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散文

​旧屋(12-15)

作者:兰亭书香   发表于:
浏览:66次    字数:3013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119篇,  月稿:0

  十二

  后栋二楼,拉门进去,是过道。

  前面房间,门向过道;父亲,除在外,多住此。父亲的房间简陋,只有:床、桌子、箱子等;只是那桌子,以及糊壁报纸,有点“古怪”。

  原先这里,做了两间,木板隔房;不同时期,这里到过不同客人;满姑,曾在此产长子“廖哥”;旧屋对面公馆,竟容兄家,借住时,其子洪飞,时因缺房,在此住过;洪飞装电线,零火线相碰短路,烧了保险;祖父更正,才纠正过来。

  另一间,房门向出;一些地质探矿队员,曾在这里,放过工具;堆放过一些铁钎杂物;还记得,有个叫:“刘可奕”的;他不但,当时常来此出入;而且,还转卖过,一部袖珍式的收音机给祖父;临别时,还留赠了,一张坐在货车头的照片;所以,对其印象,至今记得。

  在后栋屋这里,距离镇影剧院,不算远,背后就是;时常听得到,从影剧院那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声音,有时是,播放的歌曲:《逛新城》;有时是,锣鼓镲音;再有时是,电影的枪炮声……

  记得有一次,看魔术戏,举刀砍人的表演节目;回到家里,仍然心有余悸;抬头望见,后屋楼上,黑漆漆的,闪着两只绿幽幽光的,……不知是什么?心里直发毛,害怕极了!后来才知,那是猫的眼睛。

  还记得,上世纪的一九六八年,洪水浸漫到旧屋,已接近膝盖。

  家人唯有,临时搬上后栋二楼;用炉子生火,做饭食;待洪水退去,才下楼来。

  这些都是,与后屋相关的人和事;时过多年,仍然记得。

  后栋二楼,曲径迴廊;沿着隔板,有些摇晃;只能轻点木栏;靠房一侧,房板下面,并排放着,一列的坛坛罐罐;房板上面,一列“X”图形的板条,是为通风孔。

  沿壁踅转,拾级而上,通向屋顶,是“天棚露台”;在此处,中后栋,两边屋的低高瓦檐,泻水处装了水槽;“天棚露台”,原先只是木板;后来这里,浇注倒了,一块十平方米左右的,钢筋水泥造的阳台;也就是,旧屋最高的“天棚”。

  三楼这里,建造的“小天台”,受制于空间,只能躬腰,未可直身;“小天台”这里,可以伸手托盖,到瓦背晾衣晒物;可晒“龙眼,腊肉”等;左侧有近二米的隔墙,右侧壁边,放了两个竹制鸡笼,圈养过很多鸡,都养得大而肥。

  在上世纪的八十年代初期,我们兄弟曾在此“天棚”,右侧靠墙位置上,用大茅竹杆,撑起钢锌做的鱼骨天线,收看香港黑白电视;讯号虽然不咋的,图像常有“雪花”飘舞;还要不时,扭摇摆测角度方向;但是我们兄弟,却乐此不疲;而且每晚,都有左邻右舍,郭天夫妇,钟祈家人,过来观视;追看香港电视连续剧:《霍元甲》,《陈真》。

  在“天棚露台”,可见:后屋楼顶,上有桁樑;疏放门板,隔热档尘。

  踏足“露台”,近可见:人字型的,屋脊排瓦,重重叠叠;高低屋顶,连片成群;近可看,民居错落;远可望:蓝天白云。

  上楼容易;下楼颇难;从“天棚”下来,手扶护栏,脚踏梯级,需小心翼翼;“天棚”上空,俯瞰地下,几十米高;空间落差,不会晕眩,也有点那个,使人颤巍巍的感觉。

  十三

  生于斯,长与兹,从小我就在这旧屋生活;看着家人,为了生计,做小买卖;摆摊档等,忙出忙进。

  上小学,我背起书包,不论晴天雨天;……但只要从外面,回到旧屋,就倍感温暖,心中安宁;旧屋不愧是,我们温馨的家园。

  在旧屋,时有:我在校期间的同窗好友,有些更是师长,大驾光临;他们不避旧屋的简陋,在这里,给我予以指点帮助,或喝茶,或共餐;使旧屋蓬荜生辉,增添了不少生气。

  高中毕业时,我十六岁,就到甘化厂做工;次年,又作为知青,下放农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从旧屋这里起步、发轫、迈进;在这旧屋,我渡过了:童年、少年、青葱的岁月。

  到我“知天命”的中年之后,我更是穿梭往来在,旧屋与新居,家里与单位工作之间。

  屈指算来,除去在外,完整地生活在旧屋,我也有不少于三十年的时间。

  十四

  旧屋的故事,一直还在延续……

  人生,有喜也有悲;在旧屋,亦留下了,我的一些,遗憾和惆怅。

  岁月无情催人老,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旧屋的长辈,陆续进入了,人生的黄昏岁月。

  旧屋中栋厅里,曾铺简床;而所谓的床,只是两块木板,加上两张条凳,铺上席子、被子,挂好蚊帐。

  祖父、父亲、祖母,在晚年,患病期间,曾先后,安歇在此;以便我们,端水喂饭,照顾护理……。

  记得祖父去前,曾将其存的人民币贰仟圆,当面交给祖母;这贰仟圆,用胶圈扎着,全是元角叠成;也不知存了多久?祖父母说,这钱原是,以防万一的,看到我们,都挺孝顺,祖父母放心了;祖母接过祖父递交的钱,把它又转交给了母亲……这情景,历历在目,令人动容!

  旧屋的长辈们,在这里,陆续地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若干年后,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二00六年三月十七日,我那唯一的弟弟,也在永汉医院,抢救无效,不幸病故。

  弟弟命运多舛;身材高,性格倔;喜欢体育,就读小学时期,凭着毅力,曾获得过学校颁发的健跑奖状;弟弟喜欢看世界杯足球比赛,只要是有电视转播,常常看至午夜;甚至通宵达旦……

  但这些,都随着,弟弟的逝去,而过去了。

  十五

  之后的母亲,就暂别永汉旧屋,跟着我一起生活。

  旧屋,亦开始了空居闲置。

  旧屋,清理东西时,我们将垃圾丢掉,没用的,用剰的物品和干柴等,归集一起卖掉。

  一些字画照片,随我带上,妥善保留;有用的电器,少量家具等,则用车载搬来,继续使用。

  一个竹制蔑做的,清代的箩笼,五十厘米高,三十五厘米宽;箩笼,已被岁月,染成了深色,打磨得蹭亮;箩笼侧前,一对铜圈,可以上锁;箩笼侧后,有两对铜圈相扣,类似“合页”;掀揭盖可见:“祥记”两个墨字,写在箩笼盖的背上;箩笼作为:太祖公家传的,历经几代人使用,而保留了下来,自有其历史价值,犹需珍惜;被我高高置放于,新居楼顶柜上。

  ……

  但母亲,也会常思旧屋;不定期落永汉,回到旧屋。

  母亲,是个勤快的人;闲不住,爱清洁,爱劳动的习惯依然。

  “旧屋,有人气味,不时清理,打扫一下,才不会‘荒废’的。”母亲这样说。

  而母亲,与旧日街坊邻里,小聚一番,畅叙乡谊,心情也会开朗一些。

  母亲,在落到永汉,小住期间,有些人提出,要租旧屋;但母亲,原先并不同意。

  记不清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妇人,说是要租旧屋;而且,这位老妇,多次来找母亲;母亲,被软磨硬泡得,没有办法,便把旧屋前栋厅,租给了这位老妇。

  老妇,后来又将前栋房,一齐租去,并且要求:重新装过前栋电线,加装多些光管。

  旧屋室內电线,也是比较残旧凌乱,照明不足;开关都是拉线的;母亲于是表示:同意。

  租给这位老妇,初期还是好的,按月交租,没有拖欠;而且,母亲,每次落永汉小住,这位老妇,对母亲也予敬重;偶尔,母亲身体有恙,也能加以照顾。

  我原先,并不知情;后来,母亲才跟我说;这位老妇租屋,开始印象尚可,但其后却不怎的。

  租妇,后与续租者,检漏以用;想转包,未允可;过界放物,拆前栋电器;旧屋用具,不翼而飞;收其屋租,屡推延;租期至,又拖数日;变脸后形成反差。

  一位“乡邻”,又想租屋;嘴滑舌甜,其虽能,但太贪利,吃过其亏;若租与其,讨回不易,因此未可。

  ……

  租屋与人,约近三年,旧屋前栋;租金虽不多,但母亲,却积攒存留着。

  旧屋出租,维护管理,成了问题,不时会出现些状况;屋顶横梁桁板,腐蚀严重;若检瓦漏,又有隐患;年久失修,东渗西漏;若要翻新,耗时费力。

  而我们不在旧屋,在外工作生活,已有好些年头了。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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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 乡村 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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