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月1日以来,湖北省荆州市遭受罕见持续低温雨雪冰冻灾害天气。截至2月5日上午9时,全市累计雪量20至40毫米;积雪深度超过10厘米,最大达19厘米;最大积冰厚度达到18毫米。
“我准备,踏雪回老家!”如此雪情下,当我在“全家”微信群里发出这条消息时,群里一片惊叹:“还说些?”“雪厚路滑,注意安全!”“雪天还是不出门吧!”关心之情感动我心。我住的县城离老家大约十五公里,开车回老家很快,有时也骑电动车,甚至骑自行车回家。春节前的这一场雪,真大!雪满路,车难行,归家路,唯有靠步行。
“看我在这粉妆玉砌的世界里疯一把,就当温习一下童年的功课吧!”发完这条消息,我就出发啦!
“估计要走几个小时?”来自群里舅侄女的询问。
“真的走回去?”来自群里女儿的质疑。
我发了出发的图片,群里竖起一片大拇指。
即使春节期间,车辆亦稀少,车辆路上行,黑泥溅雪,与路边洁白的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道路很长,只留四条车辙的道路显得更长。路上行人寥寥,和我一样深一脚浅一脚,走一程滑一程,步履踉跄仍向前。
落光了叶子的行道树和更加光秃秃的电线杆一同立在路旁。冰裹枝条,电线同样被冻成了冰条儿,不堪重负,冰条儿不时从空而降。我提醒自己最好莫行电线杆下,倘若中招定是头破血流。
舅侄女在群里发话了:“姑爷等会在田埂子上堆个雪人!”其实堆雪人是要花费较多时间的,一路上,我也欣赏到别人家门前的雪人,或一群孩子在大人们的帮助下堆雪人。
我一边拍照,一边前行,冰雪世界,雾凇沆砀,仿佛回到了童年。
树上的冰挂,哗哗地掉!走路久了身子发热,渐渐出汗,有风吹来,感觉凉爽!稀稀行人滑行,路上车辆渐停。
小鸟在常青树的叶缝间,跳跃!我知道,它们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雪,唧唧喳喳,依然叫得婉转动听!
路边的柳条晶莹,那柳芽封在冰晶里,等着晴日里的太阳融化。我分明看到柳枝柔梢里的鹅黄!路边篱笆里的油菜花,以及压弯了腰的翠竹。它们裹着冰雪,静待春阳,它们等着蜂飞蝶舞的阳春,等着啾啾小鸟的乱鸣。
这是谁家屋前的雪人,戴着小红帽,那个小扫把插得恰到好处。堆雪人的孩子们散了,雪人立在门前,真可爱!我眼前仿佛看到那群堆雪人的活泼可爱的孩子,我也笑了!我拍了照片,与雪人挥挥手,离去!
车行艰难,于是搭车的人成了推车的人。我看到了另一群堆雪人的孩子,有人在堆,有人在看,堆得人手抓雪更忙,看的人颈缩进了脖子,似乎比堆雪人的人更显冷。雪人渐成形,孩子好可爱!
途经荷塘,荷已尽,擎雨盖换白雪被。藕眠泥中,叹残梗杂立冰上,忆夏日熏风,看映日荷花碧满塘,徐风送爽醉游人,人面荷花别样红。
看那,绿树负雪渐白头,柔枝凝冰学傲骨。盛装之下,弯腰何堪?简单一点,何惧风雪?
还有虾池里的小舟,负了满船雪,口占一首:小舟载雪将欲前,暂泊埠头盼主人。待到河开虾戏水,喜看虾兵争入船。
路边的指示灯也长了胡须,你看车如舟破冰前行,一群麻雀,在稻草茬上跳跃。油菜在雪被下冬眠,几只乌鸦偷不到别人晒的腊肉了,呱呱地叫。头顶的电线绷得很直,很紧,正在接受风雪的考验。
路边,落光了叶子的树上鸟窝毕现。叶落现鸟窝,风雪归来人。有鸟窝的树,就有了灵气,因为它能叫醒每一个黎明,傍晚它也能静候倦鸟归巢!原来,努力把自己长得枝繁叶茂的树,也是为了树上的鸟儿啊!
艰难跋涉,回到家门,太阳从云缝里露出了脸,红日映白雪,分外妖娆。母亲的饭菜已上桌,喝一口自酿的酒,暖上心头。
飞雪欲歇日西移,浮云白雪两相疑。风一程,雪一程,踏雪归来是故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