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出自《后汉书.班超》。这句话原句是“不入虎穴,不得虎子”,意思是如果不进入老虎洞穴,就得不到小老虎。我今天要给大家讲的故事,就是我入虎穴,得虎子,从爱虎画虎到痴迷老虎的故事。
一、信手涂鸦窗上画虎
我自幼喜欢画画。在我童年时候,就在我家的玻璃窗上,信手涂鸦。那时候我家住老北京四合院平房。冬天天气寒冷,家里没有暖气,屋里放着火炉子取暖。窗外冷屋里热,玻璃窗上满是哈气。我趴在我家窗台上,用手指头在充满哈气的玻璃窗上信手涂鸦。画飞机、坦克,画刀枪剑戟,画熊猫、兔子、大鼻子像,这其中也少不了画兽中王老虎。
二、拜师学艺,与虎结缘
20世纪80年代,我参加了一个书画社团陶然书画院。向书画界的一些名家们学习,与画友们切磋交流画技。经陶然书画院的一位副院长引荐,1990年我拜当代画虎大家、大风堂再传弟子姚少华先生为师。学习画虎,成为了姚少华先生入室弟子,大风堂第四代传人。在姚少华老师的精心指点下,我的画虎技艺有了长足的进步,对画虎更加酷爱了。
在我画虎艺术道路上,有两位老师助我前行。一位是教我画虎技法的姚少华老师,还有一位是北京动物园狮虎山养虎技师张高甫师傅。一位给我讲画虎的笔墨技法,一位给我讲老虎的骨骼结构和生活习性,提高对老虎的感性认识。两位老师助我在画虎道路上不断前行,走向成功。能有两位贵人相助,是我此生的荣幸。
三、三探虎山,结缘伏虎罗汉
1988年的一天,我在北京电视台晚间新闻里看到一条消息:北京动物园狮虎山母虎“丽达”一胎生了4只小老虎,在饲养员张高甫的精心喂养下,小老虎茁壮成长。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马上拿出纸笔,记下了饲养员张高甫的名字。
到了星期天,我拿着记有张高甫名字的小纸条,乘坐公交车到了动物园。进了动物园我直奔狮虎山。狮虎山坐北朝南,在刻着狮虎山三个大字的山石东西两侧有两个山洞。
我来到西侧山洞,里面有一扇门。我鼓足勇气敲响了屋门。门开了,一个彪形大汉站在我面前。这位大汉身材魁梧,膀大腰圆。身高有一米八左右,红红的脸堂,显得健康。大眼睛,高鼻梁,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长得天庭摆满,地阁方圆。
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他问我:“你找谁?”
我回答:“我找张高甫老师。”
他说:“我就是,你找我干什么?”
我回答:“我喜欢画虎,我想拜您为师。”
他说:“你是画虎的,我是养虎的,我又不会画虎,你拜我为师干嘛呀?”
我回答:“我想让您给我讲讲老虎的身体结构,和生活习性,对我画虎有所帮助。”
他说:“我得喂老虎,我忙着呢。”
我回答:“对不起,不打扰您工作了。”说完话,我就告辞出来了。
第二个星期天一大早,我又乘公交车来到了动物园,一敲门,又是张高甫师傅开的门。
我对张高甫师傅说:“张师傅好,我又来了。今天您忙吗?有时间吗?我想和您说说拜师的事。”
听了我的话,张师傅说:“进来说吧。”
我跟着张高甫师傅走进了办公室,坐下后我诚恳地向张高甫师傅表达了我想拜师的意愿。简单地和张高甫师傅聊了几句,我起身告辞,走出了狮虎山。
第三个星期天,我第三次来到动物园狮虎山。到了狮虎山工作人员办公室门口,我刚要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只见张高甫师傅端着一盆水往外走。看到我他十分惊讶地说:“呦!你又来了,快进屋,我先把这盆水泼了,天气太热,降降温。”
张高甫师傅泼完水,回到屋里热情地与我聊了起来。还给我沏了一杯茶,与前两次接待我的态度大不相同。张师傅和我侃侃而谈,言谈话语中,透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张师傅对我说:“建民,我看出来了,你这孩子是真想学点东西。我收你这个徒弟了。”
古有三国刘备三顾茅庐,得了诸葛亮。今有二虎三探狮虎山,结缘伏虎罗汉张高甫师傅。我的真诚与执着打动了张高甫师傅,我们成了忘年交,那年张高甫师傅57岁,我32岁。
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自从拜了张高甫师傅为师,我们成为忘年交以后,我接长不短地去北京动物园,听张高甫师傅给我讲关于老虎的骨骼结构,和生活习性。张老师根据他多年养虎的经验,细心地给我讲解老虎的生活习性,活动规律。我还亲自跟随张师傅一起喂老虎。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在张师傅的协助下,我不仅摸过老虎屁股,我还揪过老虎尾巴。老虎尾巴上的毛,又粗又硬,一摸扎手。老虎尾巴根我两只手都握不过来。
让我最难忘的就是张高甫师傅带我下到狮虎山里抱小老虎。让我亲身体验到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感受。有一次我到动物园狮虎山去拜访张高甫师傅。张师傅问我:“建民,我带你去狮虎山里看看,小老虎在狮虎山里呢,我带你抱抱小老虎。”
我一听张师傅要带我进虎山看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连连给张师傅作揖致谢:“谢谢!太谢谢张师傅了。”
狮虎山里东西有两排铁笼子。张师傅带我进的是东侧这一排笼子中的一间空笼子。在一排笼子中,有一间是不装动物的空笼子,为的是打扫笼子卫生时,为老虎串笼子用的。我们通过这间空笼子进入了狮虎山。在进笼子之前,我询问张师傅:“您检查了笼子里老虎的数量对吧?狮虎山里没有大老虎吧?”
张师傅说:“你放心吧,我都检查过了,笼子里的大老虎一只也不少。要是狮虎山里有大老虎,咱们都成了大老虎的美餐了。”
我跟随张师傅进了笼子,张师傅指着笼子地板上的一大滩虎尿对我说:“建民,你用虎尿沾沾手。”
我问张师傅,为什么要用虎尿沾手呀?
张师傅说:“你身上有生人味儿,你要是抱了小老虎,大老虎闻到小老虎身上有生人味儿,就把小老虎吃了。”
我顿时明白了,原来如此。我按张师傅说的,用两只手沾了沾虎尿在手上搓了搓,又往衣服上抹了抹,用鼻子闻了闻,气味儿真大,呛鼻子。
我跟随张师傅钻进了狮虎山,四只小老虎看到张师傅来了,都跑了过来在张师傅身上撒欢,蹭痒痒。看到我这个陌生人来到它们的领地,小老虎们用惊恐警惕的目光看着我,冲着我呲牙咧嘴,竖起了胡须,不时地叫几声,表示出了对我存有戒心。
我来到正在抚摸小老虎的张师傅身边,与张师傅合影留念,那天有一个陪同我一起去动物园的朋友,按下了手中照相机的快门,记录下了这一难忘的时刻。张师傅抱过一只小老虎递给我,他说:“建民你抱着它照张相,留个纪念。常言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天你入了虎穴,得了虎子。希望你今后老虎越画越好。”
看着虎视眈眈的小老虎,冲着我呲牙咧嘴地叫唤,我吓得不敢抱它。张师傅说:“别害怕,它不咬你。”说着话把小老虎身子转过来,虎背朝我递到我手里。
我接过小老虎一颠分量,真沉呀。三个月的小老虎,足有30多斤重。我感觉小老虎好沉,又怕小老虎咬我,所以我双手举着小老虎,催促朋友快照快照,我抱不动了。朋友迅速按动快门。一张入虎穴得虎子的珍贵照片拍了出来。如今我微信的头像就是用的这幅照片。
自从2015年我用上了微信,我就使用了这幅照片做我微信头像,一直用到今天。儿子给我登录微信时,告诉我微信需要起个名字,俗称“昵称”。我想我们家兄弟二人,我排行老二,哥哥属虎,我又喜欢画虎,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微信名叫“二虎”。这个微信名我非常喜欢,一直沿用至今。
五、泪洒狮虎山,难忘良师益友
2000年4月,我所在街道招聘社区事业编干部,我通过考试、面试被录用。又经过居民代表大会选举,担任了社区居委会副主任,一干就是八年。因为居委会工作非常繁忙,所以没有时间再到动物园拜访求教张高甫师傅了。
等我再去动物园,已经是几年后的事了。我到狮虎山拜访张高甫师傅时,张师傅已经不在了。听张师傅的徒弟小李说:“张师傅是因患癌症去世的。”
闻听此噩耗我当时眼泪就流了出来。深深地怀念我的良师益友张高甫师傅,难忘我们在一起的时刻。每当我想念张师傅的时候就翻开相册,看看我们抱着小老虎,在一起合影的照片。这张合影成为了我对张师傅永远的思念,也成为了我入虎穴得虎子的历史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