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儿子读幼儿园的时候,有一次我带他逛街,在街道上看到有个人在卖兔子。一向拘谨不苟言笑的儿子看到笼子里的兔子,突然两眼放光,变得异常的惊喜。他情不自禁地把手伸进笼子里轻轻地抚摸兔子的头,抚摸它的背,然后转头对我说:“兔子好可爱哦,爸爸,买个兔子回家给我养呗!”
“玩物丧志!”一个念头瞬间涌上我的心头,进而迸发出强烈的反对:“买什么买,买回去哪有地方养啊?谁来料理它啊?”
“放乡下老家养呀,我来养它啊!”
“你那么久才回一次老家,不饿死它才怪!”
“那就放在单位房的屋子里养呗!”
“单位房那么窄,哪有地方?它要吃喝拉,很脏的!再说你也没时间,我也没时间养它!”
“我可以放学回来就喂它!平时放厅,晚上可以放冲凉房呗,不,兔子这么可爱,我要抱着它睡!”
“怎么可能,好麻烦的,走啦走啦!”固执的我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拉起他的手就走。
“不嘛,不嘛,我要,我要!”稚嫩的家伙挣脱我的手又跑到笼子边不停地抚摸着兔子的背脊。
“你想养它来干嘛?养大了宰来吃吗?那我直接买一个大的煲汤给你吃。”
“买大的给我也可以,但不能宰它,兔子那么可爱,你怎么忍心宰了它?好残忍哪!不可以宰,我要一直养着!”
“那算了,算了,走吧!”我拽起他的手就往别处走去,儿子拗不过我,一边扭头望着兔子依依不舍,一边被我拖曳着远离。
后来,每次出街看到买兔子的,儿子都会凑上去抚摸兔子,并且每次都会提出同样的要求,但每次都被我拒绝。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小学毕业。
在小学阶段,我对没有太严厉的管束,怕管得太过而对学习失去兴趣,他的成绩也只保留在中等水平。
现在他踏进初中了,他只稍微努力了一下,成绩就上去了。对比过去他读完五年级的时候,真是千差万别,过去的他体态娇小、稚嫩可爱,读五年级了,还跟幼儿园的孩子玩得很投入,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他对很多新鲜的事物都很感兴趣。
可仅仅一年的时间,他就像拔节一样长高了10厘米,人也变得成熟、寡言、不苟言笑了,这样的变化让我措手不及。小时候盼望他长大,现在他长大了,反而不适应了!
有一次和他逛街又碰到卖兔子的,我突然想给他弥补一下童年的遗憾,就对他说:“买个兔子回去给你养怎么样?”
“买回去放哪里养呢?而且我们也没时间打理它。”儿子一脸的平静,一脸的淡定,一脸的无所谓,之前那个稚嫩的小可爱再也找不到了。
我这才发现,很多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无法弥补。
“以前为何不好好地多陪陪他玩?为何不尽量满足一下他小小的要求?为何不给他的童年多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一种深深的愧疚感、失落感涌上我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