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徽省肥东县桥头集镇东南的丘陵山区,有一个几十户人家的村庄——傅后份村。村子的中间,有3间房屋,房前屋后有许多树木,其中屋后有棵生长了40多年的大槐树,树干粗壮挺拔,枝叶茂密葱茏,这是村子里最大的树,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它那威武的雄姿。这就是我故乡的老屋,与左邻右舍相比,它是那样的低矮,那样的破旧,那样的荒芜,但在我的心中,它却是那样的高大,那样的完美,那样的风光,那样的亲切。
因为这是我从小就在此生活了近20年,参军入伍后先后19次回乡探亲又居住过的老屋,更是父母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祖屋,是我们姐弟5人在这里出生、成长、成家、立业,开枝散叶为5个新家庭、78口人的根基和福地。虽然岁月流逝,世事变迁,但故乡的老屋永远在我心中,他是我了解乡情的载体,思念家人的寄托,永久回忆的源泉。故乡的老屋不仅是现实中的房屋,更多的是我心中的老屋,情感中的老屋,思念中的老屋,乡愁中的老屋,理想中的老屋,是永远难以磨灭的牵挂和依恋。
现在,我虽然居住在繁华城市的高楼,但遥远的故乡老屋,却时时伴随着我的生活。虽然我离开故乡在北方生活已经54年了,年龄也已70有余,儿孙们都相伴在身边,而且距离家乡数千里地,我也知道以后回到故乡老屋居住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我还是经常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将故乡的老屋维修好,生活设施完善好,周围环境美化好。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长,这种情绪越来越强烈,故乡老屋在我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围绕故乡老屋的往事一幕幕地呈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们村子几十户人家建在一面山坡地上,山坡呈西高东低,坡下有一很大的池塘,村民们围着池塘边盖房,大门朝东,除了留有方便行走的几条巷子外,都是一家连着一家盖在一起。我家的房屋在村子的中间位置,房屋的北面就是一条巷子,出入比较方便。家里有3间堂屋,堂屋前面两边各有1间厢房。屋墙都是用厚厚的土坯垒砌,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和麦秆,是典型的农村茅屋。在家门口紧挨着的池塘边,还建有简陋的小屋,一半放农具和杂物,一半用于住宿。
堂屋中间墙上,挂着楷书体中堂“朱伯庐治家格言”和朱熹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以及本县进士阚伯龙赠给我爷爷的书法条幅。这可能就是长辈们倡导的家风家训,告诫家人要勤恳劳作、节俭生活、和睦融洽,要有远大志向、真才实学、努力上进。书法作品下面放置条案,条案上有香炉和蜡烛台。条案前摆着四方桌和长板凳,南、北的山墙上挂着春夏秋冬、梅兰竹菊的条屏。虽是地地道道的农户,但也有一些文化气息。堂屋周边建有固定的粮仓和临时屯起来的农产品,还放置着大型农具等。北面厢房为厨房,南面厢房为大哥结婚后的住房。二哥跟着父亲住在堂屋的东北角,而我和三哥则跟着母亲住在家门口靠池塘边的小屋里。
到了上个世纪60年代初,二哥和三哥年纪不小了,要成家了,扩大住房非常紧迫。正好在大跃进年代创建的合肥钢铁厂因精简拆除房屋,大哥便带着我们兄弟3人,拉着平板车往返100多华里,从合肥钢铁厂买来了废旧的建房材料,全家人拣石头,打土坯,在2间厢房前面,又盖了3间房屋,使旧房和新房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前面新屋的中间是大门和过道,四面的房子围着中间方正的天井,地面用青石铺就,四周有台阶,天井的东北角有一小水坑连接下水道,将家人日常生活使用过的废水和下雨后屋顶流下的雨水,排到村子前面的池塘。站在天井里可以仰望蓝天白云,寒冷雪天可以看到天井四周屋檐下晶莹透亮的冰凌。在堂屋的西南角后面还新盖了一间厢房。这样,3个哥哥都有了自己的独立房间,母亲和我也有了住房(当时父亲已经过世)。大门口的小屋则用于放置农具和饲养耕牛。
慢慢地,3个哥哥的孩子相继出生,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在这屋子里共同生活,在母亲的带动和管理下,一家人和睦相处,生活井井有条。到了上个世纪70年代初,家里人口越来越多,达到了22人,日常生活实在有许多不便,孩子们都大了,住不下了。于是哥哥嫂嫂们拼命劳动,勤俭持家,赚钱攒钱,经过好几年的艰苦努力,于1973年,在村子北面又盖了6间新房。经母亲同意,在家的3个哥哥决定分家各自单过,母亲将家里的房屋分成4份,大哥和三哥家离开老宅,搬去新房,将老宅的堂屋和堂屋西南角后面的厢房分给了二哥家。那时我在部队不在家,母亲仍将老宅前面一栋上个世纪60年代初盖的3间房和天井南北2间老厢房(都是土坯草屋),安排给了我。
事后,母亲对我说,分家时也给你留了房屋,以后你不管在哪里,这里都是你的老家,是你的根。分家之后,已经73岁的老母亲就一直在这个屋子里住,为我守着这个家。在这之后的10多年里,我零零散散给母亲寄去的生活费,她舍不得花,都给积攒起来,最后让哥哥们用这些钱买来建筑材料,将分给我的3间正屋由土坯草屋改建成砖墙瓦房,将光荣军属的牌匾端端正正地挂在大门口。母亲对我说,这房子不能倒,我要给你们守着这房子,住在这房子里,我就仿佛是和你们一家子生活在一起,时时刻刻有个念想。见到这房子,乡亲们也会感觉到这里有户光荣军属人家,他们一家子现在在部队。有了这房子,家乡就会永远在你们心里,以后你们回来探亲也有住的地方,有自己的老家,一辈子的老家。哥哥们都分别请母亲和他们家一起生活,母亲坚持一个人独立生活,就住在为我安排的老屋里,日常生活自理,一住就是18年。白天她一个人独处或下地劳动,干力所能及的活,夜晚则在我大哥女儿的陪伴下歇息。直到1991年母亲因天气炎热病倒后,才住进大哥家。如今,母亲守护了一辈子的“光荣之家”老屋依然屹立在皖中家乡的大地上。
上世纪70年代底80年代初,村里人掀起了盖房热潮,将老宅拆掉,到村子周围宽敞的地方重新盖了新房。我二哥家也将老宅拆掉在别处盖起了新房。这样,我家的老宅地上只剩下母亲留给我的那3间正房和2间厢房。老村子被拆除得七零八落,一派破败景象,房屋紧紧相连的几十户人家,变成了只有十几户相互独立的房屋。加上这些年村子里的年轻人大多在外面打工,也为了子女的教育培养,都在打工地或原籍的省城、县城买了房子,家人都去城里生活了,只留下空空的农村老屋,或只留下年老的父母在农村守着老屋,只是在过年时才回一趟村子,看望父母。整个老村子显得零零散散,冷冷清清,有些凄凉。尽管昔日的村庄和房屋发生了如此变化,但我对家里的老屋一往情深,永远的摰爱。这里曾经经历过、发生过的一切,都深深地铭刻在我的心里,是那样清晰,那样鲜活,仿佛就在昨天。
故乡的老屋是我儿时无忧无虑、快乐成长的见证。小时候觉得家里非常的温馨。逢年过节,父母给我们穿新衣、吃美食,给我买喜欢的文具和物品。春节时与家人一起高高兴兴地清扫卫生、筹办年货、张贴对联、悬挂灯笼、美化厅堂、燃放鞭炮。春暖花开时,父母经常带着我到田间地头,他们在地里忙着农活,我便在田埂上奔跑,常常是摔倒了爬起来再跑;或是趴在青草、小花丛中,盯着小虫儿爬行;或是躺在地上仰望蓝天,看小鸟飞翔,听小鸟歌唱,呼吸着春天的气息。和母亲一起摘家门口香椿树上的嫩芽,洗干净焯水后,炒鸡蛋拌花生米。摘屋后枣树的嫩叶,晒干当茶叶泡水喝。夏天烈日炎炎,父母经常为我们煽扇子,既煽风又驱赶蚊蝇。中午安排我在竹凉床上休息纳凉,晚上用大木盆给我洗澡,做我爱吃的菜汤饭或疙瘩汤,夜晚一家人在屋外通风处搭铺安床露天而眠。第二天一早,长辈们都去忙农活或家务了,我们小孩子却仍在呼呼大睡。父母经常带着我到山上拣松果、找蘑菇、挖野蒜、摘山揸。夏天下雨时,屋顶有的地方漏雨,父亲和哥哥就上梯子爬到屋顶,用新麦秆插补漏雨处,我经常给他们打下手,往上面递新麦秆。秋天,长辈们在地里收割庄稼,我常常跟着挖红薯、拣花生。大人们将红薯切成片或剁成渣晒干,我也经常参与,有一次我趁大人不在时,也拿着红薯推向镰刀,结果右手大拇指被削去了一半,至今仍留有疤痕。中秋节时,母亲想方设法给我们做好吃的,托人从集镇给我们买月饼,一家人边吃边赏月。冬天,寒风凛冽。母亲提前给我缝制新棉衣和防滑保暖的桐油鞋。父母经常用火盆、火钵白天给我取暖,晚上给我暖被,早晨为我暖衣服。下雪时,跟随三哥堆雪人、捉麻雀、抓野兔。经常跟着叔叔婶婶们,夹着识字课本进扫盲班,听由学校请来的老师讲课和教唱歌曲。这就是我儿时的春夏秋冬时光,在淳朴、简单和平凡的家庭生活中健康快乐地成长。
故乡的老屋是家人对我关怀备至、精心呵护的见证。我在家排行最小,父母老来添子的欢欣,姐姐和兄嫂的呵护,叔伯婶娘的关爱,使我在爱的怀抱里成长。但为了我的成长,最受累的还是母亲。父亲身体不好,家里里里外外的活计都靠已经50多岁的母亲操持。一忙起来,母亲就用布腰带将我兜在背后,背着我忙农活,走亲串友也是母亲背着我。那时到集镇上看戏,因前面人多挡住视线,母亲就让我骑在她肩膀子上看。每天夜里,劳作了一天的母亲总是先哄我睡下,然后又到隔壁的屋子里,在昏暗的油灯下,纺棉花,补衣服,纳鞋底,我躺在紧靠池塘的小屋子里,在昏暗的滋滋作响的油灯灯光下,望着屋顶,呆呆地想着乱七八糟的事,灯油耗尽了,一片漆黑。屋外池塘里的水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村子里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狗叫,以及人们夜行的脚步声。我吓得蒙起被头,倦缩在印花粗布的棉被中,时不时地呼唤母亲,母亲总会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陪伴我,直到将我哄睡着。我小时候玩火时烫伤了脖子,上树摘枣时掉下来摔伤了腿,削红薯片时削开了半个大拇指,上初中时扭伤了脚,每次都是父母和哥哥背着我去十几里外的医院求医治疗。我从小到大穿的衣服和布鞋,都是母亲和姐姐、嫂子们纺棉线、织粗布、纳鞋底做的。我在家乡上小学、中学共12年的费用,都是靠全家人省吃俭用、多方筹措解决的。我参加生产大队活动和下地干活过了饭点,家人总会给我留好饭菜。有一段时间我在白云矿山砸石子,家人每天中午都要上山下山往返七八里地给我送饭。1975年秋,我计划在1976年春节由部队回家乡结婚,母亲立即组织3个哥哥安排此事,请木工做衣柜、箱子和桌椅,从30里外的集镇为我们购买和运回了老式架子床,粉刷婚房,缝制新被褥等。等我春节前到家时,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婚礼办得既简朴又隆重。
故乡的老屋是我们家承前启后、兴旺发达的见证。我的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从小就干农活做家务,面朝黄土背朝天苦干死累。通过辛苦劳作,创下一份家业,盖起了3间正房2间厢房(土墙草屋)。在这简陋的老屋里,父母含辛茹苦地将我们姐弟5人拉扯成人,由2个人发展到7个人。姐姐先从这个老屋出嫁到外村,养育儿女3人,发展到26人,分布在安徽、北京、浙江等地。我们兄弟4人也都先后在这老屋里举行了婚礼,成了家,4家共养育儿女14人,发展到52人,分布在安徽、北京等地。在农村务农的,都是本本分分、勤勤恳恳的农民。在城里工作的人也都勤奋努力,踏实肯干,在各自的岗位上做出了成绩。大家庭78人中,就有共产党员12名。
故乡的老屋是我们家爱国拥军、顾全大局的见证。上世纪40年代末,为支援解放军渡江作战,父亲从老屋出发,参加了随军担架队上了前线。上世纪50年代初,大哥从老屋出发,光荣入党,积极投身乡村治安保卫工作,整天忙得不归家。上世纪50年代末,我国东南沿海事端频发,解放军进入备战状态,三哥从老屋出发,参军入伍,在华东前线部队服役。上世纪60年代末,珍宝岛事件发生后,我国北疆局势不稳,全军进入临战状态,我又从老屋出发,告别69岁高龄的母亲和家人,参军入伍来到祖国北疆。受家庭爱国拥军传统的影响,上世纪80年代之后,我二哥的儿子、女婿,三哥的儿子,姐姐的孙子,也先后参军入伍,全家有了6块“光荣之家”牌匾,是个有军人情结的光荣的大家庭。
故乡的老屋是我们家热心公益、助人为乐的见证。新中国成立初期,大哥在乡里做事,乡里领导来村里开会,或村里开大会,会场常常安排在我家老屋,母亲给他们端茶送水。下乡干部在村民家搭伙,安排在我家时,母亲拿出家里最好的食材给他们做饭吃。乡亲们扫盲补习文化需要课堂,母亲就将家里的堂屋腾出来给扫盲班作为教室。乡亲们来我家借农具或其他物品,母亲宁肯自家不用,也要让乡亲们先用。邻里间有什么难事,母亲知道后,总是主动帮助他们排忧解难。亲友中有好几个落难的孩子,母亲都把他们接到我家老屋照顾一段时间,帮助他们度过难关,并妥善安排他们今后的生活。母亲还自学接生技术,村子里绝大多数人都是由我母亲帮助接生来到这个世界的,而且无一例事故。在母亲的影响和带动下,全家人们忠厚明理,与人为善,以礼相待,遇事冷静,从不与人计较,不争你高我低,严以律己,宽容待人,息事宁人,邻里关系融洽。
故乡的老屋是家人勤恳劳作、节俭生活的见证。母亲一辈子勤恳劳作,因为父亲身体不好,田地里的农活全靠母亲领着兄嫂们去忙,日夜操劳,十分辛苦。我常常看到在田地里忙了一个白天的母亲,晚上还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料理家务,或摇着纺线车,或缝补衣服,或纳鞋底做鞋子,或准备全家人第二天的饮食,直到深夜才休息。母亲意志坚韧,一辈子自强不息,几十年劳累过度,落下许多疾病,但她从不肯歇息,即使在85岁大腿摔断治疗后,仍坚持参加劳动,如开荒、种菜、拾草、纺棉花,处处不甘示弱。无论生活多么艰苦和困难,母亲都能笑着坦然面对,给我们带来力量,母亲是全家人的榜样。我入伍前在家时,看到的都是哥哥们从家里扛着犁耙,牵着耕牛,去齐膝深的水田里艰难地犁田耙地。看到嫂子们早晨顾不上吃饭急着就去上工,用大茶缸或大碗从家里盛上稀饭,在路上边走边喝。看到母亲和嫂子们弯着腰倒退着在水田的污泥里插秧,一干就是好多天。看到哥哥们天不亮就拉着平板车从家里出发,往返好几十里运送矿石和红沙。收割季节,全家老少齐上阵,夏天收麦子,秋天收水稻,都是哥哥嫂嫂们一趟又一趟从很远处,将割好的麦秸捆或稻把子用扁担、绳子挑回家门口的平地上,每趟都要挑一百二三十斤,三哥经常挑二百多斤,最远的距离有四五里地。对麦子的脱粒,哥哥嫂嫂将麦秸平铺在地上,牵着牛拉着石滚子,在麦秸上面转着圈的压,或是举着连杖一上一下、连续不断地使劲拍打麦秸,使麦粒脱离麦秸。对稻子的脱粒,哥哥嫂嫂们抡起稻把子在竹制的惯床上或大木桶边缘猛力地摔打,使稻谷脱离稻草。然后再用木掀将稻谷抛向空中,让风将空瘪的及草屑吹走,落下的则是颗粒饱满的稻谷。没有风时,就用木制的手摇风车,将空瘪的及草屑吹走,留下颗粒饱满的稻谷。那时,家里养了许多鸡、鸭,还有猪和牛,小时候,我经常跟着哥哥放鸭子和放牛,放学后也经常给猪和牛割青草。家里的日常开支和我的学杂费,就是家里靠卖鸡蛋解决的。成群的鸭子和猪养大后卖的钱,则是积攒起来,维持家庭生计,用于办大事,如盖房子等。
故乡的老屋是我们家尊老爱幼、和睦融洽的见证。母亲对家人充满了爱心,有好的食品,母亲自己舍不得吃一口,都要分给了孩子们。家里人口多,开饭时,母亲总让孩子们和干重活的人先吃,并给外出的人留好饭菜。她常常是最后一个吃饭,大多是剩菜剩饭。母亲一辈子坦荡无私,忍辱负重,吃苦受累,心里总是想着儿孙们和需要帮助的人,唯独没有她自己。母亲一辈子从不讲究吃喝穿戴,衣服是补了又补,但始终干净利落。在母亲的影响和带动下,全家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任劳任怨,相互谦让,20多口人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和睦相处,其乐融融。为了这个家,大家都自觉多做奉献。为帮助母亲维持家庭,为了我们3个弟弟的成长和发展,大哥多次放弃进城工作的机会,组织带领大家发家致富。二哥是唯一在县城工作的人,家里老老少少需要到县城看病、办事,他四处奔走,安排得妥妥当当。三哥在部队期间,正是严重自然灾害时期,家人吃糠咽菜,饿得奄奄一息,他省下津贴费,经常买糖块、饼干寄回家中,保住了家人性命,度过了困难时期。三哥退伍回乡后,家里的重活难事他冲在最前面。3个嫂子农活和家务抢着干,无论是在水田还是旱地,总会看见她们并肩劳动的身影。
1992年底母亲过世后,故乡的老屋再没有人居住了。10多年来,我曾先后4次返回故乡,老屋还静静地待在原地,等着我。每次我总要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又一遍。看着有些低矮、寒酸、凄凉、沧桑的老屋,看着老屋里永远没有了爱我疼我的父母和哥哥姐姐们的身影,心里总会滋生莫名的忧伤和惆怅,也涌现出了家的亲切、温暖和感动。故乡永远是我心中神圣的那片沃土,老屋好似一座丰碑矗立在故乡,让我敬仰,让我牵挂!老屋虽然苍老,但却始终鲜活地存在我的生命之中,始终温暖着我这离乡之人,始终给我以无穷的信心和力量!
故乡的老屋是我倍受呵护、经历磨炼、快乐幸福的成长摇篮,是我们家根深叶茂、承前启后、源远流长的生命福地,是我们家艰苦奋斗、勤俭持家、尊老爱幼的家风源泉,是我们家顾全大局、爱国拥军、克己奉公的门第荣耀,是我们家继承传统、永葆本色、开拓进取的精神动力。我怀念老屋,牵挂老屋,感恩老屋。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感谢姐姐和哥哥嫂嫂的呵护之情,感谢老屋的包容之爱。虽然身在他乡,我也要继承传统家风,引领家人后辈,努力做好各项工作,为国家为人民多做贡献,为故乡的老屋增光添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