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世音草
汤碧峰
观世音草，农村地区一种非常常见的野草，此草学名叫车前草。相传汉代名将马武，一次带领军队去征服武陵的羌人，由于地形生疏打了败仗，被围困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时值盛夏，又遇天旱无雨，军士和战马都因缺水而得了“尿血症”，当地又没有清热利水的药物，战士们个个焦急万分。
一个名叫张勇的马夫，偶然发现有三匹患尿血的马不治而愈，感到奇怪，寻根追源，只见地面上一片像牛耳形的野草被马吃光。为证实其效果，他亲自试服，亦效。于是报告马武。马将军大喜，问此草生何处?张勇用手远指说：“就在大车前面。”马武笑曰：“此天助我也，好个车前草。”当即命令全军吃此草，服后果然治愈了尿血症。车前草的名字就这样流传下来。
当下新冠肺炎在全世界大流行，尽管我国经过国人的努力，基本控制住了疫情，但人们在谈论起这场瘟疫，依然会谈虎色变。究其原因，无非是两点，一是传播速度快;二是无药可医。其实，在古代，虽然没有像新冠肺炎传播那样广，但小范围的瘟疫传播却是经常发生的事，否则不会有那么多的文字记载。
古代的瘟疫传播不广，并非是古代的病毒杀伤力不强，也不是有什么特效药，而是受交通不发达的恩施，人员流动不频繁。一个地方发生疫情，等别的地方知道，怕是病毒已流行过了，该死的死了，不死的也免疫了。当然当病毒流行时，人们也用许多的土办法去医治瘟疫，有些也就被流传下来。这就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常用来煮茶喝的车前草。
车前草在民间称为观世音草，那是对它的一种崇拜，一种尊称。观世音被称为大慈大悲的菩萨，民间传说，当众生遇到任何困难和痛苦时， 如能念颂观世音菩萨，就会得到菩萨的救护。而将车前草称为观世音草，不外乎两种意思：是观世音菩萨送来救人的，或像菩萨一样此草能救人脱离苦海。
在我小时候，农村地区医疗不发达，交通也不发达，人们生病，有个头痛脑热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进城看病的，也就是找个草头郎中，拔几把草药煎汤喝就行了。而那个观世音草是人人都知道的草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而且都认识，在路边、田头到处都是，随便就可以采到。
现在的孩子生病发烧，马上去医院，验个血，查一下是不是病毒感染，是病毒感染就配相应的药。据说现在光是感冒病毒就有一百多种，有相对应的抗生素可以治疗。记得我小时候生病发烧，外婆就去田间挖几把观世音草，给我煮汤喝，烧退了也就好了，她们这一代人大概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观世音草是否能抗病毒，大概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但在民间传说中是可以治百病的。现在知道此草具有清热利尿、袪痰止咳、明目等多种功效，过去的农村讲不出那么多道理，只是口口相传而已。比如我表弟得了蛇緾，现在知道叫带状疱疹，以前不知道是什么病，就是舅妈去村里懂草药的老人那儿请教后，去采来一种草药吃好的。
观世音草不仅能治病，还防病。夏天天热，加上蚊叮虫咬，容易生病，于是用此草煮茶喝，有防病的功效。我小时候看到过，有做好事的人，用此草煮茶，将茶水装入陶瓷大茶瓶，放在路廊或凉亭里，供路人解渴之用，既解渴又清凉。
这观世音草不仅可以治病，还可食用，只是口感没马兰头、芥菜等野菜好。前年，在一起公园走路的朋友，听我说开春后观世音草嫩，可以做菜吃，便主动为我去采来一些。妻问我怎么吃，我说就和马兰头一样，水煮后捞起切碎，加调料拌来吃。尽管嫩，可吃起来还是嫌硬，嚼起来费劲，怪不得我们的祖先并未将它列入常用野菜之列，只是药用。
现在的城市，建设得如同花园一般，见不到一块野地，这观世音草自然就见不着了。农村也城市化了，交通发达，人们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有病去医院，十分方便，哪还有人去找什么草。再说因为没什么科学依据，凭传说怎么能信?我们的下一代大概是不会再去找观世音草治病了，但我觉得，一场疫情，对我们提高对草药的认识，应该是会有些帮助的。
二〇二〇年四月七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