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 经
我居皖北,中原是我的故乡;跨过一条作为南北分界线的淮河,我时常把目光放逐到南方,想像着男中音高歌的滚滚长江东逝水,想像着文字中描绘的烟雨翠玉江南。那是梦里江南,那是诗的远方。
邻水而居的安庆,你说她是江南也似乎合情合理,总之她是我向往着的南方。
第一次去安庆,是多年前,那是参加全省陶行知研究会组织的培训及观摩活动。我误了集体出行的车辆,只身前往,公交车把我丢在哪个路口忘记了,只记得它把我抛在深冬的风雪里。
那次活动期间,我几个时日都被风寒感冒困扰着。去就医的时候,医生话稠,他听出了我的异乡口音,眼睛瞅着我登记的名字,问我是哪里人,是否有族谱。
我姓徐,医生说他也姓徐。他说安庆的一脉徐姓人从某个朝代迁徙而来,至今还有完整的族谱。他看我的眼光像是对着家人,我的身上有了熨帖的暖意。
多年过后,安庆的印象被遗忘在岁月里。
在路上
我一个从乡村土地上走出来的孩子,一向喜欢接近植物,真是有缘,玉米、叶子、金萍都是植物。我们是同车前往安庆的,一路好风,我们从陌生处启程,赶到亲切的终点。
我们是在群里呼叫应和的,玉米牵线,确定车辆,依次接人,汇集完毕,太阳才升起来,我们追着朝霞追着风踏上旅程。
大约是六、七年前,不知道什么因缘,我加了一个叫“同步悦读”的群,还有一个叫白夜的微信好友。那时候连续在公众号发了几篇文章,后来竟和这个组织走散了。只记得彼时大家还在猜测“白夜”的庐山真面目。直到“菱湖之夜”前夕,“白夜”在我仍是一个迷。
能够赶赴“菱湖之夜”之约,缘起我的微信通讯录里仍躺着一个叫“白夜”的神秘存在。11月初一个周末之夜,我刚刚完稿一篇文章,忽然微信里传来“白夜”的信息:“还可以投稿啊。”六个字,一个句号,我已经知道他没有把我忘记。《用乡愁去读一棵树》是多年后我重又回“同步”的第一篇。
我们在路上。玉米,叶子,金萍,我。我们同行,以文学的名义。
一棵坚强的庄稼,一片朴素的叶子,一朵金色的香萍,一棵流落异乡的老树,我们一起,向着文学奔赴。
一把拐杖撑起文字的屋顶,一片叶子铺开生活的诗意,一叶浮萍守望蔚蓝的天空,一棵老树孕育生命的新芽。我感动着她们,也感动着自己。
在温暖里陶醉
他先给了我一双温暖的手,我迎上去握住那双手。酒店门口,两双手互相传递问候。
我自报家门,我是徐贺仁。
我是白夜,我们是本家。
我递给他的眼光是疑问。他接着说,他也姓徐。
我忽然想起,我当初与他的结缘是因了我的文友徐沛喜,东方煜晓。顷刻,我被深深的暖包裹着。
报到处。一个红衣眼镜女投来亲切的目光,“徐老师!”她叫出声来,没有一点犹疑。在我,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也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春华!”我是在心里喊出声的。
我与她的交往一直是线上的,我见证了她走上文学之路的整个历程。她的第一篇文章,如其所言,我真的给了她诸多修改意见乃至换一个词,动一个标点符号。我看了她在报纸上的文章,看了她的《春华秋实》,看了她在众多杂志发表的每一个篇章。
她递给我一应物品,叮嘱我注意事项,轻的动作,柔的话语,暖意弥漫。
临别的宴会,地方特色菜满满一桌,居然还有酒。
归途中,我已然有了醉意。
讲座,演出,采风;加好友,发文章。感动不断在叠加,温暖一直在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