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现今的思考
丁老师知道我的情况后,曾经找过我谈话,她说,“胳膊拧不过大腿”,我要不服软,处境会越来越糟!
我说,第一,我提的意见对,为什么要服软?第二,就是服软了,事情就能过去了吗?孙老师就会当没有这回事?不记恨我了?这可能吗?他照旧会怀恨在心,对我打击报复,所以我服不服软没有意义。
丁老师说,还真是这样,怎么办呢?愁死人了!
我说,丁老师不必为我担心,业已这样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怕。
丁老师确实是个好老师,虽然在名义上后变成了辅导员,但并没有做什么辅导员更多的实质性工作,因为孙老师是不容别人插手他的班级管理的,虽然是学校安排的辅导员也不行,所以,丁老师跟我的谈话是私下进行的。
我现在还保存着,在当年,我们班干部跟丁老师的合影照片,我真的很怀念,这个上学后遇到的第一个班主任老师,文革前,她因家庭原因去了南方,此后,就再也没有她的信息了,直到现在,真的很想念她。
合影有两张,第一张是三年级时候的,是丁老师领我们班干部照的,第二张是到四年级后照的,丁老师虽然已经离开,也想念我们,以辅导员的身份,又跟我们照了像。
这两个纪念像,本来已经没有了,后来又回来了,怎么回事呢?事情是这样的。
小学时的班体育委员姓赵,是一个跟我关系相当不错的男同学,曾多次跟他一起表演过文艺节目,如戴上礼帽,穿上长衫,说对口相声,在当地最大的俱乐部就表演过好几次。
参加工作以后,因为不在一个单位,就联系少了,可毕竟有联系,有一次他去我家,看到我还有小学时的合影照片,就向我要其中的一张,因为合影中也有他。
在我读小学的那个年代,一般的家庭,大都把相片用镜框镶起来,挂在墙上,咱家也是这样,我母亲把咱家的墙挂满了各种照片,其中当然有这两张相片。
咱家是两个居室,我结婚后,刚开始住在北屋,父母住南屋,其墙上的照片多年一直没有动,姓赵的同学一来,自然就看见了。
我当时正年轻,没有把这事当回事,就说,都拿去吧。
姓赵的同学一听乐够呛,就都拿走了,说他的照片早就弄丢了。
事情整整隔了30多年后的前几年,我和这个同学,竟在我现在住的小区楼下,奇迹般地邂逅相遇了,他去见一个亲属,也在这个小区住,正好偶然遇到了我。
我当然要把他请到家中一叙,很多年没有见面了,要唠的嗑有很多,唠来唠去,就唠到那两张照片上了,他说还保存着,问我要不要?
我说当然要,过去不在乎,现在可珍惜了,他就把照片拿我家来了,是翻洗后的很多张,不但给了我一些,还说留着给另外想要的同学。
他后来,又来过我家几次,说也给了那个女中队长一张,并说也是凑巧,在前些日子碰到她了,已经到她家去了几次了。
人岁数大了就是这样,对老同学是亲切的,我就打听她过得怎么样?他说过日子没有问题,只是身体出了毛病。
我问是什么病?赶紧看哪。
他说是难治的病,过了一些日子,她真的走了。
我感到惋惜,因为不怨她,跟她没有关系。
后来,听说那个女学习委员也有病走了,愿她们都走好吧。
其实,按现在的话来说,孙老师有调戏和猥亵女学生之嫌,就是在当年,如果把这件事公开了,他也是得不到好的。
我这个人特别能抗事,既算优点,也应该算缺点,这么大的事儿,并没有跟父母说过,如果当年说了,孙老师肯定没有好下场。
我家是山东根,我父亲在8、9岁时,我爷爷和奶奶就相继而亡了,我父亲排行最小,在13岁时,就离开老家我大姑的家,投靠到早闯关东到大连的我大伯父的家了,开始做童工,后跟我母亲结婚。
我母亲家也是山东根,但我外祖父闯关东更早,我母亲是在大连生的,而且念了不少书,因为外祖父很能干,在工厂里还是个小头头,后来当了更大的官,还被国务院聘为可以直接上达民情的观察员,可想而知,我母亲的成长是受到熏陶的。
如在刚解放时,市里培养妇女干部,就有我母亲一个,有个姓杨的女市长很赏识她,已经开始让她担任妇女干部的小头头了。但父亲在单位更忙,不但是中层干部,还是劳模,孩子逐渐地生得多了,我兄弟姐妹后来共六个呢,母亲最后被迫选择了料理家务。
在那时候,妇女参加工作的确实少,如果我母亲一直工作可了不得,因为,当年随我母亲转的好多女干部,早就当上了处长、局长什么的了。
我母亲虽然最终没有参加工作,但也闲不着,因为人能行,街道总是找她帮忙,所以母亲是很厉害的一个人。
当年,我如把这个事说了,我母亲能到学校和教育局闹翻天,孙老师还能得好吗?
虽然因为我自己能抗事,孙老师因此躲过了当年丑行的惩罚,但终究没有得好,因为他还有个毛病,就是爱喝酒,经常喝得烂醉。终于有一天,还是在大冬天,他因醉酒摔倒在野外的夜里,天亮人们发现时,他已经被冻死了!
据说,那时候他可能已经退休了,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具体是哪年死的,只是过后听说的,也但愿他走好吧。
当然,孙老师还有很多丑事,就不说了,因为跟我说这里的事没有太大的关系。
早年,我对孙老师当然是仇恨的,后来渐渐地就释然了,因为,人需要有一个宽阔的胸怀,正因为当年孙老师对我的迫害,当然,也包括前期的培养和使用,使我的性格和品质有了一些特点,这些特点对我的成长还是有一些好处的,还当然有利也有弊,至于怎样影响了我的人生,我自己是清楚的。
记得在我即将升初中的那一阵子,孙老师曾经突然对我好起来,每天对我笑呵呵的,说我学习就是好,鼓励我在初中也好好地学习,将来肯定能出息。
我当时很纳闷?他怎么突然对我好起来?我在成年后想明白了,人生是分阶段的,他是怕我在小学阶段留下对他的仇恨,担心会在以后遭到报复,所以向我示好。
不少年,我恨他是肯定的,但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以他那样品行的人,估计会惊讶和庆幸。
不仅如此,在那时候,学校和上级机关也有时来了解教师队伍的情况,如有什么问题?哪个教师比较好?哪个教师比较差?好在什么地方?差在什么地方?我从来没有说过他的坏话,反说他教学最好,是对得起他的。
这个(回忆录)的故事就讲完了,需要再说一下的是,其中的各种人物都是真实的,连说的姓氏都是真实的,只是不方便说全名。但最后我要说,那个替孙老师买火勺的男同学叫单绪庆,如果他能看到这个回忆录,他会证明,我跟孙老师下军棋的事情,是绝对真实的。
这个(回忆录)刚开始想定的标题不是这样的,现在改为《我小学的一个老师是不是很糟糕?》,为什么改呢?因为有了新的思考。
思考什么呢?思考写出来有什么用?事情已经过去60多年了,我已经变成古稀之人了,思想近成熟了一些,情绪又稳定了一些,似乎也应该从自己身上也找找原因。也就是觉得,当年给老师提建议的方法是否有些激进?做什么事情都应该有合适的方式方法嘛。
这个故事对今天有现实意义吗?说出来有用吗?或许是有用的,普遍引起共鸣不可能,但对有些人可能有借以思考的作用。
有什么思考作用?还是让愿意思考的人去自己琢磨吧,人世间的有些事情之道理,只靠直接说教往往是不好使的,最主要的是,要靠明思人自己去领会、去自己思考,或许,会让有些人产生有益的凝思……
附当年的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在1961年7月1日三年级时照的,中间坐着的就是丁老师,那时还是班主任,左边挨着坐的就是我,右边挨着坐的就是姓赵的体育委员,后面的女生中就有那个中队长和学习委员。
还有一张照片是在1962年四年级照的,丁老师已经变成了辅导员,姓赵的同学和那个中队长与学习委员还在照片里,我当然也在,虽然有其他同学的不同,但基本类同故没有附上。丁老师只比我们大10来岁,她老人家应该康在幸福,而孙老师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