并对照史料,一幅完整的英王府图像在他的脑中闪现,愈来愈清晰。此刻,他仿佛又一次听见英王那粗重的叹息之声……
年轻人就是我的父亲胡寄樵,他后来成为一名文博工作者,是英王府的最早发现者和考证者。1970年代末,他时常带着我去任塾老宅,查看痕迹,丈量面积,还请人逐一拍照。房屋百年间几易房主,但主体轮廓未变,内外存有滴水瓦、上马石、石门挡、旗杆石等,屋外墙面还留有系马用的石雕鼻穿。也就在那时我才知道,这杂乱、阴暗的大屋居然还是曾经风光一时的英王府。
纠正史料的不确和讹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证据和胆识。父亲非常谨慎,但还是愿意接受挑战,他也预料到可能会引发争论甚至非议。文博职业的操守,或许就是真与伪之间的试金石。1980年父亲发表《清节堂是英王府吗?》一文,首次公开提出清节堂并非英王府,真正的府址是在任家坡。一石激起千层浪,安庆几位老先生先后发出异议,一场高质量的学术探讨就此拉开了帷幕。
学术上的商榷争议很正常,也的确是一件好事,有助于我们厘清思路,还原真相。
有关英王府两种不同观点的文章交替出台,也给安庆史学界带来好的文风。学术上,他们针锋相对,私底下,他们又是好朋友。这些人比父亲年长很多,父亲一向尊重他们。有一次,父亲完成一篇驳议之文,正准备刊发时,突然听闻某老正在生病住院,他立马找到编辑,要求暂不发表,待其身体康复以后再说。有人手头上的史料不足,父亲也是爽快相借,即便学术见解不合,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个人情感。
英王府的重大发现,很快被国内史学界高度关注,甚至惊动了罗尔纲先生。父亲便携带所有资料,赴南京求教太平天国史学家周邨、茅家琦,二位先生非常赞同对任家坡英王府的认定。父亲又北上问学罗尔纲,没想到他们一见面,罗老就说:“祝贺你找到了英王府,这个发现不容易,很有意义。”听完父亲两种不同意见的汇报,罗老又讲:“你们带来的资料我这里都有,《安徽清节堂征信录》我还有几个版本。任家坡是不是英王府,要以赵烈文、曾国藩说的为准。”后来罗老信函中写道:“敬悉大驾对安庆英王府进行三番四复精详确凿之研究,不仅使英王府所在确然可信,且旁及于太平天国文物制度,他日有裨太平天国史之贡献非浅鲜矣。”中国太平天国史研究会会长茅家琦也在信中说:“英王府遗址考,阁下做了大量研究工作,证据确实,无可推翻,学术界当有公论也。”
1981年5月,北京、江苏、浙江、四川、安徽等地太史学家应邀来到安庆,会同考察、论证任家坡英王府,同时在府内相继剥剔出被六层白垩土覆盖的“雄狮飞凤”“瓜瓞绵绵”“战马飞奔”“暗八仙”四壁壁画,对英王府的认定更加确然。这些壁画系彩墨写意,采用传统勾填法,行笔率真,构图简洁。其中战马飞奔图主题突出,寓意深刻,反映了太平天国奋战到底的气概,战马四蹄腾空,配以鞍鞯,缰绳落拴马背,却不见骑士踪影。暗八仙图藉以美好愿景,画面上的七洞箫、温凉扇、横笛等,为无数飘带牵引和瑞云缠绕而徐徐游动,同样也未见任何人。其实这并不奇怪,正印证了太平天国“不准绘人物”之规定,也与《金陵杂记》所载相合。
安徽省一副省长专门到英王府视察,并指示要保护好英王府。《光明日报》也及时对英王府及壁画作了宣传报导。新华社记者魏文华特地赶到安庆,面对疮痍之府屋,感慨不已,迅即写出《抢救英王府》,此文既是他的心声,也是更多人的希冀。青年学者王明前自费前来,撰写《安庆太平天国英王府及临江望楼遗址访问记》,沉重的文字里伴随着呐喊的回声,经久不散。随着考证的不断深入,父亲继又撰写《英王府调查记》《安庆任家坡英王府旧址考》等系列论文。
后来有人避开争议焦点,单就任家坡沿革提出老屋系光绪年间建筑,言下之意,此屋怎么可能会成为陈玉成府邸呢?此举很妙又很猛,显然是一种彻底翻盘的节奏。尽管缺少有说服力的证据,但同样值得重视,安徽省文物局遂邀请中国古建专家张驭寰赴安庆考察,次年郑孝燮、单士元、罗哲文等专家也应邀来到安庆,他们均一致认定任塾第宅系盛清建筑,而非光绪年建。这又从时间段上为英王府提供了一条佐证。还有人称,任家老屋即便是太平天国王府,也未必就是陈玉成王府。殊不知太平天国时期,安庆总共只来过两个王,前有翼王石达开(居安徽巡抚衙门),后仅有英王陈玉成。此言当不攻自破矣。
信奉《征信录》的人,也找到一条不错的依据,且与赵烈文“登西偏高楼一眺”相对应,即曾国藩之女曾纪芬《崇德老人自订年谱》:“又喜构望楼以资登眺,因于三楹上加小望楼。余在督署虽仅髫龄,而随诸姊之后不出署门一步,惟从望楼上得见迎会之高跷,稍知市井间情状耳。”乍一看似乎在理,但细读文字我们不难发现,当年曾国藩入住清节堂前基“伪府”,其西偏本无高楼,只是在他进驻以后,为登高远眺始建望楼。由此,这两说中的高楼很显然就不是一回事了。
一些老的观点现在已很少有人重提了,不过就在最近,倒有一种对英王府壁画持怀疑态度的说法:“匆匆过客的英王陈玉成,怎么会文皱皱地闯进任塾书房挥毫呢?”对这个理由,我真的瞠目了。偌大的一个王府,还需要高贵的主人亲自动手吗?照此推理,府内的所有陈设岂不也该是英王本人打造的了。太平天国壁画鉴定是又一门学问,不可凭空想像,应与当时的制度、习惯和绘画风格相印证,更要具备画事的理论知识。国内不少王府都有壁画,研究者不妨前去一看,或许会有新的认知。
同等级别的英王陈玉成和忠王李秀成,为何两个王府的规模大相径庭?这也让持异议者对英王府产生了合理怀疑。其实没必要这么比较,王府大一点小一点都当属正常,盖因人员、时间和环境而异,从当时各地诸多的王府来看也证明了这一点,无论规模大小、投资多少,最终均是以王府示人。英王府是就地取用,忠王府则是平地新建;安庆与苏州皆为重地,但前者更是清军觊觎之对象;英王府始于1857年,忠王府筑于1860年;英王府整修速度很快,忠王府却耗时三年;英王府“不华美,亦不甚大”,而忠王府大兴土木,穷极侈丽,就连李鸿章都叹为“平生所未见之境也”。此外,陈、李二人的想法与追求也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差异。
我们再回过头看看任家坡府屋的自身情况,史料中有几个关键词语,必须得认真研究,这也是考证英王府址的根本所在。
一、“在城西门”
坐落方位,是考证英王府旧址的第一依据。古人建城池是以八卦方位确定城门方向,又以城池子午线为界划分东、西。此位可由《城郭街衢图》《克服安庆省城图》相印证。
二、“房屋颇多”
这是任家坡老屋重要特征之一。整个建筑群共分为三路,每路四进,中路为正门,两侧各有辕门,且居住人员较多。
三、“门墙皆彩画”
除四壁壁画外,府内还有其他壁画残痕,惜损毁严重,无法辨认。壁画历史悠久,自宋代卷轴画兴起,相继走下历史舞台,太平天国农民运动再度兴盛。这种壁画装饰,曾被赵烈文讥为“寒陋可笑”。
四、“西偏高楼”
老屋西侧确有一南北向马蹄形高楼,从窗口可远眺故城,起着军事望楼的效果。顶端辟有一排洞孔,曾为砖泥封闭,旧痕可辨。
五、“一连三所”。
老屋的这个结构与史料所载完全一致,这里已无需赘述。
问题至此,应该已经很清爽了,可为什么仍然还会有不同意见呢,我大致作了梳理,有如下几点原因。一、视《安徽清节堂征信录》为圭臬,先入为主,对其他史料缺乏系统研究。二、对古城建制和军事环境未作深入了解,大多按现在的习惯思维去理解问题。三、单纯以曾国藩进驻过清节堂即一定为英王府,犯了逻辑错误。四、忽略或故意绕开“西偏高楼”一说。
考证,是一件很有意思也很有意义的事,重在证据,崇尚科学。偶若缺乏根据或以推测来说事,那就偏离考证的轨道了。是与非,对与错,真理与谎言,事实与杜撰,终究都会在交织、碰撞中泾渭分明。
关于任家坡英王府,全国史学界早已公认。罗尔纲著《太平天国史丛考丙集》《太平天国艺术》、茅家琦著《太平天国通史》、史式著《太平天国史实考》、郭存孝著《太平天国博物志》、华强著《太平天国地理志》、魏正瑾、易家胜著《天国春秋》、金实秋、易家胜著《太平天国王府》、郭毅生、史式著《太平天国大辞典》等几十本书籍,均收录了安庆任家坡英王府及壁画的文章和图片,国家文物局编纂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博物馆事业纪事》、省地方志委员会编纂的《安徽省志》等,都将英王府的考证、确认列入其中。只是业外人士多有不知罢了,倘若读全了这些书,某些想法是否会有点动摇呢?
文物保护是历史文化传承的一项系统工程,有其特定性和复杂性,英王府自然也不例外。我们从文保单位命名上可见端倪,最初英王府是以“太平天国王府”列为市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后增加“太平天国王府壁画”,直到2004年才以“太平天国英王府及太平天国英王府壁画”列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保护等级由市级上升为省级,标识上多出了一个“英”字,这些变化隐含了此间历程之艰辛,也是对英王灵魂的抚慰。
借此顺便说个事。前几年我去南京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在与太史学者、中国太平天国史研究会副会长张铁宝叙谈时,他讲以前曾有一位先生来访,叫什么名字忘记了,只记得他带来很多资料,声称安庆清节堂才是真正的英王府。张先生耐心听完他的介绍,明确答复:“您所讲的情况我们早已知晓,我们也派员做过考察,认定英王府在任家坡是没有错的。您回去后还是多多研究一下史料。”
滂沱大雨直泻而来,掀起层层雾气,一座老屋,顷刻间轰然倒下,瓦砾、朽木堆成一片,有个人伸出双手不停地扒拉着,旁边没有其他人。父亲不止一次地做这样的梦,也常在梦中惊醒。英王府,父亲一生中的牵挂。
那时候英王府一直处在“是或不是”和“拆或不拆”纷争的旋涡之中,以至于其保护工作流于形式,进入二十一世纪才有所改观。早年就这一区域的城市改造,有关部门多次召开会议,浓厚的商业气息成了主流,父亲慷慨陈词,力保英王府,可仍然还是被强制拆除了三分之二。之后又有人盯上剩余的府屋,父亲怒斥,并言要上书中央,否则就连现在不足原三分之一的英王府也会永远消失在古城的大地上。想来扼腕叹息。
英王府即将全面修复。父亲闻讯欣喜万分,很快又是一脸的严肃,因为文物修缮是有讲究的。父亲对我说:“你打电话给报社魏振强,让他到医院来一趟,我口述。”此时的父亲正患重症,我说,魏主任这几天开会,下周过来。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我知道上苍留给父亲的时日不多,不想让他在这最后的时光里劳心费神。父亲还硬是让人从家里带来了英王府的相关资料,这样他心里踏实些。三天后,父亲走了,带着对英王府的遗憾和憧憬。
英王府神韵再现,现存王府占地面积虽减少了很多,但其内涵不失,氤氲的厚重气息弥漫在这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近期我几次跨进王府大门,轻轻的,走走停停,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抬头望望屋檐外的天空,不再茫然。我也借机寻找父亲的眼睛,亦或影子。
英王府,风雨飘摇百余年,置疑纷争数十载。当年那些参与争议的老学者们都已先后作古,他们的治学精神和格局值得传扬。学界公认与社会共识是两个概念,也是两码事,前者必不可少,后者不必苛求。当然了,随着社会的发展,以后既会出现新的佐证资料,也恐还会有不同的声音,正是这样,我们才能够真正看出并理解历史的清晰。好在英王府依然屹立,并将延续着,这是时代赋予我们的责任与使命,也是留给后人的财富。很多眼光在交汇,我们看古人,古人也同样在看着我们,倘若真能够时空对话,相信陈玉成会愉悦地笑答一二。
历史文化是城市的灵魂,修葺一新的英王府犹如一颗明珠正在熠熠生辉。一股风吹来,曾经的暗淡早已逝去,现在需要思考的是,该如何打造和发挥好英王府的多重功效,让它更为立体、丰满、精神,与历史文化名城的发展竞相匹配。英王府能否成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我们将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