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活

【晓荷】旗舰义航九十年(散文)

作者:峨嵋岭   发表于:
浏览:107次    字数:5085  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41334篇,  月稿:0
  上下五千年问历代帝王将相哪个没从这里入化

  纵横数万里看世间君子贤达谁人不在此门出脱

  ——题记

  生于民国五年,长于战乱之中,一番水火、两次洗礼、三回变迁、四度沉浮,何“艰难”二字可以尽言;养育英雄儿女,雕成龙凤事业,报国疆场、著书汗青、叱咤国政、大痕遗名,何一纸文字可以尽览;而今年逾九旬,不知老之将至,浮图再造、破壁东征、老梅新枝、古松青藤,天时地气赶得青春回转于二十一世纪;三千教师、四万学子、八方百姓、十界名流于九秩华诞之日,会集在您的膝前——我那“人祖山”上的圣母娲皇氏,秉春秋诸子百家之文脉,融西方工业思想于摇篮,而今又迈开了教育革命的第三步,步入信息时代的最前沿……但见足下万灵云集,有兰、有莲、有竹、有牡丹;阶前百瑞来朝,有龙、有凤、有虎、有麒麟……回首以往,鹰视明天,共话闻中母校——旗舰义航九十年!上篇

  (一)、鹤楼耸立,杰出云端

  闻中渐为山西教育马首是瞻  圆明园一把大火,逼出了“变法维新”的光芒,“废科举、兴西学”,混沌中国,开始启蒙,国民政府顺天应人,闻喜知事余宝滋拨款破土,闻喜县立中学校于民国5年——公元一千九百一十六年落成于县城西关红鹤楼“香山书院”的基础上——也就是如今西湖之南县委党校所在地。这所学校为山西省首创6所县立中学校之一,只设初中,附设高等小学班,推行“壬子学制”——文明之火,从此点燃。首任校长杨柏荣,乃前清举人。是年聚徒68人,先生8名。

  五四新风,吹到闻喜,闻喜中学摒弃“四书五经”,引进格致(物理)、算术、西算(代数、几何)、博学(生物、解剖)、历史、地学(地理),与西方工业革命后的“西欧教育大纲”同行,走出单独承裔诸子百家的儒学桎梏,将闻中学生的知识视野伸出国外,与世界大同。排满、讨袁、护法、北伐、三民主义、三大政策——文明之火,因风而旺。

  民国20年,国民县政府将出售四川成都会馆所得2600块现洋存于“金源合”,以本生息,息助学生,成为“贷金奖学会”基金,奖掖家境贫寒而品学兼优者得益,此举帮助他们增添羽翼,果有35个羽毛丰满者飞入省立太原中学、中山中学、成成中学,学生郭若珍会考山西,标榜第一,闻喜中学何其光彩,老师关廷钥、张亘都为此而获国民教育省厅一等褒奖,闻喜中学在晋南开始有了名望。

  这一任校长是刘衍庆,他是第四任校长了。

  这刘衍庆毕业于东洋日本国高等师范学院,深受“明治维新”思想启迪,提倡科学救国,崇拜工业革命,嫌中华民族形象太丑,倡导女人放脚,男人剪辫,提出男女平等,推行“天足运动”,招收女子入学,于是男女同校、同班、同窗、同学现象出现。辞退一批清朝遗老,聘任一批新文化人任教,一时间,闻喜中学名流荟萃,人才济济。按日本教育模式,创建军乐队、雅乐队,购置单杠、秋千、浪桥,设置足球、篮球、网球、排球,使学校新风浩荡,欣欣向荣,展示出儒学教育以来的第一道亮丽的人文景观,闻喜中学换地换天。谁知那女学生里藏了一只大凤——仇付羡,敢入共产党,敢打日本人,敢领妇救会锄奸,敢押送十五辆支前大车去侯马——“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爱读此诗,性格如此。

  那红鹤楼巍峨耸立,杰出云端——“闻喜有个红鹤楼,半截插到天里头”,闻喜百姓尚觉不能言其高:“多半截插到天里头”——这才说到了闻喜民众的心坎上。红鹤的嗉子里有多少颗米,闻喜就要出多少个官。前清进士翟凤翥见大鹊斗蛇于此,陡起此意,踏地勘天,援引堪舆,推演太极,立楼补缺,聚住风水,如此,“香山似笔,涑水成文,一百一八,容后可见”——“一百一八”者盖为裴氏一门叠出将相一百一十八人耳,连登甲科,簪缨相连,“隔岁七进士,同朝三侍郎”,“闻喜士大夫之林薮也”——涑水司马如是羡赞,何郭璞、赵鼎、杨深秀凤毛麟角乎?——这种期望家乡人才辈出的心愿着实令人感动。“涑,水名,晋南”。《辞源》为此水单造一字者,可见涑水之贵,贵在其甘,“龙非甘泉不饮”,故我闻喜独成豢龙之乡,“天下龙多归焉”。

  果然不假,夏县、猗氏(临猗)、垣曲、安邑、芮城、万泉(万荣)等地学生慕名而来,要以郭若珍为榜样,生源骤然增加,闻喜中学遂扩展30亩至演武厅北,学制三年,推行北洋政府“壬戌学制”。那刘衍庆倡导“启发式”,批评“灌输式”,磨砖不能做镜,积雪不能为粮,老师不以咬文嚼字为能,学生不以死记硬背为功,“书出心田,方成学问”,开设西洋历史,猎涉世界地理,启蒙英语俄语。告诉学生,“大地不是方的,而是圆的球状的;中国并不居中,是在北半球的一个什么地方”。民国26年会考,闻中独取晋南地区第一名,那时的晋南地区包括临汾平阳府,那是怎样的气象啊,闻中渐为山西教育马首是瞻。

  涑水蛙声悠扬,校院书声琅琅,男声女声,中文外语,穿花度柳,风行水上,皱文叠章。登临鹤楼,云外香山耸翠,河边涑水翻银,悠悠洲浦,片片渔舟,点点排入碧空雁阵深处,与天河星汉融为一族。这闻喜钱粮浩大,人广物盈,城廓造于西周,扩于盛唐。城门有四,东曰“晋国旧都”;南曰“涑水绕清”;西曰“红鹤遥瞻”;北曰“凤塬在望”。城内黉宫,城外武庙,临水回澜塔,桥畔裴赵坊,规划布局将乡邑文化与自然环境连成一体,“鹤楼晚照”祭祀郭璞,“香山远眺”怀念裴度——文化人物借自然形胜而传世,自然形胜靠文化人物而扬名,文景相因,勃兴不衰,隐隐可见郭璞堪舆架构思想灵气在闻喜上空纵横驰骋。这种造园理念对提升闻喜文化品位,熏陶邑人进取精神,激励后辈拼搏意志铺垫了雄厚底气。闻中学生在这样的气氛里读书,闻中进入了第一个繁荣的历史时期。  (二)、红鹤浴火,烈焰欺天

  闻中出了《讨满檄文》  民国26年,芦沟桥事变,日本人入关。天津失守,北平失守,忻口失守,娘子关失守,太原失守,临汾失守,闻喜知县携印过河去了,1938年农历二月二,龙抬头的这一天,日本人入主闻喜县。7月10日,一把大火,将鹤楼点燃,八十三名师生被捕,日本人抢杀了老师剡希何,红鹤浴火,烈焰欺天,大火点燃了闻中师生的义愤,怎忍我红鹤在烈火中涅槃,中共稷麓县委派员深入闻中火海,发展3名共产党员,10名共青团员,成立牺盟会。是年5月,闻喜县第一个苏维埃党支部在闻喜中学成立,12班学生崔景蓉当选党支部书记。在党的领导下,发展共青团员31人,其中有女生仇付羡、贾雪梅、刘青兰、张雪霞,在留日教授卫惠林的策划下组织“平社”、“涑水学社”,创办《野草》,印刷《涑波》,抗缴地亩捐,抗收房屋估价税,组织“反鉴定”——“创造新的空气”。崔景蓉领导学生走上街头,举起大幅横标:“强烈要求国民党南京政府出兵东北收复失地!”闻喜中学成了晋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发源地。中共山西省委看到闻喜的龙虎气象,特派闫子祥来到闻中,成立中共闻喜县委,崔景蓉当选首任县委书记,成立“反帝大同盟”。18班学生柴泽民,19班学生卫逢祺,老师崔斗臣、张吉辰、席荆山等人愤起救亡,走上街头,在河东第一次打出“蒋介石是大卖国贼”的横标。队伍行至牌楼街,警察局开来了,鸣枪镇压,压而又起,旋起旋落,几成燎原之势而终被扑灭,党组织遭到破坏,崔景蓉签发《告穷人书》后逃亡在外,“新的空气”没有创造成。民国27年阎锡山政府周会记录:“闻喜中学、大同三师、运城二师、汾河中学闹得最凶”。

  柴泽民告诉席荆山:“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师徒二人潜回闻中,重建县委,扩大牺盟会,成立救国会,重组“反帝大同盟”,引进陈独秀《新青年》,打起“外争国权,内惩国贼”的大旗,从者如蚁,势渐汹涌。十月革命一声炮响,马列主义来到闻喜,学习《共产党宣言》,传抄《红军捷报》,唱起《国际歌》《义勇军进行曲》,传播《时代文化》《北方红旗》,从此,心明眼亮,旗帜鲜明,抗日救亡,风起云涌——星星之火,开始燎原,闻喜中学渐成河东抗日旗舰,乘风破浪,领航千帆。郭若珍、任致和带领40名学兄学弟,奔赴延安,参加八路军决死纵队,跟林彪打平型关。广大师生纷纷效应,“放下笔杆子,拿起枪杆子”,上刀山,下火海,抛头颅,滚针毡。柴泽民拉起抗日游击队,上了中条山,加入康支队,是为中条山抗日联军,柴泽民当了司令员,与日、伪、蒋、阎分庭抗礼。那柴泽民两眉入鬓,多思寡言,虎体熊身,气象如此,渐成群龙之首。学生追随柴师兄,放下书包,拿起大刀,奔赴中条山抗日前线。闻喜中学,人去校空,从此停办,一停八年。

  老师王金铎崇拜义和团,“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极善书法,草成《讨满檄文》,传檄河东,字字飞镖,句句中的,笔下起风,文内生云,人人传抄,处处张贴,推动得抗日浪潮泼天般涌向中条山,壮大柴泽民。一纸檄文胜雄兵十万,“笔杆子,枪杆子,最怕闻中的二杆子”——河东行署专员对阎锡山如是一说,王老师成了缉捕对象,自知性命难保,打发儿子王孟起奔赴延安,吩咐认定宝塔山,朝前走,莫回头,光复闻喜后,收拾父骨,葬入闻中。那王孟起行至北垣栗村,碰上红军东进先头部队侦察排被阎锡山防共保卫团200人挡住去路,侦察排要吃亏了,他扭头奔回闻中,飞报老师李佩章。那李佩章彻夜偷读“马列天书”,所以作起法来神通广大,传说他能驱邪镇妖,划门藏身,缩骨遁地。那得到马列真传的李佩章欺“阎兵胆小”,是夜在栗村关帝庙放了两个子母炮,老阎防共保卫团听那炮声厉害,弃村而走,师徒二人及学生党员贾雪梅将老阎半个连圈进窑洞:“缴枪不杀!”其中有三挺美式重机枪,数千发美国子弹,三篮子美国手榴弹,给了柴泽民。李老师在闻喜不能立命了,划门藏身了,缩骨遁地了,人间蒸发了,闻喜不见了,原来遁入太岳8纵队,当了教导员,此后在解放大西南战役中又得“战斗英雄勋章”二块——那勋章虽已生锈,但仍寒光闪闪。

  既有其师,必有其徒,学生杨作杰带领师兄师弟上街抵制日货,被县长景思闵阻拦,那杨作杰跳将起来打了景县长两耳巴,闻中老巢藏不得了,遁入牺盟会,反上中条山,找师兄柴泽民去了,后又潜回闻喜县,当了闻喜县委第二任书记。

  即有人中龙,就有人中凤,二班女生仇付羡领导妇救会锄奸,成立闻中抗日救亡宣传队,演《木兰从军》《亡国恨》《枪毙汉奸殷汝耕》,那一招一式,动情动义,枪法极准。闻中牺盟会学生将民众所捐粮、棉、衣、袜、鞋、铁装上十五辆牛车,要运往侯马红军兵站。进入横桥大沟,车队蜿蜒三里许,首尾不能相见,那仇付羡持枪骑马缓辔而行,忽听前队呐喊,被土匪抢了,付羡拍马而去,扬手两枪,放倒两个。匪首见是一少女押车,欺她势单,摧动人马,狼群一样,反扑上来,付羡稳坐鞍桥,莺声婉转:“你敢抢我的财产,我就告诉师兄柴泽民!”将“柴泽民”三个字撂出去,砸得土匪人马齐齐立住。付羡摧动车队,如漏网之鱼,急急而行,送至红军兵站,不少一寸铁,不少一颗粮,回校入党,成了贾雪梅之后的第二个学生女党员。

  全国解放后,那柴泽民得到毛泽东重视,调到外交部,出任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匈牙利、几内亚、埃及、泰国全权大使。驻泰两年,经历泰国两届大选,三次政变。面对国际风云变幻,以其炉火纯青的外交艺术使中泰关系蒸蒸日上,月走东天,泰国国王赠其“白象奖章”一枚以示纪念。1978年他首任驻美大使出使美国,成为中美邦交枢纽人物,使中美关系逐渐解冻,督促卡特政府履行“建交公报”条款,成功导演邓小平访美,并联络全美30个州长作陪为邓公举行盛大宴会——他在中美外交史上写下了划时代的光辉篇章。闻中出此义子,闻中老母何其光彩。  (三)、忽一日,天上掉下雪花来

  有几片“五梅六出”落入闻中  日本投降后,国民政府在县城续家巷租用市民三座院落,成立“中正中学”作为闻喜中学的延续。无奈内战又起,广大师生又操起闻中的“二杆子”,虎狼般嚎叫着支前参战去了。闻喜县城被四次包围,三次解放,“中正中学”在兵荒马乱中再次停办,一停三年。

  新中国成立以后,闻喜中学在红鹤楼原址上夯实基础,广选良木,坐北朝南,起房三楹,八字门外,石卷桥前,石狮一对,迎门九间,前后两院,房开十栋,进深五椽,后有两座巨大的水泥蒙古包,此日本人弹药库,做教师办公区。延中轴线又分男女两半,挖了鱼塘,引进涑水,广植树木,垂柳依依,百花齐放,鸾凤争鸣,莘莘学子,个个用功。晚上加两节晚自习,学生自做煤油灯,有钱的点起小蜡烛。

  闻中进入第二个繁荣时期。

  1958年,夏县及绛县西部并入闻喜版图,校资加强,这一任的校长、书记、教导主任是赵勤、王廷玮、杨月升。杨月升极善教育,乃行家里手,校长、书记就让“媳妇”施展本事。婆婆开明,媳妇当事,他的才华能尽情发挥。都说杨月升是闻喜中学的“内当家”。

【审核人: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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