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灵公园, 1957年建,位于贵州省贵阳市云岩区,是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2009年,黔灵公园更名为黔灵山公园。增加“山”字,似乎更贴切。我们小时候说去那里,都不说去黔灵公园,而是说去黔灵山。尽管它的确是公园,但它的自然性让人更认定它是山
这公园,由弘福寺、黔灵湖等几个景点组成。大罗岭,海拔1396米,是黔灵公园内及贵阳中心区西北第一高峰。黔灵山自古是贵州高原一颗璀璨的明珠,有“黔南第一山”美誉。黔灵公园是贵阳著名的城市公园,它“贵在城中,美在自然”。
说它是公园,我感觉它更像一幅山水画。这山,是静的;那水,是动的。
明代以前,这里因是荆蛮之地,尚未开发。明洪武至永乐间(1375-1414),镇远侯顾成到此游发现圣泉,后来逐渐有地方官员、文学家等人来探寻。最著名者是旅行家徐霞客。由于悬崖险峻,虎、豹、蛇等猛兽出没,行路艰难,许多风景就难有人前来观赏。
康熙十一年(1672),临济正宗第三十三代传人赤松和尚,在山中创建弘福寺,将此山命名黔灵山,这里才令人瞩目。由于佛教徒为创造良好的弘法环境,保护、提高、美化黔灵山的生态环境,不惜时间、精力、财力,在山上山下植树造林,广种花木,拓寺扩庙。这一切努力,吸引了游人,僧人还热情地接待游客,从衣、食、住、行、游,为游客提供周全服务。不惜笔墨,热情地赞美和讴歌黔灵山,宣传黔灵山,提高了黔灵山的知名度,从而推动黔灵山的旅游发展。就这样,黔灵山逐渐成为旅游胜地和佛教名山,并数百年不衰。
出生在贵阳的我,家离贵阳公园最近的是黔灵公园。所从,记忆最早去的公园当然是黔灵公园。不过,那时我小得不能记事,这事都我姐告诉我的。她说父母带着我们到弘福寺吃和尚买的豆花饭,由于吃客太多,得先买牌子坐在桌前等和尚端来。大约是饿了,我等不耐烦,就从桌上拿起牌子摔出窗外。我仔细回忆,怎么想,都没有丝毫印象。只好相信姐说的,因为她大我八岁,她不会骗我。当然我只是把这事当故事回想,因为我能记事后,就没在弘福寺见和尚买豆花饭,它不像曾经发生过的往事,更像一个传奇。
印象最深的是烈士纪念碑。读小学时,每逢清明节,学校就会组织学生到黔灵扫墓。纪念碑在黔灵湖畔,背山面湖,始建1954年秋,1956年建成。碑上有黑底白字“解放贵州革命先烈永垂不朽”。我们戴着红领巾,向革命先烈献花圈,敬礼,集体默哀三分钟。老师告诉我们,我们戴的红领巾是革命先烈的鲜血染红的,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也是无数革命者抛头颅、洒热血,用宝贵生命换来的。
最欢欣的是,老师叫同学们拿出自己的食物,放在地上用报纸铺成的“桌子”上,供大家自由选吃。这食物的丰富,对于家庭条件优越的同学,当然不算什么。但对于我这样出生在贫困家庭的孩子,肯定会有走进天堂般的欢喜。这是过年都不能遇到盛宴。我在不停地吃着那些平常吃不到的鸡蛋糕、大白兔糖时,还做着甜美的白日梦:要是天天都是清明节,天天来为烈士扫墓,天天都自由的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吃,该多好呀。
如今,我已是七十岁的老人,黔灵公园仍是我神往的地方。每当走到黔灵公园门前,见缆车在公园空中上升,往大罗岭行驶,就有些动心,很想去尝试一下这既省力,又能从高处往下看的壮观、宽广感。但我更乐意攀登九曲径,因为这青石铺的388台阶古道,是赤松和尚开辟,这是山下登至弘福寺的捷径,它不仅让人得到身体的锻炼,也得到毅志的磨练。
我之所以会这么地固执,还有一个原因,我在一个儿时朋友那里见过马叔画的一幅水彩写生画。画面左边是靠崖壁的亭子,石阶蜿蜒往上伸延,远处上面还有个凉亭,树杆的苍劲,树叶的虚幻,让画面空灵。一对年轻的男女背向观众往上攀登。女子穿着白衣红裙,使人眼前一亮,显示无比青春和旺盛生命的活力。它像我读过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的短篇小说《伊豆的舞女》,作品里那个青年与舞女相遇又分别的伤感,让我心里涌现刻骨铭心的记忆。马叔画的这幅九曲径,是我这一生见过意境最美的画。正是这样,九曲径在我心里,也成为黔灵山最动人的景象。如今,马叔已不在人世。我沿着这九曲径往上走,仿佛见他坐在中途画画,可我意识到与他阴阳两隔、无法相见时,又感到无比的伤感。
上完九曲径,弘福寺就在眼前。弘福寺是贵州首刹,它建于1672年(清康熙11年)。原寺由山门殿、天王殿、观音殿、大雄宝殿、藏经楼等组成。寺院和僧人很富有,香火很兴盛。到了“文革”,因破四旧,僧人四散,寺庙由公园管理。1983年,弘福寺列为国务院今布的142座全国重点寺观之一,定为贵州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87年7月28日,归还佛教界管理,由贵州省佛教学会会长慧海法师主持弘福寺事务。由此可以看出,弘福寺的起落兴衰,都与时代发展紧密相关。
“弘福”,即弘佛大愿,救人救世;福我众生,善始善终之意。造福人类,以人为善,正是这样,佛教才会得到许多人的支持,弘福寺的香火才会兴旺。当然,我认为主要还是人精神的需求,他们敬香,是为祈求菩萨保他们平安,当然还有求官、求财的。我不知道这祈求灵否,我从来没有请菩萨给我什么,但我不敢干什么损人的事,因为我胆小,我相信苍天有眼,我不做亏心事。我不想给菩萨增添麻烦,求的人太多,他们已经很累。到了弘福寺,我几乎不进门,我只是从这里路过。
往前望,是一片松树,它们是那么的高大、苍劲,富有古意,像一群童颜鹤发的仙翁,让人疑似来到仙山。这古松、寺庙对应,让人想起赤松,如果不是他选中这里,如果没有这寺庙,这些古松也许早被人砍伐尽,这里恐怕就不是“黔南第一山”,恐怕也不会有人来这里写生。当年我来这里写生,遇见一些画画的青年,他们在这里画古松,多数我不知道他们的去向,但有两个我知道他们结局的。一个成为省某美术学院院长,另一个成为名画家,在全国得银奖,在某高校当博士生导师。他们当初就是从九曲径上来的,如果说九曲径是他们修炼的必由之路,那么弘福寺前这片风景,则是他们成大器的艺术摇篮。我不能像他们那样有出息,是因为上苍觉得我应该当一个庸常人。既然这样,我无怨地接受上苍的安排吧。
往右前行,是动物园与麒麟洞。往左,是黔灵湖。
右边是大道,虽然路程要长得多,但可行车,来往的游客也多。行人多的原因是,从弘福寺起,沿路有不少猴子在树上、悬崖上爬下窜,有在路上等游人给予食物。我见一篇网文写到:有个老妇用香蕉、芒果喂猴子。她说她喂猴子有10年了。她像幼儿园的阿姨,给孩子发食物时,猴子依秩排队等她给予。她让其中一只猴子和她握手,那只猴子居然乖乖把前爪伸向她。撰文者很惊讶,原来猴子是这么的通人性和可爱呀。这我想到过去猛兽出没,现在人多了,猛兽不见了,唯见成群的猴子出现,难道因它们是孙悟空的同类,孙悟空保护师傅唐僧取佛,玉帝对大圣网开一面,让猴子通人性,能与人和谐共处吗?要不然,伤人的狗熊、东北虎、非洲狮、华南虎、金钱豹,不会伤人如天鹅、红腹锦鸡,都关在动物园里,唯独猴子自由自在呢?如果这些猴子会思想,它们应该感恩祖先孙悟空吧。
因麒麟洞内的钟乳石,醋似麒麟,故称这洞为麒麟洞。明嘉靖九年(1530年),洞前曾建庙宇,称白衣庵。此庵废坏后,改筑精舍。1941年5月至1942年10月,1949年2月至8月,爱国将领张学良、杨虎城,曾先后被蒋介石关押在此。1985年,这里设为张、杨文物陈列室,有关图文物资,介绍“西安事变”及两人被关情况。可以说,如果不是张学良、杨虎城扣留蒋介石,在中共中央和周恩来等人的努力下,逼蒋介石接受“停止内战,联共抗日”等六项主张,那中国现代的历史就可能改写。尽管张学良被软禁,杨虎城被杀害,但他们却名垂青史,成为中华民族史上的民族英雄。正是如此,1982年2月23日,这里被列为贵州省级文物保护单位,1997年4月,该洞被列为贵州省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由此看来,麒麟洞的重要,不是它自然性而在它社会性,
回过头,我们从左边的石阶小道往下走去。它像九曲径,是到达目的地的捷径,不同的是,到弘福寺,是上山。去黔灵湖,则是下山。去弘福寺,有些艰难。去黔灵湖,却格外地轻松。不知不觉地,就来到黔灵湖边的大路上。
黔灵湖,1954年拦大罗溪筑坝而成,湖面积28公顷,看上去很开阔。1999年,贵阳市政府加大对公园的建设投入,挖去湖里的淤泥,增大湖的容量,大坝也加固了,水质更清澈了。湖上有廊桥,湖边有凉亭、绿树婷婷玉立,这一切都显示出这山的青春与水的活力。
这成为人们消暑纳凉的好地方。特别在夏天,湖面有许多的游船,船上的人,脸上露出欢欣的神情。还有许多人在湖里游泳,双手,在水里激起奋进的浪花。鸟儿们也不甘落后,纷纷地赶来,在湖边低空飞翔。太阳从云里露出脸,也把金光洒满湖面。风儿,也赶来,抚摸着这里的山,这里的树,这里的人。我不会游泳,我也没坐过游船,我只是在路上走着。不过这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因为我在欣赏那些游泳者,我在羡慕那些坐船的人,我在凝望那些飞翔的小鸟,我把自己想象成他们,我把他们的快乐当成自己的快乐,我就其乐无穷。
走累了,坐在风雨桥上休息,凉风习习,我犹如走进梦境里。遥望弘福寺那边的青青的山林,近看着这丰盈的湖水,我觉得这黔灵山就是一个男子,虽然他不雄伟,但却充滿无比的生机。而这湖水,就是一位女子,尽管她不足让人觉得惊艳,却充滿动人的魅力。这景象让我想起“知者乐水,仁者乐山”,当然,这山之静,水之动,虽是一种境界,但我更愿这像男人的黔灵山,是拥抱着这如女人的黔灵湖,他们就这样相亲相爱,成为一个神话,成为一个传说,甚至成为一个美梦,让见到他们的人,沉浸在其中,永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